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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衛州陷,池州急

2023-11-16 04:31:52 作者: 落秋閣
  凌玄逸猶豫了半天,好像是在心裡掙扎了許久。又好像是準備進行一場豪賭,贏了,便是雨過天晴,美人常相伴。輸了,那就是……

  席凝羽笑了,勾起了唇角。微微向上翹起的一丁點弧度,卻猶如驚鴻掠影,燦如流光般的使人恍目耀眼。

  凌玄逸也看的呆住了,久久的無法從席凝羽的這一笑中,恢復思維。

  「凌玄逸,你布局這麼久,久到相隔了幾個春秋。就為了我,你覺得值得麼?」席凝羽仍舊是那一張笑顏,湊到凌玄逸的面前,直直的盯視著凌玄逸的眼睛,毫不躲閃迴避。

  看著對面之人,雙眼中映出的倒影。凌玄逸即便是在戰陣上面對千軍萬馬,縱使身陷重重圍困,也不曾有過半分動容,更不會升起驚懼之意。可如今,在這個少女的雙眸注視下,第一次他的心感到了一種怯意!

  兩人就這麼對視良久,誰也沒有移目他顧。「凌玄逸,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

  ……

  「值得,只要能得到你,讓你常伴於我左右。一切,都值得!」

  斬釘截鐵,凌玄逸看著席凝羽清澈如水,凝如冰晶般純的透徹的雙眸,答出了這一句話。

  席凝羽笑的更深了,那張因年齡的增長而逐漸成熟面孔。即將十六歲年華的她,嬌艷而嫵媚,這已是讓人望一眼便能沉醉其中,願長醉不醒。

  「凌玄逸,你惹了我,便別想再擺脫我,你用三年布局算計了我。那麼我,便要布一場局算計你。這一輩子,凌玄逸,你都別想逃出了我為你設下的這一場局。八月,我等著你,做你的妖妃!」

  席凝羽走了 ,就這麼先一步回她的『仁瑞縣主』府去了。而凌玄逸,仍舊沉浸在剛剛兩人的那一場對話中,久久無法回神……

  「主子爺,先回去吧!」扶琴和陌影二人走上前,猶豫了幾次,方才開口喚醒了呆若木雞的凌玄逸。

  被人喚回神,凌玄逸長笑一聲。「回府,我從未覺得西秦的皇都,是如此美麗壯哉!」

  聞言的陌影和扶琴,對視一眼後只能淡笑著搖頭。二人心裡怕是坐著同一感觸,他們家這位爺,只怕是這一輩子,都翻不出那女子的手心了!

  自那日之後,凌玄逸猶如吃了仙丹一般,天天的都是精神奕奕,神采燦燦。近乎從未笑過的人,卻幾乎日日都能從那臉上看到一抹發自內心的笑意,淡淡的浮於臉上。

  就連最開始,西秦皇凌騫,都被凌玄逸的這一變化,弄得著實驚嚇到了。還特意暗中囑咐太醫,去給凌玄逸看病……

  當然了,其結果就是連同隨行的內侍和太醫院的太醫,一起被人從昭郡王府扔了出來。

  等後來凌騫知道了實情後,才搖頭嘆息道:「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那美人還是個如昭郡王世子一樣的,近乎於妖的存在呢!!!」

  整個春季,西秦都在平順和安穩中過去。唯有西秦的皇太子,這幾個月來是度日如年,自從韓端被查知是北燕的細作後,西秦皇本就因為三皇子凌渂回朝,對太子多有疏遠,現在更是動輒訓斥苛責。

  今日不是覺得太子治下不嚴,致使焦澤等地吏治混亂,便是斥責太子行為不檢,有結黨營私之嫌。

  而凌渂自從和大宛氏公主天雨完婚後,便隨著天雨公主返回大宛氏暫居一段時間,等二人再次回歸西秦後,便也應該會長居皇都,協助西秦皇治理政務了。

  因此漸漸的太子每日都可說是活在驚懼中,生怕哪一天一道諭旨,便削了他的太子之位,更甚至……

  「殿下,剛剛甘州傳來消息,甘州武總、外任督巡和甘淮兩道巡御皆因貪墨,被,被人稽查出來,若是情報無誤,只怕這兩日消息就該傳回皇都,即將被陛下知悉了!」陸斌,看著坐在上首位置上,一副神不守舍,神情恍惚的太子。幽幽帶著些失望的道,這位當初跟隨韓端,一直在太子凌翰身邊的四品官員,此時已經是太子黨中,不可或缺的謀士了。

  這位陸斌,自一開始便不顯山露水的掩藏在韓端之下。直到前陣子北燕細作之事事發,一干曾經與韓端親近的臣僚,在一個月內,或貶或殺。只有陸斌等幾人,因為與韓端雖共事,卻疏離之因,逃過一場劫難。

  在韓端之事平息過後,也逐漸在太子一派中出人頭地。緊緊不到兩個月,便成為凌翰的心腹之人。

  陸斌話落,本就心神不穩的太子凌翰,瞬間就臉色慘變。「怎麼可能,不是早就讓他們收手一陣子了嗎,為何還會被查出來!!!」

  甘州乃是太子暗地裡經營的最重要之地,但凡太子在皇都籠絡官員,謀圖大位的一切花費,大半都是甘州供給。

  這次忽然被查出,尤其是陸斌提起的那幾位官員。都是甘州太子一黨的緊要官員,不光掌握著與太子的太多往來密函罪證,也知道不少跟太子有關的辛秘之事。這些人一旦被查,最終所牽連的,只怕不會是小場面。

  因此凌翰一時真的覺得天昏地暗,自己這個太子之位堪憂!

