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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議政殿強辯

2023-11-16 04:31:52 作者: 落秋閣
  看到這裡,凌玄逸自然知道了今兒是怎麼一回事兒了。於是大大方方的對著凌騫一拱手,「多謝陛下掛心,不過臣也不是不受管,關鍵是看誰在管而已!」

  呸,凌騫在心裡啐了一口,合著我這個西秦皇帝都管不住你!

  幾句話吧凌騫說的糟心,於是懶得在理這個侄兒,西秦皇轉頭接著對席凝羽問道:「席凝羽,朕問你話呢,你如何說?這本已經死的人,怎麼忽然又活了?」

  姜煥正想插言,卻被凌騫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於是只能在心下暗自嘀咕,今兒這皇帝是怎麼了,跟這一個女人為難個什麼勁!

  席凝羽在心裡反覆揣摩半天,尋思了幾遍,覺得沒問題了,方才開口回答。

  「陛下,民女其實也甚是不解。當初是跟眾人反覆商議幾次後,方才按照擬定的計劃行事。至於為何這山匪的首領會活著,還出現在皇都,更是出現在太子少傅韓大人府宅的後門外。

  請陛下明察,恕民女確實不知!」

  簡簡單單幾句話,就把眼前的著重點給引到韓端身上了,畢竟這匪首出現在當朝太子少傅府宅外,才更是讓人起疑,更耐人尋味。

  果然席凝羽說完後,凌騫也好,在場的各位大臣都偷偷的將注意力轉到韓端那裡,就是沒有明著看向他的,也再用眼角的餘光掃視。

  西秦皇凌騫此刻也在沉默著,心裏面不停的問自己,這韓端,是否跟這個安如升有所牽連。

  大殿上各自心思時,最著急的就是咱們這位西秦的東宮,太子殿下了。畢竟這個安如升當年做山匪時,除了幫北燕暗中搜羅情報外,做的最多的還是幫著太子斂財。

  雖然關於北燕方面,太子凌翰也是個不知情者。但是就單說他利用安如升這夥人掠劫西秦百姓,藉機斂財的行為。做是一回事兒,說是一回事兒。而一旦今日被人揭穿,那又是一回事兒了。

  只要今日漏了陷,他這個太子也就做到今日算是到頭了!

  「大膽席凝羽,你分明所言不實。剛還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怎麼這會又知道那安如升在何處被捕,又憑什麼暗指與本殿下少師有關?分明是切詞狡辯,藉機污衊他人!」太子凌翰為了保住韓端,更為了遮掩自己的罪行,不得不幫著韓端撇清。

  太子凌翰此刻不僅僅言辭鋒利,而且還妄圖以氣勢壓制席凝羽 ,「剛剛還說自己什麼都不知曉,就連今日宣你上殿所為何事都不曾明白,可此時卻知道這麼多,你分明是什麼都知道,卻謊稱不知,明知故犯,罪犯欺君!」

  欺君之罪,這個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旦這個帽子扣實在了,只怕席凝羽這條小命今日也就交代了。

  可惜的是憑凌翰這些作為,說辭,那可能唬得住席凝羽這個異世的靈魂。只不過是她不想摻和這些事兒,所以一直裝傻充楞,不過現在太子步步緊逼,席凝羽也不會任由別人欺在頭上。

  看著太子那咄咄逼人的樣子,席凝羽呼了口氣。「是,民女是知之當不知,也是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

  可是哪又怎麼樣,我是一個小女子,貪生怕死沒有錯,事到臨頭避事躲禍又有何不可?

  小女子人微言輕,就算知道什麼,指證什麼,又豈能左右當政者的意思?既然不能我又何必多言,正所謂知道的越少便能活得越久,這個道理小女子還是懂的,難道殿下您不懂?!」

  席凝羽一番話,說的是理直氣壯。雖然話里的意思是實實在在的打臉了當朝在場的大多數官員,可是話糙理不糙。

  身為一個無權無勢的女子,這些行為處事方式,的確沒錯。就連此刻聽了席凝羽所言的西秦皇凌騫,都不得不暗自點頭,承認席凝羽所言不虛。

  凌玄逸更是在一旁站著,一臉我就是看笑話的表情,看著在場的所有人。看看這些平日裡之乎者也,張嘴就是道理的名儒大賢,聽了席凝羽這番話後,該是如何的難堪!

  太子見各位官員一個個被臊的低頭躲閃,心中更加氣惱。「休要狡辯,不管你如何說,都難逃一個欺君之罪!」

  「民女是欺君,不過若要說起來,這殿內的眾位大臣,那個沒有一絲半點的事兒,瞞著欺著當今聖上?只不過是不傷國本,不惹民怨,因此被人視而不見,或是陛下早已明察,但因聖恩浩蕩不罪而已!

  可若是民女就該因此被按律懲處,那麼只怕這大殿內的眾官員,就得陪著民女先死一半!

  因為民女不過是為了求活,言之不實,可不像這朝中官員,一但言之不實危害的卻是西秦百姓,為禍的是這天下蒼生!

