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凌翰中毒

  就連一路上路過的幾處宮門，可能都因為當時宮人們匆匆逃離，給拆卸了下來！

  此刻走在宮中甬道上的幾人，都是往時隨意可以進出皇宮的皇親國戚。現在當這一幕幕落入眼帘時，引得姜煥、凌渂唏噓不已。

  「真是樹倒猢猻散，就連這些做奴才的此刻都四散逃離了！」凌渂不勝感慨道。

  在前領路而行的凌玄逸，聞言頭也沒回的接嘴說道：「不過是出宮暫避一時，那些宮人都是錄入宮冊的，一旦日後不回宮，按照名冊查下去，那可是要株連家人的，他們沒那麼糊塗。」

  幾人就這麼一路走走說說，正在往安天殿趕去，卻忽然瞧見前方有個小內侍慌慌張張從一處冷僻些的角落裡沖了出來。

  姜煥急忙趕了幾步，上前一把拎住那小子，給拽到凌玄逸這邊問話了。

  「宮內的內侍和宮女呢，怎麼一個都不見了？」

  「回，回大人，他們有的都逃了，還有些都躲在皇宮後面的景林里，也有些卷著宮裡的一些物件，出宮會自己家裡避難去了！」那小內侍看著老實巴交的，磕磕巴巴的交代了個明白，絲毫不敢有半分隱瞞。

  席凝羽看著那小子可憐，瘦了吧唧的，被姜煥一隻手掂著，腳跟都沾不到地面。「行了二哥，放他下來，一個小孩子本就因為被送進宮少了點東西，你還這麼嚇他幹嘛！」

  自從穆家兄弟還有姜煥跟席凝羽一個頭磕的成了兄妹後，幾人聽席凝羽的話是習慣了，所以席凝羽說完，姜煥就衝著席凝羽笑了一下，然後將那小內侍放了下來。

  「可知道此時進宮的那些大臣，是不是也都還在安天殿？宮裡的那些侍衛，都去了哪裡？」席凝羽看那小內侍像是個老實的，再加上這一路走來，似乎沒見瞧見過那些往日盡忠職守在宮中門戶各處的侍衛，也不曾見什麼侍衛的屍體，所以才心中升起疑惑。

  那小內侍看到席凝羽蠻和顏悅色，於是那本來篩糠似的一直在哆嗦的身子，也慢慢緩和下來。

  望著席凝羽平靜的臉，那小內侍急忙躬身對著席凝羽行了個禮才回答道：「回小娘子的話……」

  「嘿！什么小娘子，你個沒眼色的東西，那是昭王妃。蠢貨！」姜煥一聽有人叫席凝羽成了小娘子，於是很是不爽的大喝提醒道。

  「是是，是，回昭王妃，那些侍衛們也大多都逃散了。其餘的都被陸相掉到別處，這兩天皇城被攻擊時，還有部分被抽調著上城牆抗敵去了！」

  小內侍的話說完，在場的聯軍各位將軍，還有席凝羽、凌玄逸等人，心中瞬間都明白了，難怪說有時候看著那些守城的士兵戰力怎麼參差不齊，原來是其中將皇宮裡的侍衛和近衛給抽調上城了。

  這些可好，只怕大半的人都戰死在城牆上了，這回頭還要在遴選宮中侍衛！

  帶著那個小內侍，凌玄逸一干人轉了幾個彎過了幾道宮門，終於來到了西秦皇宮，平時議論朝政，決定一國決策的安天殿外。

  從殿門外，就能一眼看見此刻裡面的情況。

  「昭王妃，這些大臣自從你們開始攻城起，就被聚集在這裡。聽說除了陸相，皇都內超過七成的官員，都在殿內。」小內侍緊緊的跟在席凝羽身後，此時悄聲的對席凝羽解釋起來。

  附近的凌渂、姜煥等人，也都聽在耳內。

  「陸相？他不在這裡，可知在什麼地方？」席凝羽微微側首問道。

  那小內侍搖了搖頭，畢竟他不過是一個偏僻宮殿的小奴才，沒什麼地位，因此對於宮中的大事所知不多。陸斌不在宮中，也不過是聽那些前晚匆匆逃離的宮人們在慌亂中言及，其它事情小內侍自然不清楚。

  看著不像是說謊，席凝羽也沒在糾纏多問。而是透過殿門，直接向龍椅上看去，就見那個曾經的西秦皇太子，此刻的偽帝凌翰，身披一條薄毯子，窩在椅子內。

  幾人抬腿間就進了安天殿，左右兩邊的大臣，還有躲在角落裡的一些朝臣。靜靜的看著凌玄逸和席凝羽等人邁步入殿，卻沒有一個人敢吭一聲，甚至連呼吸，都刻意的壓抑著不敢重了。

  靜悄悄的安天殿內，只有凌玄逸等人的腳步聲微微響起。

  席凝羽隨意的瞧了瞧那些面色死灰的大臣，還有依舊坐在龍椅內到現在都沒有動過半分，更不曾說過半個字的偽帝凌翰。

  被席凝羽的目光掃過，那些大臣們都微微覺得脖子一冷，然後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不敢和席凝羽目光相交。