  可就在太子居所,凌翰正在昏頭膽顫的和陸斌等人商量對策時。連續三道邊境急報,也陸續遞進了西秦皇凌騫平時散朝後,處理奏本的後殿內。

  「陛下!衛州、池州急報!」一名傳報兵,腳步又急又重的踩著青磚而入。見到凌騫後,一對血染般的眼睛,帶著幾分焦急和悲憤之意。「陛下,衛州被破,池州陷入苦戰。北漠月前,分三路突襲我國邊境,不到半月,衛州徹底淪陷,池州孤立待援!」

  「什麼?」凌騫聞言,驚怒交集下,隱隱的立身不穩。要不是身旁的內侍早一步暗中扶住,只怕人就倒了下去!

  衛州和池州是緊緊與北漠接壤的地方,尤其以衛州為最。整個衛州內,一半以上是與北漠交界處。雖有幾處險峻天險阻隔,但是也有不少暗中供雙方通商的小道存在。

  因此這次北漠就是明面上麻痹了衛州各級武官,使得防備日漸鬆懈。加之官員內通外結,利益往來下,終於在北漠沉寂了如此久的日月後,再次對西秦發起了戰端。

  邊境懈怠憊守,兵無鬥志,將無戰心。僅僅不到五日,便被攻破邊關險要,加上北漠輕騎迅捷如飛的行軍速度。衛州連戰報都來不及往回送,便被一月內盡數攻陷。

  衛州深陷戰亂,雖然全境內仍有不少死忠西秦的郡縣小城固守待援,但是也難以挽回大廈將傾之勢。因此池州的部分跟北漠接壤處,本就跟北漠對峙無法抽兵援救,衛州陷落後,池州也瞬間成為兩面受敵之勢。

  衛州陷落,池州若是也守不住。那麼與兩州一水之隔的中州,皇都所在地,也將直面北漠的鐵騎踐踏!

  「來人,擊衛國鼓,召集眾官,即刻入宮議事!!!」凌騫疾呼過後,終於氣的支持不住,坐靠在龍椅內。

  安天殿外的衛國鼓,連天震響。皇都內被這陣密集的鼓點聲,弄得霎時靜謐下來,而那些反應稍快些的,已經晃晃亂亂的從各自府邸內急忙換裝衝出。

  「這是什麼鼓聲,好像整個皇都都能聽聞到一樣!」席凝羽手中捏著的一顆果子,就這麼停在嘴邊,有些好奇的問道。

  而在她身邊的,正是聽聞鼓聲後一臉凝重,雙眉緊皺的凌玄逸。

  「衛國鼓,也稱『危國鼓』是曾經的衛國公遺下的戰鼓。後來被奉為非緊急險情,不可擊響的危機之鼓,一旦此鼓響,便是天地動的大事。如今這鼓,只怕是——」

  凌玄逸說到這裡,便轉頭對席凝羽說道:「你切在府中玩耍,我去宮中一趟,只怕是出了大事了!」

  席凝羽見凌玄逸說的如此鄭重,心知必然是出了什麼危機國本的事情了。於是也收起了玩鬧的心思,一改常態的點了點頭。「那你去吧,若是到了晚飯點,還不見你回來,我便先去穆侯府去見我義母。」

  凌玄逸點了點頭,沒在多說什麼話,就帶著扶琴急急往外而去。

  一時間西秦皇都內,除了底層的平民,還有那些不知鼓聲真意的人們。其餘者都是一副面色堪憂,心事重重的樣子。

  太子聞音,也是忙停了和陸斌等人的商議。一干人十幾個,紛紛連跑帶跳的往安天殿趕去。

  待眾官齊聚安天殿時,已經是快半個時辰後的事兒了。

  看著玉階下的文武眾官,西秦皇凌騫好不容易緩過勁兒的臉龐,又乎乎的泛著赤紅如血的顏色。

  「衛州不足一月,盡數陷落北漠,如今池州即將告急,你們誰來告訴朕,這是怎麼一回事,何以北漠,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徹底攻陷衛州???」

  一語驚破天,滿朝文武大臣,驚疑不定的抬頭看向坐在龍椅內微微顫抖的西秦皇帝。

  就連最是沉穩冷靜的凌玄逸,乍一聽聞後,也是雙目異芒連閃。由不可信的注視著龍椅之內的人,更是自心裡盤算起了衛州此時的情況。

  「臣,臣啟陛下,衛州防衛。向來,向來是豫王,他負責的,就連祁關、散關、狼鳴關,三關內的一切兵勇統管,都是豫王一系的人……」

  不等這位大臣說完,凌騫就睜目欲裂的轉頭看向豫王。「豫王!你給朕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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