第338章 今年夏天

  30 今年夏天

  曾啟起的很早，和曲文豪一起吃了早飯後。曲文豪打車去機場順路

  把曾啟捎到了長途車站。住宿是管同網絡付錢，其他費用還是自己掏。比如從長途車做到蛇口的80元車費。

  一個小時就坐到蛇口，這車是路過深圳大學粵海小區的，肖蓉玲的宿舍在這裡，自己也住過幾天。曾啟看了一眼整潔的街道和春暖花開的校園，想起很多往事。

  車停了，往前走步行半個街區就是自己做單機遊戲的千智源，一年多前，在這裡的點點滴滴湧上心頭。那時的夥伴都已雲散。鋒哥去了易網做《幻夢西遊》，小白去了成都做一個網遊叫《涅槃》，據說做不下去了，要回易網繼續給鋒哥做助手，而小歐則重回東莞卓越數碼做一個《英獸都市》的亂戰網遊……

  進入半島花園的小區，還是以前的氛圍，原住民的老人小孩在花園裡遊戲，歇息。也有幾個年輕人都是匆匆忙忙的行走，這裡一半的房屋都是開各種小公司的。比如曾經的千智源，曾啟悄悄的摸近了樓道，走向了房間，沒想到的是公司還在，還是很多台電腦，很多個年輕人，沒有一個認識，在那裡對著屏幕敲打，憑著做遊戲的閱歷，看出來做的是遊戲。

  門口有位年輕人看到曾啟，打招呼：「請問您找誰？」

  曾啟想了想說：「我找林老闆。」

  年輕人回答：「林老闆還沒有來，你在這裡等一下吧。」

  曾啟說：「不用了，我下次再來……」

  往外走的時候，聽到裡面有人說：「我們公司的遊戲項目《最初幻想》是很知名的單機遊戲，我們現在做的《最初幻想OL》一定會引起很多玩家的關注，到時候一定是一個很賺錢很成功的網路遊戲……」

  就像魯迅的彷徨小說集裡面的那篇《在酒樓上》一樣：我們的人生，經常只是轉了一個圈回到遠處，我們特地到某處，有時候什麼也不為。

  曾啟正是如此，他並不關注今天千智源的工作人員在做什麼，或者他們知不知道《最初幻想》和《最終幻想》的區別，這些都和自己無關，他只是到這裡，像祭奠一位逝去的故交一樣，和自己的影子告別。

  從最初只是想做一個遊戲，到現在每天大量的經歷都在考慮如何與人相處，如何向荊總匯報，和崗總聊天，對熊總分析，做遊戲考慮的是如何留存，收費，並且推廣，這對與不對自己清楚，無論如何，騰訊帝國已經高高的在那裡，網易的股價翻了好幾倍，遊戲的第一個王朝盛大出現了，而自己還只是一個參與者，旁觀者……

  後來著名財經作家吳曉波為騰訊寫了本官方授權的《騰訊傳》，標題是倖存者，挑戰者，領跑者，此時的騰訊已經開始測試QQ群和QQ秀，並預備在下半年開啟首個端游《凱旋》的測試，還有兩個大殺器在手裡藏著，QQ視頻聊天和QQ棋牌……這就是吳曉波所說的挑戰者……

  曾啟現在所做的又何嘗不是挑戰者呢？至少說起挑戰者，多半人會想起最著名的航天事故，挑戰者號宇宙飛船在升空一分鐘後爆炸解體，兩枚飛散的助推火箭燃燒著形成一個V字，昭示著挑戰者的一種結局。可是，人生一世，誰不去努力挑戰一回呢？

  曾啟步行走到了東濱路上，這裡距離曾經的銀虹漫畫和千智源距離差不多，距離深大的校區也不遠。買電腦去華強北自然是琳琅滿目，如果只是買一個品牌機，這裡的順電也還好，如果不滿意，去南山那邊的電腦城也可以，在肖蓉琳的預算內買到合適的電腦，夠了。

