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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意外收穫

2023-11-16 03:17:06 作者: 黑白錦鯉
  趙醫生再度拎著醫療箱推門走了進來,看著彷如陷入夢魘的松井三郎,頓時有些好奇他究竟經歷了什麼,但看張大胖、劉東升、劉華臉色蒼白,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明智的沒有選擇開口詢問。

  將松井三郎從十字架上解救下來,進行簡單的醫治過後,趙醫生癟了癟嘴,深感刑訊科這群活閻王的手段,這才多大一會兒,傷勢比剛才還要重,身上的爛肉一堆,即便恢復回來,也沒個人模樣了。

  「秦隊長,他可以活下去了!」趙醫生對秦修文說道,言外之意,這個人差不多已經廢了,挽救不回正常的狀態了。

  「嗯,多謝趙醫生了。」秦修文微笑表示感謝,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

  趙醫生搖了搖頭,背起醫療箱,退出了刑訊室。

  「找情報科情報一組于慧過來一下。」秦修文對刑訊科的人員囑咐道,眼下犯人已經招供,作為代表著情報一組的于慧自然也應該出現在現場。

  過了十幾分鐘,一身少尉軍裝,突顯的身材凹凸有致的于慧推門走進了刑訊室,經過一天時間,她的臉色還不是很好看,眼周甚至出現了一層黑眼圈。

  昨天因為秦修文幹的好事,她一整天都沒有胃口,還做了一晚上噩夢,幾乎沒怎麼睡。

  「沒休息好?」秦修文對同窗還是頗為關切的,把凳子拉了過來,讓她坐下。

  「嗯。」

  于慧瞥了他一眼,聽話坐了下來,心中的幽怨漸漸煙消雲散。

  「犯人要招供了,這件事情完了,你可以回去好好休息。」秦修文如是說道。

  「沒關係。」于慧揉了揉發漲的腦門,一手轉動著鋼筆,說道:「開始吧!」

  秦修文點了點頭,將目光轉向張大胖、劉東升、劉華。

  「秦隊長,我們先出去了。」張大胖明白他眼神裡面的意思,把劉東升和劉華拽了出去。

  審訊情報時,為了保密起見,還是情報科的人負責比較好。

  「吳永先生,審問的過程非常簡單,我負責提問,你來回答,只要你配合,回答的答案是真實的,沒有隱瞞的,你就可以活下去。」秦修文渡步到松井三郎的面前,眼中重新升起詭異的光澤,舔了舔嘴唇,輕聲威脅道:「但,如果我發現你有任何的隱瞞,那你應該知道你要為你的謊話付出多麼巨大的代價,是麼?」

  說著,手指勾過他的側臉,舌頭一卷,響起一道唾液咽下的聲音。

  松井三郎渾身一抖,雙腿更是抖得厲害,臉色蒼白如紙,眼睛費力的睜到極致,想要表現出自己的真誠,忙不迭的點頭道:「懂,我懂.」

  「開始筆記。」

  秦修文側頭對于慧交代了一句,屁股靠在桌子上,低頭拿起『吳永』的身份資料。

  「潛伏在中國的姓名?」

  「吳永。」

  「嗯,你的真實姓名?」

  「松井三郎。」

  聽到『松井』這個姓氏,秦修文的內心一緊,忽然想起自己在訓練基地十一年的老師松井廣田,便抬起頭問道:「松井廣田是你什麼人?」

  如果松井廣田和松井三郎是親屬關係,或者相互之間認識,那秦修文就可以對松井廣田有一個了解,從而籌備今後的相逢,進行針對性布置。

  訓練基地裡面,被秦修文萬分忌憚的,莫過於就是他的老師松井廣田了。

  「松井廣田?」松井三郎聽到這個名字,眼底深處微微泛起浪花,但臉上沒有露出絲毫,搖頭說道:「不認識,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啪。」一巴掌落在桌子上,秦修文俯身看著松井三郎,眼中寒光滲人,冷聲說道:「松井先生,剛才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吧,知而不報,後果你想好怎麼承擔了麼?」

