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98章 無情決大成

  「姑奶奶，我知道錯了行不行？」夜天瀾不敢用內力去強逼姜翎，只能看著她苦苦求饒。

  見他再也不敢了，姜翎隨手甩開了他，又把眸光落在秦子墨的身上。

  她看得出來，這個男人似乎很在意自己，是與夜天瀾不一樣的小心翼翼的在意。

  「你跟我過來。」姜翎看著秦子墨，走到他的面前。

  秦子墨愣了下，又看著姜翎離開的方向傻乎乎的笑了笑。

  「還愣著幹什麼，臭小子。」三長老一腳踹了過去，哼哼了兩聲，「還不趕緊去，不然到手的媳婦可以就要飛了。」

  秦子墨反應過來連忙跟了上去，他早在跟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無論日後姜翎變成什麼樣子，他都不會放棄她。

  「你是啞巴嗎？」姜翎來到一處桃花林前，走到石桌前坐了下來。

  看著秦子墨，她甚至已經不再懷疑自己手上的硃砂痣是因為他不行了，她現在已經非常確信他就是不行了。

  「你先前不是這樣與我說話的。」秦子墨眉眼透著一抹傷痛，不過想想姜翎如今是因為無情訣的原因，便生生忍了下來。

  姜翎聞言，挑了挑眉，「那你告訴我，我先前是如何對你的？」

  她現在沒了記憶，可是心裡總覺得秦子墨是與自己最親近的人，甚至在與他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也不覺得排斥。

  「你從不會叫我的名字，只會叫我相公。」秦子墨默默看著姜翎。

  姜翎依舊冷著臉，「繼續。」

  「你還會做菜給我們吃。」

  見姜翎不相信，秦子墨又急忙道，「娘還在百草堂等你回去，還有狼孩，輝輝和歡歡，都在等你回去。」

  見姜翎依舊沒有什麼表情，秦子墨絞盡腦汁又想了想，「你還說有朝一日一定要幫我解毒，今日你還告訴我，這是對你來說重中之重的事情。」

  姜翎凝眉，過往的記憶似乎是被封印住了一樣，她每當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想起來的時候，腦子裡似乎就會有一個聲音出來打斷她的思緒。

  她看著秦子墨，冷漠的道，「把手伸出來。」

  果不其然，正如秦子墨所說的一樣，他體內的確是有餘毒在身上。

  「你說的娘和那幾個孩子又是怎麼回事？」她又問，總覺得自己只要知道的多一些，就可以恢復記憶一樣。

  「看來，你是把所有人都忘記了。」秦子墨嘆了一口氣，「娘就是你婆婆，輝輝和歡歡是咱們的弟弟妹妹，狼孩是秦家村的後山里遇到的一個野人，他年紀不大當時傷了人，你擔心那些村民會不容他，所以就在離開村子之前就把他一起帶到了景陽城裡。」

  姜翎眉眼逐漸溫和了些，「百草堂又是什麼？」

  「那是你的心血，全部的心血，你說想要開一家藥鋪，還說將來一定可以比少陽宗做的還要大。」

  他以前沒有想到兩人在一起竟然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從秦家村到景陽城往日的回憶都歷歷在目，可眼前的人卻再也記不住那些了。

  「可我們為什麼又來了這裡？」

  神醫谷？她對這裡的人似乎並不熟悉，除了那個叫夜天瀾的人之外，還有一個叫狐三娘的女人，姜翎的眉眼逐漸冷冽起來，仿佛是蒙上了一層寒冰一樣。

  「因為你想給我解毒，所以就找到了這裡，是我對不起你。」秦子墨慚愧的低下頭，「是我不該放任你一個人來這裡，我要是一直陪在你身邊，你也就不會被無情訣害得失去了記憶。」

  「無情訣？」姜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眉心，「這半朵花難道就是無情訣的象徵？」

  看著姜翎的眉眼之間的花，逐漸露出一朵花完整的模樣，他心中越來越焦急。

  「無情訣大成會逐漸吞噬你的本意，將你徹底變成一個無情無欲的活死人，眼中只有殺戮，自古以來只有一個大成者當年受了傷，被神醫谷所救，卻屠殺了整個神醫谷的人，如今被鎮壓在藏書閣的九層。」

  眼前的光景逐漸失去了色彩，姜翎緩緩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她的手微微顫抖，漠然地扭過頭看著秦子墨，「桃花是什麼顏色？」

  「什麼意思？」秦子墨嚇了一跳，就扭頭看了一眼眼前的桃花樹。

  「你看不出來桃花的色彩？」他伸出手在姜翎的眼前晃了，聲音有些顫抖。

  這是無情訣大成的徵兆。

  七情六慾逐漸消失，五識也會逐漸消失。

  她會先看不到顏色，聽不到聲音，感知不到疼痛，嘗不到味道，甚至不知人心。

  「從我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就看不到。」

  姜翎的聲音沒有波瀾，好像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

  「這大概就是你所說的無情訣吧。」她抬手一揮，眼前的桃花樹瞬間化為一團霧。

  「自古以來都沒有雙全的道理，我得到了力量，也失去了愛人的資格，公平公正。」她感受不到痛苦，也不知道喜怒哀樂，只知道平靜的接受眼前的這一切。

  「公平公正？」

  秦子墨痛苦的看著姜翎，強硬的伸出手抓著她，他抓得很緊，姜翎的胳膊上很快就露出了一抹紅痕。

  「你可知道，你的命是神醫谷絕大數的弟子和長老耗費自己的修為就回來的，若不是有這些人的堅持，以你本身的能力……活不到現在。」秦子墨頹喪地垂下頭，他以為自己有能力可以保護好她，可到頭來卻忽然發現，還是讓她陷入如此險境之中。

  「谷主為你破了例，三長老為了救你，本就未痊癒的傷勢如今更嚴重了，神醫谷那些弟子放棄了接下來月試的資格，只為了能救你一命。」

  秦子墨的眸光落在姜翎身上的碧落蕭上，帶著恨意的奪了過來。

  「就是因為這把蕭把無情訣帶了出來，當時我們兩人在石室里，我親手打開了陣法讓你去把這把蕭拿出來，我後悔了。」

  如果當時，他代替姜翎過去的話，無情訣就不會落到姜翎的身上，他本就是將死之身，又何曾在意能再多活些日子，可是姜翎不同，她身邊還有許多愛她的人，卻又遭此磨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