  果然肖蓉琳早在南油大廈門口等自己，兩人打了招呼後又覺得見面了無話可說，若不是還有件去買電腦的事情，那就全程無語了。

  曾啟不知道該說什麼，說去年兩人的相處？說前年一起推遊戲，還是談老同學，老朋友，老故事？只好就著電腦說事情：「小龍女啊，還有兩周了，你要小心啊？」

  「兩周，什麼意思，你算老娘我周期會到啊？」肖蓉琳大聲問。引得很多人側目觀望。

  曾啟說：「不是這個事情，你能小聲點嗎，我是說再過兩周就是四月二十六日了，CIH病毒！還記得大學畢業那一年，我們去賣殺毒軟體的事情？」

  那當然不會忘記，曾啟，孟超，肖蓉琳，還有來幫忙的孟超的老同學，陸亦珊。陸亦珊不慎格式化了曹宇航的硬碟，也幫了忙……大家賺了幾千元，這些點點滴滴的樂趣和煩惱，在成人的世界裡回憶這些，總是美好的。

  肖蓉琳笑著說：「我想起你們幫著新構網推廣，賺了一筆錢，後來新構網倒閉了，你們也沒有收到尾款，我也當了推廣女星啊，和林大哥的漂亮妹子林瀟君一起做網絡直播……哦，對了，新構網還是把我們的帳結了，我的代幣卡也折了現。」

  曾啟隨口說：「新構網都倒閉了，怎麼會給你們結帳，林瀟君的錢是林大哥出的，你的錢是李騰拿自己的私房錢補的……」

  肖蓉琳愣住了：「我沒想到李騰這樣做！」

  曾啟發現說漏了嘴，連忙打圓場：「所以我說啊，你應該和他好的，他這麼用心的，這個李騰不讓我們告訴你的，你別說啊！」

  肖蓉琳認真的看著曾啟的臉說：「我所以沒有和他真的好是有原因的，我不喜歡他這種默默的表達。大學那麼久，剛開始進校園的時候很孤獨，偶然收到一封過去的同學的信都讓我很開心。男生都不關注我，嫌我個性太強。他真喜歡我，就不該是悄悄的，那時候，哪怕給我寫一封信表白一下也是好的，可他沒有寫，我相信你也許知道這個原因吧。」

  很久以來，曾啟能感覺到肖蓉琳對自己有那麼一點意思，可是這樣的開放外向的女生，是喜歡調侃打趣你，還是把你當哥們，很不好說，如果說自己對肖一點點完全沒有感覺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

  「可是，你是不肯承認做過什麼吧？」肖蓉琳突然問。

  曾啟快速把幾年來的所有相處的場景回顧了一遍，確定沒有做過什麼超越友情的事情。回答道：「那到底做過的是什麼事情，我真的不記得了？」

  肖蓉琳說：「你就裝吧，我想你會想起來的，也許一會你就想起來了，還是先去買電腦吧！」

  陪女孩子買電腦真是一件痛苦萬分的事情，如果是買衣服，你只要滿口說好好好，買買買就行了。電腦可不是這樣，肖蓉琳有9000元的預算，這個價格，稍微過的去的國外品牌如Dell，Hp，Compaq都起碼上萬才有，IBM，東芝這些更貴。一萬以內能買到的都是14寸的比較笨重的型號，倘若比較輕的型號，則只能是國產的新品牌，如Tcl或者紫光，方正還有些台灣的品牌倫飛，聯想的價格都偏高，9000元遠遠不夠……

  曾啟帶著她轉了兩圈，找不到合適的機型，或者說找不到價格外觀品牌都讓女人滿意的機器。看來買不到，曾啟說：「就算我們去南山電腦城，也是這樣，你前面說李騰常去香港出差（出差去花式康總部在寶島，深圳到寶島日常沒有直達班機，要從香港轉），香港的水貨筆記本很便宜，何不讓他在香港買，而且像IBM的還有學生機，便宜。」

  肖蓉琳搖頭：「我不想讓他買，這樣會變成用他的錢，你知道我不願意這樣的。」

  這一點也是曾啟欣賞肖蓉琳的地方，他便說：「我這個項目到夏天就上市了，應該很賺錢，到時候我送你一台？」

  肖蓉琳白著眼睛看他：「不會是拿黃靜怡舅舅那台筆記本給我吧，是你二手的，而且，她送你的，你好意思送人嗎？」（見第四卷最後一節）

  曾啟嘆氣說：「到了夏天，我和她就該正式結束了，或者說，我們已經結束了，只是要等到夏天這個時間點。再說我答應送你，也送一台新的，那台我是不會送人的……」

  肖蓉琳追問道：「那麼你會怎麼處理那台筆記本呢？當二手賣掉嗎？」

  曾啟回答道：「我應該把它收拾好，擦好，包裝好，寄給她……」

  希望今年夏天前，一切疫情都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