  更別說本就一臉殺意，雙目寒冰的凌玄逸和凌渂了。

  「凌翰！時值此刻，真的沒話說麼？」站定在玉階前，幾人微微抬頭看著龍椅內的凌翰，等了半天都不見他開口說點什麼，於是凌渂怒睜雙目，指著龍椅內的人喝問道。

  「你這個弒殺親父，篡奪皇權的敗類，畜生！父皇，那是你我的親生父親，你竟然親手殺他，你真的是沒有人性，你比牲口都不如，你這個，你這個畜生！」凌渂止不住的大罵起來，雙眼流著淚水，並且儲滿了恨意。

  在安天殿內，凌渂的痛罵斥責響徹不休，直到罵了一刻鐘還多。凌玄逸才伸手攔住了凌渂，並且抬起頭看向左右的大臣說道：「你們的陛下是怎麼了？為何成了這副模樣，被人罵了這麼久都不還一句，可不是他的性格！」

  席凝羽也看出不對了，因為凌翰坐在龍椅內別說這么半天沒說過一句話，席凝羽發覺凌翰連身子都沒有動過半分。

  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於是席凝羽抬腿就上了玉階，走到龍案後就近仔細的觀察起來。

  雙目凝滯，口中微微開合發出囈語，臉色更是蠟白，嘴唇發青，額頭上帶著一絲絲讓人難以察覺的氣血凝滯的氣色。

  席凝羽微微一皺眉，探出手就將凌翰的手從薄毯子裡拿出來，然後握住脈門開始給凌翰診脈。

  見席凝羽的舉動，凌玄逸等人自然知道凌翰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於是凌渂指著安天殿內的那些戰戰兢兢的大臣們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凌翰為何成了這般模樣？」

  就在席凝羽抓住凌翰的手腕，給他診脈時，伺候著凌翰的內侍本打算攔阻席凝羽。卻被一直緊緊跟隨席凝羽的清影和清瓊給一把從玉階上給甩了下去，還有那些站在龍椅後方的宮女，也被清影幾腳踹下了玉階。

  直到席凝羽放下了凌翰的手，才趕忙將席凝羽又護在二人中間，避免凌翰暴起發難，傷到席凝羽。

  「中毒了，不致命，但是卻可以在短時間內讓凌翰這蠢貨的神志受阻，處於呆滯無法自主的狀態中。」席凝羽幾句話，就將凌翰的異常狀態解釋完了。

  「中毒！」凌玄逸和凌渂同時有些詫異，而那些滿朝的大臣，也都在一瞬間開始活躍起來，互相的交頭接耳探問原因。

  一時間安天殿內倒是嘰嘰喳喳的吵雜了起來，瞬間不付剛才那種寂靜。「都給我閉嘴，剛才不見你們說話，現在都活了？信不信本候讓你們再死一次？」

  姜煥直接一巴掌抽在了身旁一個大臣的臉上，然後厲聲震懾住那些左右交頭接耳的大臣們，免得弄得安天殿內吵吵的厲害。

  凌翰莫名其妙中毒，現在人整個就是呆呆傻傻，自然沒辦法跟他算清楚這筆爛帳。好在席凝羽確診，凌翰這種狀態只是維持一段時間，即便不用藥也能自愈，所以凌玄逸和凌渂等人一商量，就先將凌翰這個弒父奪位的偽帝受壓看管起來。

  至於其它的事兒，都要等凌翰清醒了之後，匯同那些還存活著的宗室長輩，以及其他大臣審定商議後，再行定奪。

  任誰也沒想到，本以為會在安天殿內進行一場言語撞擊，卻會是這一種方式收場。

  看著剩下的那些大臣，效命與凌翰這個偽帝的臣子，凌玄逸和凌渂連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當即就讓駐守在宮外的黒麒衛暫時充任宮中侍衛，分別排班站崗，另外抽調了一百多人，將這些大臣們分別看管在皇宮旁的天牢中。

  至於那些罪責不深，當初凌翰翻盤中沒有助紂為虐的臣子，也都分別讓他們先返回各自府邸，然後另外選派士兵將這些官員監管起來，以免再生亂子。

  快速的處理完凌翰留下的這個爛攤子，凌玄逸這才注意到，身邊早就沒了席凝羽的身影。

  「王妃呢，誰看到我媳婦了？」此刻的安天殿內只有聯軍的各位大員，還有一些之前被凌翰收監關押，現在剛剛被放出來的十多位忠義老臣。凌玄逸不見了席凝羽，於是急忙左右四顧的找起來，並且對著身邊的人問道。

  「回王爺，王妃娘娘剛才帶著那幾位姐姐往後宮方向去了，她臨走前讓奴才隨後告知您一聲，可是看您方才忙著和各位大臣議事，奴才就沒敢打擾！」之前那個小內侍，此刻站在凌玄逸身後低聲回答道。

  「後宮？！哦，那我也去看看，倒是差點忘了一個人，哼！」凌玄逸說罷，也抬腿往後宮而去。

  那些被放出來的一直寧死不降的大臣，此刻面帶疑惑的問道：「後宮裡，昭王夫婦是去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