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2023-11-16 02:10:47 作者: 雲鏡雲
他不禁地有點懷疑:這真的是騾子嗎?
想著,黃班長有仔細打量著自己拉著的這頭牲口,他都不想用騾子這個詞來形容這些牲口了。
「可是,他們長得就是騾子的樣子啊,說不定是新的品種,那些古代不是還有什麼汗血寶馬的存在嗎,說不定這些騾子就是這樣的存在呢。」
小戰士一看就是喜歡看武林小說的人,此時此刻的他覺得,這些騾子肯定就跟那些名貴的寶馬一樣,不然這麼解釋這些騾子怎麼這麼厲害啊。
這一路上他可是察覺到了,不僅僅是吃食方面很是隨意,就那負重的重量就不是一般騾子能比的,就連那人都覺得費力的道路,這騾子上去一壓,得,直接就開路了。
「隱蔽!」
帶隊的張大彪舉起手掌,聲音低沉,面上嚴肅,身體壓低,將自己儘量躲藏在遮蔽物後。
一瞬間,整個突擊隊立即停下前進的腳步,壓低呼吸,那些騾子也都很懂人性的趴跪著,將自己的頭慢慢地低在地上。
雜亂地腳步聲消失,周圍只剩下了寒風呼嘯。
張大彪眯著眼睛,手從腰間抽出一把駁殼槍,透過遮蔽物的空隙,借著地面上的白雪反射回來的微弱光影,他能隱約看到前方好像有人影朝著他們的方向過來了。
他的身後,魏大勇跟蘇繼剛兩個人也很快湊到了他的身邊,警惕著四周情況。
周圍很是安靜,並沒有什麼清晰的聲音傳來,約摸著過了將近兩分鐘,隨著前方一聲輕微的樹枝被壓垮的聲音,張大彪神情一邊,輕微拉動一下周圍的枝幹,很快,枝幹上的積雪簌簌落下,像是在回應什麼。
魏大勇兩人負責警戒的人更緊張了。
「自己人!」
感覺到他們的緊張,張大彪安慰道。
隨著張大彪聲音落地,前邊的人影行動更快了,很快,人影就能看清了。
仔細一看,來人是王根生。
王根生不愧跟張大彪一樣是李雲龍的老部下,戰場上絕對不會含糊,平時的行事作風也沾染上了李雲龍的性子,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雷厲風行,絕無廢話:「隊長,前面有一支巡邏小隊,我看著他們好像還帶著軍犬,不好搞,我們還是暫時隱蔽起來,等他們過去之後再做打算。」
最近太原城裡從前線撤下來很多傷重的鬼子將官,這段時間,周圍的的警戒力量明顯的加強,鬼子就怕被人不聲不響的摸進去,搞一個暗殺啥的。
「明白,全隊就地隱蔽,休息半個小時,戒備,隨時準備出發戰鬥!」
張大彪吩咐著,幾個人一一將他的命令傳達下去,很快,一個小隊就從隊伍中撤出,他們是這次負責警戒的戰士。
「王根生,你繼續過去偵查,看一看是個什麼情況。」
「是!」
王根生點了點頭,然後就跑步向前去了。
真不愧是李雲龍親自帶出來的精銳,即便是沒有接受過特殊訓練,平時在戰場上的經驗就夠他用的了,看看人家那走位,一點也不慢的同時還能將身子隱蔽在周圍的環境裡,再看看這腳下,每踩一步都是斜著的,一步一步的將自己的腳步印子磨碎,就像一隻捕獵的花豹,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痕跡隱去。
這大雪天的,在王根生的特意下,不出多久,不停歇的大雪很快就能將他那細碎的腳印完全給掩埋起來,不留一絲痕跡。
張大彪身後的小戰士們雖然並不懂王根生身手,但是在那些能看懂的老兵描述也看出了點什麼。
「嘿嘿,這次任務越來越有意思了。」
狙擊手張萬山因為職業跟性格問題,平時都是獨來獨往的,這次任務也是李雲龍提了一句,並沒有給他詳細介紹。
一路上,他也是寡言寡語的,現在突然發現突擊隊裡的這些戰士們一個個本事還真不小,就連那些背物資的騾子都是不同尋常的。
