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賭注

  當狼牙衛主帥謝芝峰和雄州衛主帥謝伯昭聯名的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城，頓時讓天子趙哲以及朝廷的眾多大臣喜出望外。

  雖然天子趙哲和滿朝的文武大臣都不認為，金勒族和黑羯族的聯軍能攻下狼牙城，但畢竟戰事一天沒有結束，狼牙城那裡就時刻牽動著大燕君臣們的神經。

  現在狼牙城那裡不但消滅了金勒、黑羯兩族十幾萬人，還迫使金勒、黑羯這兩個草原大族向大燕帝國服軟，那麼接下來大燕帝國就可以把精力全都放到討伐金羅國的上面了。

  對於金勒、黑羯兩族希望大燕能用糧食僱傭他們兩族騎兵去金羅國打仗的事情，天子趙哲和武官們的意見很統一，堂堂大燕如何需要胡虜幫忙打仗，不過一些文臣倒是覺著可以借用金勒、黑羯兩族的騎兵，來消耗金羅國的力量。

  最後還是天子趙哲和武官們的意見占了上風，等於大燕帝國拒絕了金勒、黑羯兩族的這個請求。

  至於李斌所提出用糧食換取金勒、黑羯兩族戰馬的建議，幾乎得到了天子趙哲和文武大臣們的一致贊同，天子趙哲隨後親自給狼牙城寫了一封聖旨，讓李斌來負責與金勒、黑羯兩族商議用糧食換戰馬的一切事宜，並且給了李斌可以在雄州府境內各處官倉調取一百五十萬石糧食的權利。

  天子趙哲還給了李斌一份密旨，要求李斌用一百五十萬石糧食換取儘可能多的戰馬，驍騎營可以留下其中的兩成，為驍騎營的擴編做準備。

  之前驍騎營那次出擊的戰果，早已送到了京城，天子趙哲和兵部的幾位大佬，都對驍騎營的表現非常滿意，已經把驍騎營擴編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由於狼牙城與京城之間的聯繫，用的都是八百里加急，所以大年初五，狼牙城就接到了聖旨，送信的皇家侍衛，還把天子趙哲的密旨也交給了李斌。

  隨即李斌與狼牙衛主帥謝芝峰、雄州衛主帥謝伯昭商量了一下，就派遣使者趕去了金勒、黑羯兩族聯軍的大營。

  在聯軍大營一座巨型氈包內，金勒族可汗忽木薩對黑羯族可汗席日烈問道：「燕國人雖然拒絕了用糧食招募我們兩族的勇士去金羅國打仗，不過卻願意用糧食來換取我們兩族的戰馬，席日烈可汗，你覺著我們兩族該不該與燕國人進行交換？」

  黑羯族可汗席日烈沉吟了一下說道：「現在不讓我們兩族餓死人才是最重要的，本可汗覺著可以換，不過燕國人給出的價格太低，二十石糧食就要換一匹我們黑羯族或者你們金勒族的戰馬可不行！」

  頓了一下黑羯族可汗席日烈繼續說道：「本可汗覺著至少得一百石糧食換一匹，聽說燕國境內戰馬的價格十分昂貴，得二百多兩銀子才能買一匹普通的戰馬，一百石糧食的價格在燕國境內卻連一百兩銀子都不到，而且我們黑羯、金勒兩族的戰馬，都是草原上有名的好馬，一匹要一百石糧食，燕國人都賺大了！」

  金勒族可汗忽木薩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席日烈可汗也同意，那我們兩族就與燕國人再商量一下互換的比例，儘可能用最少的戰馬，換取更多的糧食。」

  然而大燕帝國這邊負責用糧食換戰馬的李斌，卻抓住金勒族和黑羯族缺糧的這個弱點，始終咬著二十石糧食換取一匹戰馬的比例，雙方一直互派使者談了六天，李斌才鬆了一點兒口，把比例提高到了二十五石糧食換取一匹戰馬，不過戰馬必須是金勒、黑羯兩族那種負重可以達到四、五百斤的駿馬。

  其實草原上比較有名的金勒馬和黑羯馬，與南羌族的南羌馬都屬於一個品種，三者之間在各方面的差別並不大。

  面對李斌極為苛刻的交換比例，金勒族可汗忽木薩和黑羯族可汗席日烈迫於兩族食物緊缺的巨大壓力，最終同意了用一匹戰馬換取二十五石糧食的條件，於是雙方約定，大燕帝國拿出一百五十萬石糧食，來換取金勒、黑羯兩族的六萬匹戰馬。

  不過最後金勒族可汗忽木薩和黑羯族可汗席日烈共同向狼牙城的大燕軍隊提出了一項挑戰，就是雙方各自派遣將領進行六場比試，每場比試都是五局三勝制。

  而每一場比試，金勒、黑羯兩族都願意拿出五十匹成年的戎盧馬當賭注，希望大燕帝國這邊每局能拿出十萬石糧食作為賭注。

  戎盧馬是草原上的名馬，各方面幾乎僅次於草原天馬，戎盧馬的肩高能達到一米六以上，自然站立頭頂高度能達到二米以上，負重可以達到八、九百斤，甚至超過了李斌手中那些安蒲馬的負重。

