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鄰居

  書房內，李斌看著手中的戰報，臉色顯的有些黯然，這次第三十三府兵衛被包圍，並且遭受重創，自己絕對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由於對墨冀國和師宿國開戰之後，鎮南軍幾路大軍的開局都太順利，讓李斌不免有些輕敵，加上東蠻都護府那邊又出了事，結果原定第二批進入墨冀國和師宿國的鎮南軍部隊，遲遲沒有到位。

  更讓李斌自責的是，史萬歲和樊虎提出分兵計劃之時，諸葛亮、張良都覺著應該謹慎一些，畢竟在墨冀國的後面，還有實力更強的鄭國做靠山。

  不過李斌覺著鄭國、墨冀國和師宿國幾乎都沒有成建制的騎兵部隊，而鎮南軍就算是一個府兵衛也有兩萬多的輕騎兵，所以李斌不認為那三個國家的軍隊，能在陸戰當中對鎮南軍構成什麼威脅，於是為了儘快攻占墨冀國全境，李斌力主批准了史萬歲、樊虎的分兵計劃。

  沒有想到這次分兵，差一點兒就葬送了第三十三府兵衛。

  之前第三十三府兵衛在攻占下來的一些墨冀國城池，留下了一些部隊守城，總計大約有一萬二千人。

  這樣一來，第三十三府兵衛總計有超過九萬八千人被鄭國、墨冀國和師宿國的聯軍所包圍。

  等鎮南軍第二十禁軍衛和第二十一禁軍衛的十多萬騎兵，以及鎮南狼騎的七個鎮，救出第三十三府兵衛的殘部之後，原本九萬八千多人的大軍，就只剩下了不足兩萬人，其中重傷員還占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如果援軍再晚來一天，可能倖存的這不足兩萬人，就得落個全軍覆滅的下場。

  讓李斌更加難過的是，第三十三府兵衛的主帥樊虎、副帥王宏虎相繼陣亡，讓鎮南軍痛失了兩員大將。

  李斌把手中的戰報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對諸葛亮問道：「樊虎是不是有兩個兒子？」

  諸葛亮點頭說道：「一個叫樊爽，今年七歲，一個叫樊真，今年四歲。」

  「本侯準備收樊虎的兩個兒子為義子，派人去詢問一下樊虎的家人願不願意？」

  「是，主公。」

  王宏虎的幾個兒子都已經成年，且都加入了鎮南軍中，所以王宏虎的身後事，倒是不需要李斌操心。

  當然王宏虎的幾個兒子，將來在軍中也必定會得到李斌的照顧。

  這時書房內的陳平，一臉苦澀的說道：「主公，這次第三十三府兵衛遭受重創，雲社難辭其咎，沒有想到鄭國、墨冀國和師宿國竟然能瞞住了雲社的諸多暗探，暗中聚集了上百萬大軍，把第三十三府兵衛包圍在了一片山區之中。」

  李斌擺了擺手說道：「第三十三府兵衛被圍，本侯的責任最大，本侯還是有些小看了鄭國、墨冀國和師宿國聯合起來的實力。」

  諸葛亮隨即猶豫了一下說道：「主公，是不是從南蠻都護府、西蠻都護府、眉州鎮守府、碧州鎮守府抽調一些禁軍衛和府兵衛，加入墨冀國和師宿國的戰場？畢竟東蠻都護府的六個禁軍衛和六個府兵衛，因為高原上的那些部落，暫時已經無法抽調到墨冀國和師宿國的戰場了。」

  這次鎮南軍同時出兵墨冀國和師宿國，都是來自桂州鎮守府和襄州鎮守府的軍隊。

  本來李斌和諸葛亮、張良等人計劃，從東蠻都護府抽調三個禁軍衛和三個府兵衛，作為鎮南軍第二批進入墨冀國和師宿國的作戰部隊。

  可是東蠻都護府的三個禁軍衛和三個府兵衛，接到鎮南大都督府的軍令之後，還沒有走出東蠻都護府的境內，東蠻都護府的東部邊境地區就出事了。

  在東蠻都護府的東面，地勢陡然升高，形成了一片廣袤的高原地區。

  而在這片廣袤的高原地區之中，生活著眾多的高原部落。

  鎮南軍對高原上的這些部落並不了解，在鎮南軍建立了東蠻都護府之後，東蠻都護府的東面邊境距離高原上最近的一個部落也得有五百里遠。

  加上高原的環境惡劣，高原以外的人進入高原之後，呼吸都會變的非常困難，所以鎮南軍也沒有派人深入高原去收集那些部落的情報，李斌對東蠻都護府以東那片廣袤的高原地區，也沒有任何的野心。