「隊長,我們怎麼辦?」
眼看著半個小時過去了,王根生那邊還沒有消息傳過來,蘇繼剛有點著急,也不知道這幾個尖兵是不是被那些小鬼子給發現了,那可是帶著軍犬的鬼子,軍犬那可不是說著玩的。
「再等等看!」
張大彪也有點納悶,不應該啊,這都快一個小時了,咋還沒有消息傳回來啊。
幾個人神情專注地看著前邊的情況,不想放過任何一絲動靜。
「隊長,你說鬼子這是咋了?」
魏大勇他們並不知道有鬼子將官從前線退下來的情況,所以也就很不理解為什麼這些鬼子這麼緊張。
「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人需要保護。」
張大彪猜測道。
「你的意思是?!」
這些人都不傻,張大彪一提點大家也就都想到了點什麼。
「嗯,我猜的沒錯的話肯定跟我們這次的任務有關。」
「……」
幾個人用簡單的幾句閒聊打發著自己心裡的焦躁,很快,前邊他們緊盯的方向傳來了咔蹦地聲響。
張大彪神情一凜,回了一聲,彼此對完信號,王根生的身影從前面冒出。
「根生,什麼情況?!」
「是鬼子的哨兵,剛剛離開,但是那些軍犬是個大問題。」
王根生並不怕哪些鬼子,反而是覺得那些軍犬很成問題。
現在他們的位置位於鬼子他們的下風口,風並不會把他們的氣味傳出去,但要是他們一不小心走到了鬼子周圍的上風口,那些軍犬可是會嗅到他們身上的味道的。
而且,鬼子他們的軍犬可都是吃過人的,那樣子跟我們平時見到的犬一點也不一樣,反而很像山裡的那些野狼。
都說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雖然常用於形容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是這也從另一方面說明了他們的韌性,盯住了獵物就不輕易放棄。
「繞過去吧!」
張大彪並不想在這裡就暴露他們的行蹤,團長都說了他們這次要隱蔽行進,要是在這裡栽了,耽誤了任務,回去李雲龍能把他們的皮剝了。
「好!」
突擊隊這些人也知道輕重,尾部變為頭部,一行人就悄悄從另一方面撤離了。
直線距離是直線距離,實際距離是實際距離,這些都是在他們的考慮中的,這些突擊隊隊員也都有心裡準備。
這塊區域的地圖他們都記在心裡,很快就從一條小道繞過了這處崗哨。
這麼一繞,他們生生地增加了將近二十公里的路程,在繞過一個城鎮之後,突然,張大彪一個握拳,身後的戰士們令行禁止,馬上噤聲,低姿,深情專注地看著隊伍前的隊長。
「怎麼了?隊長?」
隊尾的蘇繼剛小心來到張大彪身邊問道。
「好像有動靜!」
張大彪動了動耳朵,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的九點鐘方向,那邊是一叢松樹林,也不知道是松枝上的雪太重還是有人在行動,樹枝咔蹦咔蹦的斷裂聲隱隱約約傳來。
「隊長,我過去看看情況?」
這動靜一聽就知道不可能是鬼子,那些鬼子可是很自大的,不可能這麼隱蔽自己的行蹤,反而是兄弟部隊的隊友們可能會這麼做。
「好!你過去看看!注意安全:」
張大彪略一猶豫,馬上就答應了王根生的建議。
「知道了!」
王根生當然明白,這一路上大家都是隱蔽前進的,總不能在自己這裡掉鏈子不是。
王根生小心翼翼地往發出聲音的地方前進,在離聲源處十米的時候特意放慢腳步,萬分小心地觀察著周圍的的情況,按著剛剛的聲音,這要是真的是人發出的話肯定不會有很多人。
突然,他從一處雪地上看到了點點血紅。
王根生神情一凜:看來這人應該是受傷了,這裡是鬼子的地盤,有什麼人會這麼血淋淋地往叢林裡跑?