  戎盧馬曾經是戎盧族所特有的戰馬，因此才得名戎盧馬，不過戎盧族如今早已不復存在，而戎盧族消失的主要原因，就是由於戎盧馬的存在。

  要知道就算在草原上，成年的戎盧馬也價值千金，而金勒、黑羯兩族加起來，其實也才擁有千餘匹戎盧馬，金勒族可汗忽木薩和黑羯族可汗席日烈之所以願意拿出三百匹戎盧馬作為賭注。

  除了希望能多得到一些糧食之外，更多的目的，則是為了通過六場比試從大燕軍隊的身上找回一些面子。

  畢竟這次兩族出兵四十萬攻打大燕帝國的狼牙關，在草原上幾乎是人盡皆知，然而現在兩族的四十萬大軍不但沒有攻下狼牙關，反而損失了差不多十五萬人，這對金勒族和黑羯族的聲望，可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對他們兩個可汗的威望也有著不小的影響。

  金勒族和黑羯族的兩位可汗，都希望依靠兩族那些武藝超群的勇士，挽回一些顏面。

  兩族比較有名的勇士，雖然在之前的殘酷攻城戰當中也有一些戰死，但是兩族最厲害的一些勇士都還在，這也是金勒族可汗忽木薩和黑羯族可汗席日烈，敢提出進行六場比試的底氣。

  李斌得知金勒、黑羯兩族竟然願意拿出三百匹戎盧馬作為六場比試的賭注，頓時就動心了，要知道戎盧馬這樣珍貴的戰馬絕對是可遇而不可求，是有錢都很難能買到的神駒。

  比如產於安蒲國的安蒲馬，各方面比戎盧馬還要差上那麼一點點，上次齊州賀家還是給了李斌老大的面子，才勉強賣給了李斌二十匹。

  狼牙衛主帥謝芝峰得知李斌要答應金勒族和黑羯族提出的挑戰，不由皺眉說道：「李將軍，皇上給你的一百五十萬石糧食已經換了六萬匹戰馬，如果比試輸了，你又如何兌現賭注呢？」

  李斌自信的說道：「大帥放心，如果說別的我不敢保證，但如果是一對一的比試，我麾下的那些悍將，足以能幫我拿下全部六場比試的勝利，金勒、黑羯兩族的胡虜，這次必定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我則等於白撿了三百匹戎盧馬，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

  旁邊的雄州衛主帥謝伯昭猶豫了一下說道：「可萬一要是輸了一場呢？」

  李斌不在意的說道：「就算六場比試都輸了，也不過才輸掉六十萬石糧食，我手裡的銀子還算寬裕，我可以自己掏腰包把虧空補上。」

  按照金勒、黑羯兩族的要求，每場比試結束之後，賭注必須立即兌現，而現在雙方一百五十萬石糧食換取六萬匹戰馬的交易還沒有正式開始，從雄州府境內各處官倉運到狼牙城的糧食卻已經達到了四十萬石，足夠李斌支付四場比試輸了的賭注。

  謝芝峰和謝伯昭互相看了看，最終還是同意由李斌以及李斌麾下的眾將代表大燕帝國，接受金勒族和黑羯族的這次挑戰。

  謝芝峰隨即對李斌說道：「李將軍，你麾下猛將如雲，狼牙衛在人手方面是幫不上什麼了，不過萬一比試真輸了，本帥可以從狼牙衛的軍糧當中，暫時向借給你五萬石。」

  謝伯昭也點頭說道：「本帥也可以從雄州衛的軍糧之中，先借給李將軍五萬石，這樣就算輸掉一場，也無需動用交易六萬匹戰馬的那批糧食。」

  李斌趕忙感激的說道：「多謝兩位大帥，如此一來，我心中就更有底氣了！」

  建平十七年一月十五日，正是大燕帝國春節的最後一天，在距離狼牙城以北大約六、七里外，數萬金勒、黑羯兩族的騎兵列陣於此，今天就是雙方相約進行六場比試的日子。

  此時狼牙城下層層迭迭的屍體，都已經被雙方派人給焚燒掉了，就連金勒、黑羯兩族用屍體和泥土築成的斜坡，也被清理的乾乾淨淨。

  除了城牆下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的土地，那場慘烈攻防戰的痕跡大多已經看不見了。

  見到金勒、黑羯兩族如約而來，狼牙城的城門緩緩開啟，隨之李斌帶著親衛隊、重甲牛騎兵和驍騎營十個隊的重騎兵，依次從城門走出來，就在狼牙城下開始列隊。

  最後走出城門的，是狼牙衛和雄州衛的三千名重裝步兵，他們直接走到了己方騎兵的前面排起了戰陣，這三千名重裝步兵是謝芝峰和謝伯昭派出來，幫李斌撐場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