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暴君手段
2023-11-16 03:17:06 作者: 黑白錦鯉
北平城軍方駐地,行政樓。
上校級別的直屬辦公室,一整天無所事事的張龍坐在座椅上,瞥了眼原封未動的軍方文件,然後起身來到窗邊,看著下方在訓練場揮舞汗水的士兵,神情有些恍惚,仿佛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多少年前,自己也是在戰場上拋灑熱血的戰士,驍勇好戰,是眾多戰友敬佩的對象。可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肩上的軍銜升了,胸前也掛著軍勛,但胸腔里的熱血卻好像是變冷了。
摸了摸膘肥的肚子,張龍心裡突然出現一絲悔意,或許在當時得知李銳身份的時候,他應該立刻稟告給師長,殺敵以證自己的軍心,而不是受利益驅動,成為一個賣國賊。
神色複雜的嘆了一口氣,張龍動搖的心境漸漸穩定了下來,他知道如今已經踏在日本的船上,註定是回不過頭了。
況且,日本人那邊源源不斷送過來的驚人利益,也讓他不想回頭。
張龍低頭看著訓練場裡面的軍人,說不出什麼意味的笑了笑,扭身回到座椅上,閉眼坐了一會兒,拿起桌上的通訊電話,撥通過去:「我是張龍,李銳少尉還沒有到麼?」
「報告團長,李銳少尉今天還沒有到軍部。」
張龍微微皺眉,說道:「今天李銳可曾給軍部打過電話,申請請假了麼?」
「沒有,不過這段時間李銳少尉的心情似乎不錯,可能是突然有事,脫不了身吧!」
這種案例在國軍裡面還是很常見的,一般在第二天寫個書面報告交上來就行了,也沒有多少人當一回事。
「行了,那就等李銳少尉到了之後,讓他來見我。」
「是,團長。」
掛了電話之後,張龍抬起頭看了眼掛在牆上的時鐘,心境有些不安,現在都已經是接近工作結束的時間了,李銳還沒有出現,也沒有給軍部這邊一個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出了什麼意外。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龍的內心愈加惶恐不安,後背滲出一層冷汗,甚至已經做好了撤逃的想法,就怕李銳一旦暴露,把自己給牽連進去。
一旦東窗事發,他將四面楚歌,沒有任何活路。
在緊張、煎熬的情緒下,張龍不一會兒就抽了一盒煙,菸頭將面前的菸灰缸堆滿,無不訴說他此刻的心情。
「去江口平川的住所看看,如果他不在,不,如果他明天還不出現,也沒有消息傳來,我就立刻離開北平城。」
張龍的內心迫切,但同時也有一種僥倖心理,如果江口平川真的是被事情拖住了呢?一旦自己冒然消失,軍部這邊一定會嚴查,到時候自己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想到就做,他此刻的心情拖延不得,整理了一番軍裝,就打算離開軍部,前往江口平川下落的住所。
當然,他一定不能穿著軍裝去,必須隱蔽行蹤,萬一江口平川真的暴露了呢?自己豈不是送貨上門?
未等他出門,辦公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把張龍嚇了一跳。
此時此刻,他的內心正處于敏感階段,看見突然響起的電話,遐想頗多,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接了起來,保持正常的腔調:「你好,這裡是正規軍第十八師主力團團長辦公室,我是張龍。」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不卑不亢的聲音:「張團長,您好,我是師座辦公室的通訊員,冒然打擾,還請見諒。」
「師座辦公室。」
一聽是來自師長辦公室,張龍內心的緊張立刻提到極致,耳邊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跳聲的迴響,頭冒虛汗,嗓子都變得乾澀起來:「師座是有事找我?」
「是的,師座讓我通知各位校級軍官,上級在北平城的戰略部署正式發布,需要召集主要負責軍官展開會議,事關黨國重要部署,張團長務必到位。」
聽到是工作事宜,張龍頓時鬆了一口氣,轉而又是注意到北平城的最新戰略部署,心中一動,有些貪婪的想著,這個戰略部署如果交給日本人,自己會得到多大的利益。
張龍摸了摸肚子,笑道:「好的,勞煩稟告師座,張某稍後就到。」
「好的,張團長。」
掛斷了電話之後,張龍神色難掩興奮,甚至將江口平川的事情都拋到了腦後,迫不及待的出門前往師長辦公室。
他剛剛被策反,只提供了一個小情報就獲得了兩根金條,而今戰略部署這麼大的情報,日本人說什麼也得給他二十根以上的金條吧!
