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宮晏4
2023-11-16 04:31:52 作者: 落秋閣
伴著話音剛落,又傳來了一陣咳嗽聲。
在場的人分開來,露出了站在外側的三個身影。
尚傾顏,還有邵琦兒。而在二人身後,被兩位宮女扶著的,可不就是挽霞郡主鄭慈麼。
包括上前來的幾位夫人在內,在場的人見到向來不怎麼出門,更加不太參與各府後宅宴席的定王之女,挽霞郡主竟然出現在今年的宮宴,都大吃一驚。
挽霞郡主常年臥病,這事皇都內都知曉,往年具不曾見這位郡主露面在任何宴會上。可今年卻忽然出現在這兒,因此在場的各位小姐貴人,都覺得詫異。
尤其是似乎還跟這位席府的女子認識,一時間都摸不准脈絡了,有幾個腦子活泛點的,已然瞧出些什麼,因此微微向外退了退。
席凝羽見竟然是鄭慈帶著自己的兩個好友出現,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原來是慈姐姐和傾顏、琦兒姐姐來了。
倒不是我不在席位上等幾位姐姐,而是被人誆騙過來,被圍堵在此耽誤了與幾位姐姐相會。」
這一句話可是把人給告下了,在場的眾人,尤其是一開始隨著楊姓女子出來攔住席凝羽的幾個女子,一聽席凝羽的話,心裡都咯噔了一下。
胡媛此刻也是臉色有些灰暗,雖然自己有豐安郡主撐腰,可挽霞同樣也是郡主的封號,而且若論起來。
這位出自定王府的郡主,雖然不是皇室血脈,可憑著其父祖的功績,只怕在西秦皇的心裡,反倒要比銀瓊公主的女兒豐安郡主要重要些。
豐安郡主倒是不怎麼擔憂,這位挽霞郡主向來身子弱,幾乎不參與貴胄後宅女子的交集,在此也沒有什麼至交好友。
除了那兩個邵家和尚家的女兒,比沒有多餘的援助,就算定王府是王爵,可也比不得自己出身皇族。
因此豐安郡主只略略詫異了下,便恢復常態,對著挽霞郡主幾人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邵琦兒從人群中把席凝羽姐妹拉出來,走到挽霞郡主鄭慈身旁,方才轉過頭對著眾人道:「今日這事,想必有人心裡有數,看在是宮宴在即,我們也不想追究。
大家還是都散了吧,一會兒陛下來了,看到我們如此無理,想必也會不喜。」
端木天佑見有挽霞郡主等人出頭,自己也對著席凝羽微微點了點頭,便藉機退走。
畢竟剛才已經被人藉機和席凝羽扯到一起,自己身為一個男子倒是還好,可席凝羽是個女子,若是在被剛才的話題糾纏下去,定會損了她的清譽。
此刻有她的幾個好友出來解圍,那自己先退去,才是最好的。
席凝羽看到端木天佑點頭招呼後退走,雖不喜他這人,可剛才也算是站出來幫了自己,因此微微點頭回應了下,以示禮貌。
好在此刻挽霞郡主等人出來,讓在場的將注意力轉移了,沒人發覺端木天佑的離開。
豐安郡主可沒打算這麼容易讓席凝羽過關,尤其是剛才見端木天佑維護席凝羽竟然站出來為她說話,心中更加的嫉恨。
「邵小姐這話說的,這裡可沒誰坑害她,私自闖入貴胄席位,本就是她的錯。
難不成楊小姐盤問一番,也不能不成?況且還私下威逼胡媛,更加顯露其商賈人家的唯利枉顧禮法本性!」
「咳咳。
豐安郡主所言,本郡主以為不妥。席妹妹雖然是第一次參加宮宴,但是想必進殿前自會有人告以禮制。
既然已被提前告知,那麼又怎麼會無辜擅自進入上位者的席座區域。豐安郡主所說私闖,實在牽強。
再者,剛才明明是胡媛先去席家坐席處,方才見席氏姐妹跟著胡媛往這邊而來的。到底為何,胡媛心中自然清楚,不過此刻宴席即將開始,我等不予追究免得惹怒龍顏,可不是說辨不出個真相!」
不愧是定王府,就算只是一個久病在床的姑娘,說話也都是傲骨錚錚,絲毫不讓。
就算是面對著同樣的郡主,也不見鄭慈有絲毫的退讓之意,不說話則已,一開口,說出的話語都帶著武家的氣概。
別看鄭慈一副病殃殃,還時不時咳幾聲,一段話後。這平日不露面的挽霞郡主,讓眾人著實認識了一番。
豐安郡主更是,被鄭慈幾句話頂的直愣愣看著她。卻又發作不得,心裡一個勁兒的不敢置信,沒想到眼前的病秧子挽霞郡主竟然這麼不留面兒的跟自己作對。
在場的都在此刻看得出來,自己是故意要找這席氏姐妹的麻煩。所以都不敢站出來圍護,甚至還有落井下石的。
可唯獨這久病的定王府郡主,敢站出來跟自己抗衡,這讓一向在皇都橫行慣了的豐安郡主有些受不了了。
「挽霞郡主這話才是可笑!