  殿下,你確定還要定民女個欺君之罪嗎?」席凝羽言辭灼灼,絲毫不怯懦的在當今天子,西秦的皇帝面前,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你——!!!」凌翰被席凝羽說的臉紅脖子粗,瞪視著玉階下還跪在地的席凝羽,心中恨不得一刀當場砍了。

  「哈哈哈哈哈,好!說得好,沒想到,真是沒想到我西秦竟有如此的奇女子,好極了!」凌騫忍了半天,終究還是沒忍住,不得不為這個膽大包天,說話句句打臉的女子喝彩。

  雖然這些話不但大逆不道,而且還有犯上之罪,但是西秦皇卻覺得說得痛快,雖於理不合,與制有悖。但是卻深得帝心,頗合帝意,因此凌騫不罪席凝羽。

  「說的好極了,朕恕你今日殿上失儀之罪。

  你說的不錯,為了求活,身為一個小女子,就算刻意隱瞞什麼,也不該算是錯。因此朕也不追究你這欺君一事,不過朕還是想要聽聽你的猜測,這安如升為何會死而復生。」凌騫幾句話,就堵住了所有官員對席凝羽的欲加之罪的說辭,不等別人參奏,他就主動赦了欺君之罪,因此在場的人也就沒了由頭說話。

  凌玄逸見此,心中也是頗感凌騫之恩,暗中對著凌騫微微躬了躬身。

  「陛下預知為何,不如直接將人犯提上殿,一問便知!」席凝羽心中猜測,安如升多半會供出淮州那些官員,因此大著膽子的主動提出當殿詢問安如升。

  「嗯,好。就依你所言,來人,提人犯進殿!」凌騫捋著鬍子,稍作沉思便依著席凝羽的意思,下令把安如升帶上來問話。

  只是這一舉動,著實讓太子和韓端心下著急。尤其是韓端,在西秦潛伏了這麼久,今天是第一次真的心中發虛了。

  看著安如升被人押進議事殿,韓端是真的恨得牙疼。

  「一個小小的山匪,今日能讓朕親口問話,你也是死得其所了。」西秦皇看著跪在地的安如升,真心恨恨的開口說道。「朕也不與你廢話,若想好死,就告訴朕,你是怎麼在官軍圍山剿滅後,得以存活的。可是當日剿匪軍中,有人私下暗通,放你一條性命?」

  安如升這會已經衣衫半濕,議事殿內的這段時間,他也在殿外做著心裡鬥爭。按照席凝羽的話,供出淮州那些當初有勾結的官員,還是一

  切都自己背下。

  供出韓端,這是絕對不可能的。畢竟他出身北燕,那邊還有家人,一旦因為他自己供出韓端,自己的家人只怕也活不成。

  這會到了殿上,安如升仍舊沒有作出決定。

  看安如升猶豫不決,心中難以決斷,席凝羽雖然料定他最後還是會按照自己的意思走,但是也不耐在拖延下去,「安如升,當年我幫著義兄出謀剿滅你們山匪,肅清淮州內的匪患。我知道當時必有官員與你勾結,至少當地的官員絕不乾淨,望你自己慎思,是否還要頑抗下去。

  陛下已然天恩浩蕩,給你一個痛快,你若不知足,小心最後落得一個更慘澹收場外,還要連累,家人!」

  席凝羽暗中指的,的確是安如升此刻心中最在意的,聞言後,安如升慘笑幾聲。「罷了,還是那句話,當初我悔不該沒一刀殺了你,沒想到最後再次敗在你手中……」

  坐在馬車裡,席凝羽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今天面聖的這一場,其實她心裡還真的是,有些怕的。

  尤其是最後,安如升當著西秦皇的面,供出了那些當年在淮州暗中勾結的官員名單後,席凝羽才真正的把懸著的心落在肚子。

  想起安如升在殿內,緩緩吐出當年的事情時,席凝羽一直都是提著心,生怕安如升說出點不該說的,讓自己和姜煥陷入被動,甚至惹怒西秦皇。

  可是好在一直都沒有事兒發生,除了太子時不時的插言,意圖把安如升帶歪,給自己和姜煥添點堵外,總算是沒別的太大差錯。

  此刻坐在馬車裡,席凝羽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呼————」

  「其實你不用怕,即便有個什麼,本世子也保得住你!」凌玄逸見席凝羽一直有些煞白的臉色,此刻才有了點血色。

  「那些淮州當年的官員,此刻是不是還在當地為官?」席凝羽沒理凌玄逸的話,而是說起了剛才安如升供出的那十多位官員的事兒。

  畢竟過去了好幾年了,當時的官員此刻是不是仍舊在淮州任職,還是外調它處,都是未知。若要追究,若是不能全數抓捕,只怕仍舊會留下麻煩。

  所以席凝羽心有所憂,也顧不得會不會再欠人情,直接問凌玄逸,得到個確實的答案才好。

  「的確有數人外調,還有兩人年事已高,辭官回鄉。」凌玄逸微微笑著回答席凝羽。

  「那可怎麼辦,能不能如數抓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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