  「我」松井三郎剛要一口確鑿的肯定,卻是看見秦修文亮出來的刀子,頓時感到一陣冰冷,面無人色。

  「于慧,想吃火鍋麼,幫我點個火.」幽幽的聲音再度響起,讓松井三郎如墜冰窖,渾身冰寒。

  于慧也是臉色一白,攥緊了鋼筆,指尖泛白。

  「我說,我說」松井三郎瞳孔收縮到了極致,嚇得毫無人色,帶著無盡恐懼的尖銳聲音傳出。

  于慧被這道不似人類發出來的聲音嚇得手指一抖,抬起頭看了秦修文和松井三郎一眼,神色驚疑,不明白為什麼秦修文要吃個火鍋,會把松井三郎嚇成這個樣子。

  「只此一次,沒有下回。」秦修文帶有深意的看了眼松井三郎,嚇得他雙腿一顫,下身隱隱間又有失控的趨勢。

  「松井廣田是我的叔父。」

  「松井廣田的詳細資料。」

  「我叔父很早就離開了日本,是特高課的情報精英,不過已經失蹤了很長時間,好像有十五年左右了,據說是在中國地域執行一項特殊的任務,一直沒有見過面,我甚至都不知道他還活著沒有。」松井三郎老老實實的交代,不敢再耍什么小心思。

  『十五年左右。』

  聽到這個數字,秦修文立即分析出松井三郎應該是沒有撒謊,松井廣田失蹤的原因應該就是包含他在內進行的種子計劃。

  「十五年,如此漫長的時間,你和松井廣田真的沒有相見過?」秦修文眯了眯眼,眼中的神光仿佛能夠穿透他的內心。

  「絕對沒有。」松井三郎語氣確鑿肯定,在秦修文愈加危險的目光下,心驚膽顫的解釋說道:「我叔父離開日本的時候,我才不過十來歲,在此之前也僅僅見過他幾次,和他除了有一層血緣關係,其他並不是很熟悉。」

  「不熟悉你還知道松井廣田在特高課工作,而且還在十五年前參與中國地域的特殊任務。」秦修文迫切的想要知道松井廣田的相關資料,在訓練基地的時候,他就曾試探查過松井廣田的資料,到最後都是無疾而終,松井廣田的背景和曾經,對他來說就像是個迷一樣。

  要知道,秦修文的身份可沒有任何泄露,以一個日本貴族,還是他學生的身份,松井廣田還如此神秘,更別說以中國人的身份去進行調查了。

  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和松井廣田相關的日本間諜,不從他嘴裡翹出來點關於松井廣田的情報,秦修文真的不甘心啊!

  秦修文眼底涌動著危險的光澤,手指微挑著刀柄,他覺得松井三郎還是不夠老實,生出了用刑逼供的念頭。

  察覺到危險的氣息,松井三郎趕緊解釋說道:「當初在日本的時候,我叔父就從事於特高課的工作,雖然保密很嚴,但我的父親還是清楚的,耳濡目染,我也知道了一些,所以進入特高課的時候,我就以親屬的關係打聽一下,想要拉近一下關係,但我叔父參與的那個特殊任務過於保密,我只知道他參與了那個任務,其他一概不知情。」

  秦修文微微皺眉,有些不甘心的收斂起眼中的殺意,回過頭看著正要動筆的于慧,想了想,說道:「關於松井廣田的事情,設為機密情報,不得泄露給任何人觀看。」

  日本間諜在南京蟄伏了多少力量,滲透的究竟有多深,秦修文並不清楚,但以他的謹慎性格,自然不允許關於松井廣田那個層面的日本間諜有任何的泄露危機。

  于慧黛眉輕蹙,抬起頭說道:「設為機密的話,你我都沒有權限,必須由科長或者處座親自過目之後,才能抉擇。」

  秦修文點頭道:「我清楚,這件事我會和科長通報,你暫且先記上。」

  「好。」

  從松井三郎嘴裡套不出關於松井廣田的情報後,秦修文也只能不甘心的放棄,轉爾詢問起關於他的問題。

  重新拿起松井三郎在中國區域的身份資料和調查過的行動路線,秦修文敲動著手指,說道:「你的真實身份?」

  「日本內務省特高課情報處特工。」

  「代號。」

  「鼴鼠。」

  秦修文暗暗鬆了一口氣,推測的方向沒有出錯,不然造成的審訊效果估計不會這麼快,微微停頓片刻,他繼續問道:「什麼時候加入的特高課?」

  「五年前,春天。」

  「什麼時候來到的中國?」

  「兩年前,冬天。」

  「在特高課都從事於什麼工作,涉及領域,接觸過和經手過的情報都交代清楚。」

  「情報工作的調查和篩選,主要配合憲兵隊的行動,目前還沒經手過關於中國軍方的情報。」松井三郎露出苦澀的笑容,建功立業的偉大抱負還沒有完成,就已經中途夭折,還遇見了一個要吃人的怪物。