胡媛不過是過去打個招呼,卻被席家姐妹威脅她,要求帶她們姐妹二人進入這裡,怎麼反倒成了胡媛的不是了?」
豐安郡主厲聲呵責,也不管此刻殿前已經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
面對著一副病態的挽霞郡主鄭慈,豐安郡主擺出了她一貫的驕橫狀。
「咳咳,豐安郡主既如此說,那本郡主也有一問。
胡媛也不過是帶著席氏姐妹剛剛被人攔下,一直也沒見你與她們同去,怎麼此刻說的好似你親眼所見一般,還是你親耳聽到了席氏姐妹威脅之語?難不成,豐安郡主還未卜先知了?」
「你——」
兩位郡主就在殿前爭論了起來,其她圍觀的女子夫人沒一個敢在此刻插嘴的。
畢竟圍上來的大多是三四品的官婦,真正有品級的,不會親自跑來看這種熱鬧,大多都是遣人過來探聽一二。
所以在場的官婦品級不夠,加上已為人婦,不好擅自插嘴。而一眾小姐,則是看著兩個郡主相爭,幫哪個都不太好,所以都閉嘴不言。
「胡媛去時,帶著其她幾位各府小姐,想必她們定然知曉,如挽霞郡主不信,大可詢問她們!」
豐安郡主把那幾個隨著胡媛前去的小門小戶的小姐扯了出來,對著挽霞郡主得意道。
而挽霞郡主連看都不看一眼,只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胡媛,目光中帶著幾分冷凝。
「挽霞郡主,你這麼看著胡媛小姐,是想如何,莫不是想要學著席家姐妹,也威脅一番?」
豐安見鄭慈看著胡媛的眼神不善,於是急忙站出來,提醒胡媛身後是自己。
鄭慈見狀,捂著嘴咳了兩聲。
面帶幾分不屑,看著豐安郡主說道:「行了,問胡媛帶去的幾人太多餘,那都是和她親近的,豈能說實話!
咱們都是貴門的女子,那些事情也大多都清楚。豐安郡主不覺得自己的提議可笑了些麼?
若是一定要問,那不如等一會陛下駕到,咱們將席府附近的幾家人叫上前來,讓她們當著陛下的面說個清楚明白。
她們坐得近,只要不是聾的,想必都聽到了些事情的經過,總比問這些一黨之人要可信些!」
挽霞郡主提出等聖駕到了,在上稟。以求公斷,這一下倒是讓豐安郡主沒想到。
畢竟這種事如果真鬧到聖駕前,那誰都不會討好。
鄭慈也是懶得再跟豐安墨跡,因此直接拉出西秦皇堵她。也是料定了豐安郡主還不至於糊塗到,為這些事去煩擾西秦皇。
豐安郡主自然也明白,這事在此刻鬧到西秦皇那裡,就算最後仍舊是自己這邊贏了,那最多也就是當眾斥退席府一眾人,讓他們錯失此次宮宴,可自己也必定因此被西秦皇厭惡。
怎麼算,都是得不償失。豐安郡主死死盯著挽霞郡主鄭慈,看了好一會,才在臉上泛出了些許笑容。
「罷了,正如姐姐所說,今日宮宴,沒必要惹怒龍顏。只不過本郡主想問一聲,姐姐這是護定了席府這對姐妹麼?」
這裡鬧得歡暢,坐在上首的那些貴婦。也面上帶著淡笑的互相交談著,絲毫沒有因為這情況受到影響。
一個個練就的表里功夫,此時可見一斑。
「定王妃,看樣子銀瓊公主家的那位,是和貴府對上了。不過——為著一戶商賈人家,得罪銀瓊,王妃覺得合適麼?」
有幾個和定王府走的進的夫人,見下面鬧得僵住,因此帶這些憂色的問向定王妃。
定王妃自然也從丫鬟處得知了事情始末,此刻又被幾個親近夫人問起,於是也只淡淡笑了笑,說是小輩兒的事兒,隨她們。
表示自己身為長者不會參與進去,至於合適不合適,她心裡早就有了定義。
這西秦國內,若說有誰能治得好自己的女兒,想必也只有那席家的姑娘了,莫說是得罪了銀瓊公主一個嫁出去的皇女,便是當今聖上的太子、王孫,定王府也不怯場。
最重要的是,僅僅兩天,鄭慈服用了席凝羽配置的湯藥後,竟然覺得舒服了很多。這兩日不光能起床坐坐,今日竟然還能來參加宮宴,雖說還是不停的咳著。
可這已經讓定王夫妻,在心裡認同了席凝羽的醫治效果,因此這時候,任誰欺負席凝羽,定王府都護定了。
定王府附近的幾桌席位,在座的夫人們見此,都在心中疑惑著。這位席府的小姐,究竟還定王府有什麼關係,竟然能讓定王府相護。
定王妃也只是淡笑,卻不言明。她們這些人也不好探問太多,只能在心裡不停的猜想嘀咕。
銀瓊公主自然也在場,她看向定王妃,兩人目光在空中一碰。
定王妃笑了笑,便轉開臉去和身旁的夫人說話,絲毫沒有因著兩府的郡主爭執,而面色有所變化。
銀瓊公主也不好變臉,只能悄聲交代身後的婢女。
「去將郡主喚回,今日讓她收收性子,莫惹出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