  鎮南軍甚至都不知道這片高原地區到底有多大，高原上又生活了多少個高原部落，可以說鎮南軍對這片高原地區幾乎一無所知。

  然而就在瑞康五年的四月初，高原上突然有多支騎兵進犯東蠻都護府的東部邊境地區，搶奪人口、糧食和各種物資。

  這些從高原上來的騎兵，人數多則達到數萬，少則也有數千，給駐守在東蠻都護府東部邊境地區的鎮南軍，以及生活在上述地區的百姓，帶來了相當大的損失。

  讓人頭疼的是，這些高原騎兵搶完了之後，立即就退回了高原，而一旦鎮南軍的部隊追擊到高原上，戰鬥力立即直線下降。

  有一個旅的鎮南軍重騎兵，追擊一支三千餘人的高原騎兵，結果進入了高原剛剛一百多里，這個重騎兵旅的很多官兵，就出現了頭痛、頭昏、噁心、嘔吐、胸悶、胸痛等各種症狀，不得不主動放棄了追擊，又退回了東蠻都護府的邊境地區。

  李斌聽到諸葛亮提議從南蠻都護府、西蠻都護府、眉州鎮守府、碧州鎮守府調兵，沉吟了片刻說道：「如今在海上，我鎮南水師還無法徹底壓制鄭國水師，如果從南蠻都護府等地調兵，很可能會在海上遭遇鄭國水師的攔截，本侯覺著還是繼續從桂州鎮守府和襄州鎮守府調兵為好，如果兵力不夠的話，可以徵調桂州鎮守府和襄州鎮守府的鄉兵助戰！」

  雖然鎮南軍如今僅僅憑藉四十二個禁軍衛和四十二個府兵衛，總兵力就已經超過了千萬，但是鎮南軍的鄉兵體系依然保留著。

  鎮南大都督府規定，在鎮南軍控制的二十三個州府和三大都護府的境內，十八歲以上、三十五歲以下、身體健康的男丁，每年農閒之時，都必須參加鄉兵的訓練。

  當然參加鄉兵也不是白參加的，只要參加鄉兵的訓練，不但管吃管住，家裡還可以減免一部分田賦。

  接著李斌對陳平問道：「高原上那些部落進犯東蠻都護府的原因查清楚沒有？」

  陳平趕忙說道：「啟稟主公，已經查清楚了，高原的很多地區，去年遭遇了百年難一遇的雪災，結果導致大量牲畜被凍死，小麥、青稞、蕎麥等農作物更是受災嚴重，在高原普藩族族長呼其圖的串聯下，高原上眾多的部落才會在冬季剛過，就派出騎兵到我東蠻都護府的東部邊境地區進行劫掠。」

  李斌眉頭一皺，「普藩族？」

  陳平隨後苦笑著解釋道：「主公，雲社之前並沒有關注高原上的情況，原來在東蠻都護府的旁邊，還有一個實力強大的勢力，也就是這個普藩族。」

  頓了一下陳平接著解釋道：「根據從被俘的那些高原士兵口中得知，普藩族為高原上第一大族，而且高原上只有普藩族這一個大族，其他高原上民族，幾乎全部臣服於普藩族。」

  李斌一聽，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這個普藩族的實力如何？」

  陳平回答道：「這個普藩族擁有大大小小上千個部落，人口加起來至少得在兩千萬以上，甚至可能更多，並且普藩族的族長呼其圖，是普藩族上千個部落共同承認的族長，被尊為普藩族的可贊，可贊基本上等同於草原遊牧民族的可汗。」

  聽到普藩族有上千個部落，人口加起來至少在兩千萬以上，又是有統一首領的民族，李斌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有想到我們鎮南軍還有這樣一個實力強大的鄰居，那麼高原上其他民族又是什麼情況？」李斌沉聲問道。

  「主公，根據從俘虜們那裡了解到，高原上除了普藩族之外，雖然還有數十個高原民族，不過這些高原民族的實力，與普藩族根本無法相比，其中實力最強的，人口可能都不足五十萬，所以早在多年前，高原上的其他民族，就都已經臣服於了普藩族。」