  秦修文微微一頓,緩緩抬起頭來,平淡的問道:「你認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

  「真是,我沒有撒謊。」松井三郎頭皮發麻,連忙開口解釋道:「三個月之前我一直都負責的是內勤工作,這是我第一次執行外勤竊取情報的工作。」

  秦修文想起來,松井三郎之所以被察覺到身份可能有問題,就是因為第三情報隊的外勤情報線人發現他的神情過于謹慎小心了,現在想來應該是經驗不足,導致緊張的原因了。

  「你潛伏在南京的任務是什麼?」秦修文沒有在意他曾經的過往,繼續問道。

  「打探軍部重要人物的出行路線和規律,進行調查和竊聽,然後將收集到的情報傳遞給信鴿,由他通過電台將情報傳遞迴本部。」

  果然不出所料,松井三郎是日本特高課潛伏在南京的情報小組中的一員,秦修文進行推理的大致路線沒有出現偏差,不由得精神微微振奮,繼續審問:「你隸屬的情報小組叫什麼,其中組長『信鴿』的身份,還有其他『鼴鼠』的身份。」

  「信封小組,我們屬於縱向聯繫,由組長『信鴿』進行布置命令和聚合,不產生橫向聯繫,所以我不知道信鴿和其他鼴鼠的身份,甚至連小組成員的數量都不知道。」

  「那你和信鴿傳遞情報的方式是什麼?」

  「江花飯店樓梯後面有一個比較狹小的空間,有一塊色澤較深的地板,地板下面就是暗格,信鴿傳遞指令的任務就放在裡面,而我得到他的最新指示後,會將之前的任務結果和獲得的情報放在暗格裡面,用作傳遞情報。」

  「為什麼會選擇江花飯店,還有這個地板。」秦修文繼續詢問,想要從中套取出更多的情報,用來調查和推理。

  松井三郎苦笑不已,都已經交代這麼多了,他也就不想費盡心思的隱瞞了,他現在只想活著,離這個怪物遠一點:「我也不知道,我一開始從特高課接受到的指令就是這裡,也沒有詢問過。」

  「信鴿會給你什麼信號來告訴你,他已經來了,並且最新指示已經放好。」

  「江花飯店二號桌的位置比較隱秘,上面放著一盆花,花朵的方向朝向門口,並且掉落在桌面上三朵花瓣,就說明他已經放置好最新的指令了,我拿到最新的指令後,會路過那個位置,撿起來兩片花瓣,並且把花盆放在原先的位置。」

  「你不知道他的相貌?」

  「不知道,從來沒有正面接觸過。」松井三郎還真就好奇過,但僅此一回,不僅沒有觀察到對方的身份,還受到了警告。

  「信鴿傳遞給你的情報紙條都在哪?」秦修文想要試試能不能嗅到味道,從而進行排查。

  「全部都燒毀了。」這是一個讓秦修文不出意外的消息。

  「若是意外發生呢?你們的處理方案是什麼?」

  「沒有看到大變化的話,主要看花盆,花盆若是出現不變或者是其他的變化,就說明情況異常,直接放棄江花飯店這個聯絡地點,能銷毀情報則銷毀情報,不能銷毀則立刻離開,開始潛伏,等待日本特高課情報人員的重新啟動。」

  秦修文暗暗搖頭,不用說,江花飯店那麼大的動靜,信鴿沒有察覺才有鬼,這個情報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相信你們應該有一個應急的方式接受命令,說說吧!」秦修文對日本特高課的手段的了解可謂是十分透徹,知曉有一條隱蔽的方式用來接收指令,普遍是收音機的電波頻道。

  「晚上八點,頻道79.2,編碼是一本西方學者的日記,《布多林的城堡》第十八篇,從中得到的應急指令是最高指示,直接越過了信鴿,同時也可能是面對情況異常,撤離南京的通知。」

  秦修文相當滿意他的配合,繼續問道:「你手裡的資料還有行動資金這些東西都放在哪了?」

  松井三郎閉上眼睛,說道:「我臥室的床腳右側,泥土下方接近三十厘米的距離,就藏在裡面。」

  隨著審訊的不斷深入,審問出來的情報也越來越多,表面上看,松井三郎相當配合,沒有耍什麼花招,但事實如何,還需要軍事情報科再進行調查,用以論證。

  審問結束,秦修文喝了一口水,側目看向于慧,目帶詢問。

  于慧點了點頭,收起了鋼筆,示意自己已經全部記下來了。

  「那麼,恭喜你,松井先生,你做出一個明智的選擇,活下來了。」秦修文對松井三郎伸出一隻手,和顏悅色的說道。

  不論是松井三郎嘴裡面的情報,還是有待論證的情報,亦或者是今後針對松井廣田的計劃布置,松井三郎都有活下去的資格,還能再用。

  聽見這話,一直把心提著的松井三郎終於鬆了下去,一歪頭,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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