王根生想不明白,這裡的部隊並不屬於他們129師,周圍的兄弟部隊他們也不明白,但是既然有八成的可能是自己人,王根生當即就加快了速度,往那人躲藏的地方走去。
三顆松樹圍著的一處隱蔽處,一名四十出頭樣子的文雅中年人倒在地方,他的雙手滿是老繭,一看就是常年做工的。
聽到左後方發出了腳步聲,中年人握緊手裡的駁殼槍,神情緊張地注意著來人。
「八路軍!」
王根生知道這種情況自己要是不自報家門,這人鐵定會給自己一個措手不及,雖然自己肯定能躲過去,但是這邊的槍聲也會把周圍的哪些鬼子給招過來的,這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八路?那個部分?」
中年人聽到熟悉的中文,心頭也是一送,但是並沒有放下手裡的槍,這年頭,鬼子把那些什麼反間計,潛伏計學的那是全全的,之前不就有消息說有小鬼子裝成中國人混進部隊裡的嗎,這要是鬼子給自己丟出來的誘餌的話怎麼辦?!
「129師!」
王根生將自己的師部番號報上去,他也不知道這些人知道不知道那些旅團級名號,索性也就報上了師部名號。
「129師?!129師怎麼可能在這裡?!」
果不其然,中年人還真的是聽過129師的名號,但是這裡並不是他了解的129師駐紮地,129師的這些人咋回來這裡的?!
「兄弟,我們都是過來執行任務的!」
這句話王根生用的是他們那個村子裡的方言,有些詞讀出來跟常用的那些中文讀音很不一樣,這就是為了讓對面的人明白自己並不是被人假冒的,請他放心。
一聽這麼拗口的方言,中年人繃緊的神經終於是放鬆了,據他所知,那些鬼子可不會說這么正宗的地方方言。
「兄弟,我受傷了。」
中年人終於是不端著自己嚴肅的態度了,說話都語氣里都帶著點虛弱,一聽就知道傷的不輕。
「…」
王根生馬上來到這人的身邊,仔細查看著這人身上的傷口。
只見這人面色蒼白,身著一身黑色中山裝,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文化人,講究人;
至於身上,除了拿槍的右手之外,他的小腿上挨了一下,看著情況還好,可能就是被子彈給擦傷的。
最嚴重的傷口是小腹,他的人小腹裹著一層厚厚的紗布,只見被血徹底染紅,這會兒還有血從傷口流出來,滴落在地上。
「同志,你這是怎麼了?」
王根生二話沒說,將人從躲藏處小心搬出來,看著那怵目驚心的傷口,小心翼翼地不去觸碰。
但是這動作還是有點過大了,這名中年人嘶嘶地發出悶哼聲,一些血紅從紗布里滲透出來,絲絲縷縷地染紅了地面上的白雪,很是顯目。
「同志,你等等,我去找人!」
這人傷的實在是太重了,王根生並沒有學習過戰地急救知識,輕易也不敢挪動,就怕這人一個不小心給自己弄嗝屁了。
「好,謝謝!」
看著這人身上的軍裝,中年人雖然很疑惑這到底是什麼衣服,但是這情況也不容他去問這些問題。
王根生將人輕輕地挪到樹幹上靠著,將自己的棉衣從身上脫下,小心地蓋在他的身上,給他保暖。
這人很明顯是失血過多,體溫嚴重的缺失,這要是再不注意點保暖,那就不用自己帶人過來了,這人直接就沒救了。
衣服將整個人包著,久違的溫暖從身上傳來,中年人的面上終於不再只有死氣沉沉,整個人的精神好像都不一樣了。
王根生回去的時候也不在說什麼暴露行蹤了,這邊按著他們的情報信息來看是沒有鬼子小隊的。
雖然在這裡發現了這麼一個傷者,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逃出來的,但是王根生直覺還是覺得這個人很重要。
「根生,什麼情況?!」
這回,王根生也不再弄什麼信號了,急急地就往突擊隊躲避的方向跑來。
「隊長,那邊,那邊發現了一個受傷的同志!」
王根生言簡意賅。
「同志!?確定過了嗎?!」
這很奇怪,張大彪沒見過這個人,所以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敵還是友,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