  旁邊的諸葛亮突然開口說道：「聽到高原的情況，我覺著與草原上有些類似，也許高原上的情況，要比俘虜們交代的更加複雜。」

  陳平點頭說道：「目前抓到的俘虜，都是一些蝦兵蟹將，其實從他們口中能得到的情報極其有限，如果想要徹底了解高原的情況，還得雲社自己派人去進行詳細調查。」

  李斌隨即說道：「不管那個普藩族的實力有多強，既然敢主動招惹我們鎮南軍，那麼我們鎮南軍就必須讓那個普藩族付出代價，對了，我的那個主意有沒有效果？」

  諸葛亮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說道：「主公那個主意確實管用，馬超率領麾下第八禁軍衛的六個重騎兵旅，進入高原地區適應了兩天之後，官兵們對高原地區的環境果然適應了，馬超剛剛送來戰報，他率兵截住了一支上萬人的高原騎兵，且一戰就斬首七千餘人，生擒兩千餘人，只有一千多高原騎兵趁亂突圍逃脫。」

  李斌知道，鎮南軍進入高原地區不適應，是因為高原反應的緣故。

  高原反應的輕症者，一般經過一、兩天的時間獲得充分適應後，症狀就會減輕或者消失。

  「告訴陸遜、馬超、張遼他們，墨冀國和師宿國的戰事，乃至涼國的戰事，大都督府已經不準備從東蠻都護府抽調軍隊，所以他們現在的任務，就是給本侯好好教訓一下那些敢到東蠻都護府劫掠的高原部落，特別是那些普藩族的部落，爭取給本侯滅掉一些高原上的部落，讓高原上的那些土著們，感受一下我大燕帝國的威嚴！」

  就在李斌準備讓東蠻都護府的鎮南軍，好好教訓一下高原上的那些部落之時，馬超正面色凝重的聽著斥候的匯報。

  「大帥，出現的這支高原軍隊，兵力可能達到了七、八十萬，甚至百萬以上都有可能，因為這支高原軍隊的規模太過龐大，我們也無法估算出具體的數字，其中不但有數量眾多的騎兵，而且還有大量的步兵。」

  這時跟在馬超身邊的第八禁軍衛副帥楊倫沉聲說道：「大帥，看來這支規模不小的高原軍隊，與之前在我東蠻都護府邊境地區劫掠的高原軍隊不同，之前那些劫掠的高原軍隊可都是騎兵部隊，這支高原軍隊中既然有大量的步兵，可能就不止是劫掠那麼簡單了。」

  楊倫是原屠家軍十三金剛之一，鎮南軍進行軍制改革之後，被任命為第八禁軍衛的副帥。

  第八禁軍衛的另外一位副帥，名字叫文晟，出身李斌麾下的親衛隊，雖然只是一名暗勁武者，但是文晟在領兵打仗的方面頗有才幹，而且屢立戰功，這才能在鎮南軍的軍制改革中，被提拔為了第八禁軍衛的副帥之一。

  馬超緩緩點了點頭說道：「看來得馬上給伯言送信，讓伯言那邊準備一下。」

  伯言是陸遜的表字，目前陸遜被李斌任命為東蠻都護府的鎮守使，馬超則是東蠻都護府的副鎮守使。

  馬超此時帶著第八禁軍衛的六個重騎兵旅，還待在靠近東蠻都護府的高原地區，準備伺機截殺，去東蠻都護府劫掠的高原騎兵。

  楊倫隨即問道：「大帥，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馬超嘴角一翹，「我們六個重騎兵旅在前面那場激戰中損失並不大，現在六個重騎兵旅加起來還有四萬多名重騎兵，足夠跟這支高原大軍打一個招呼了。」

  楊倫贊同道：「高原上雖然氣候惡劣，但是地形卻十分適合我們重騎兵作戰，我們六個重騎兵旅在這裡打一仗，也可以滯緩這支高原大軍的前進速度，給鎮守使那邊更多的準備時間。」

  接著楊倫猶豫了一下，「大帥，我們之前那一戰抓獲的兩千多名俘虜怎麼辦？用不用抽調一、兩個營的兵力，先把兩千多名俘虜押回去？」

  馬超眼中閃顯出了一絲殺氣，「這時候哪有精力管那些俘虜，馬上讓人把所有俘虜處理掉，然後全軍迎戰前方出現的那支高原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