明朝遺留下來的地牢舊址。
四肢被綁在鐵架上的江口平川就像是一堆爛肉,散發著難聞的腥臭味道,嚴格來說都已經沒有了個人樣,甚至都沒有力氣再發出哀嚎。
秦修文就坐在他的面前,俊秀臉蛋上的神色很難看,沒有絲毫的憐憫,死盯著他看不出形狀的臉,不耐煩的問道:「江口君,你還不肯說麼?」
「說什麼?」
此時此刻,江口平川的意志已經模糊了,耷拉著腦袋,虛弱至極的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我說什麼?」
秦修文嘴角上揚,眼中冷芒涌動,聲音在江口平川的腦海中循環,陰森而又恐怖:「真是一根頑固不化的爛骨頭。」
江口平川無力的笑了笑,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和他狡辯。
秦修文從一旁燃燒的木炭堆里拿出一根很長的鐵烙,燒得通紅的鐵片就那麼印在他的胸前,頓時傳出滋啦滋啦的聲音,一股燒焦的腥臭味瀰漫在這處暗無天日的地牢當中。
「啊」江口平川的身軀不斷地痙攣,強烈的痛楚令他傳出很低的哀嚎,隨之而起的就是費力的咳嗽聲。
「還不說麼?」
秦修文對此視若無睹,目光異常的冷漠,動作沒有遲緩的將一杯鹽水潑在他的身上。
江口平川一陣哀嚎,然後發出一道極低的聲音:「你想問什麼?」
秦修文微微眯著眼睛,笑了:「終於肯說了麼?」
江口平川大口喘息著,沒有說話。
秦修文重新坐在椅子上,看著沒有了人樣的江口平川,惋惜的搖了搖頭,說道:「江口君,早說不就好了麼?何苦遭這個皮肉之苦。」
江口平川扯了扯嘴角:「呵呵.」
秦修文神色一正,漠然問道:「姓名。」
「你知道的.,江口平川。」
「隱藏在中國的姓名。」
「假的。」
秦修文又是一杯鹽水潑在江口平川的身上,俯身看著他,冷漠說道:「老老實實的配合我,知道麼?」
「嘶」
江口平川抽著冷氣,勉強的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
秦修文再度問道:「中國姓名。」
「劉永志。」
「上線是誰?」
「松井廣田。」
秦修文眼睛眯了一下,說道:「下線是誰?」
江口平川費力的抬起頭,咧嘴笑了笑,露出殘缺不堪的牙齒,說道:「同伴不問麼?」
秦修文神情冷漠,說道:「說。」
「小野三太、流楓准良、藤原千代.」
秦修文神色微動,更顯冷漠,猛地抬起手一隻手。
「啪。」一記響亮的巴掌落在江口平川的臉上。
秦修文微微俯身,眼神里充滿了陰鷺,淡淡說道:「耍我?」
「不想聽麼?」
江口平川吐出一顆沾著血的牙齒,對秦修文虛弱的笑了笑,說道:「還有一個叫高喬上清,他可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貴族子弟」
「啪!」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他的臉上。
秦修文冷漠說道:「江口君,你知道麼,你是在拿你的生命冒險。」
江口平川勉強的笑了笑,無力的低下頭。
「或者說,你現在本身就是在求死,想讓我殺了你。」
在蠟燭昏暗的火花下,秦修文低頭擦拭著右手上的血漬,淡漠無情的說道:「可是,你的方法註定是無用的,在我沒有從你嘴裡得到足夠的情報之前,死亡對你來說,只是一種不該有的奢望。」
「咳咳.」
江口平川仍然能笑出來,說道:「沒用的,你不如直接殺了我,你我都是接受過訓練的特工,清楚的知道想通過肉體的折磨來審訊一名懷揣著信仰的特工,只是一種妄想。」
「信仰?」
秦修文嗤笑一聲,說道:「不論在什麼時候,信仰都只是一種慰藉,你想靠著一種追不到根源的信仰來扛過刑訊,那才是妄想。」
江口平川搖了搖頭,緩緩吐出兩個字:「無知。」
「階下之囚而已。」
秦修文沒有動怒,而是當著他的面拿出一個藥盒,頓時令江口平川為之瞳孔收縮,渾身發冷,看著秦修文的眼神,仿佛在看著一個魔鬼。
秦修文說道:「在這個時代里,多息磺胺是最好的消炎藥,而且真正的亂世還沒徹底到來,這種消炎藥在市場上還是頗為常見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用刑過量,讓你感染去世,當然,身體軀幹上的一些損傷,我就沒有辦法了。」
江口平川用力的掙扎,絕望的發出咆哮:「暴君.」
「謝謝,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秦修文露出笑容,無視掉江口平川的掙扎,注射進入一支多息磺胺,然後看著他絕望的眼神,笑道:「很多逼供的手段你都嘗試過了,我還有一種手段,相信你會很感興趣,並且會因此喜歡上它。」
江口平川掙扎無果,最終服從了命運,看著秦修文,也不知道是對他說,還是對自己說:「沒用的」
秦修文起身介紹道:「這種逼供手段對刀功的水準要求極高,不過我的刀功你放心,我會從你的臉部開刀,漸漸剝下你的皮膚,再向裡面灌溉鹽水」
江口平川打了個寒顫。
秦修文沒有遲疑,直接拿著一把很薄的刀子站在江口平川的面前,在他的臉上緩緩玩轉著刀花,帶來冰冷的觸感。
秦修文森然笑道:「逼供、療傷,這是一個循環不息的過程,我有的是耐心。哦,對了,江口君,在未來的幾天,你可有什麼愛吃的食物想吃呢?」
江口平川閉上眼睛,整個人癱了下來,仿佛失去了精氣神,以極低的聲音說道:「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