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肥豬送達

  「我左手一隻鴨，不對，應該是我左手一隻豬，右手一隻豬，頭頂頂著一個大太陽啊，咿呀咿呀呦！…」

  這歌嗓一開，周軍就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一首接著一首，唱的不亦樂乎。

  兩頭肥豬吧唧著嘴巴，時不時還哼唧兩聲，就跟在為周軍和聲一樣。

  看著這兩頭快樂的肥豬，周軍心裡忽然有些憐憫：可憐的小傢伙啊，你們也就快樂這麼一段時間了，緊接下來就要成為我們盤中餐嘍！

  牽著兩頭豬，周軍還順路撿了一根柳條，時不時在空中虛晃兩下，陣仗做的十足。

  剛出後山的叢林，負責崗哨的徐林武就看到了他。

  本想問一下周軍跑哪裡去，再給他進行一番思想教育，這話還沒出口，他的眼睛就被跟在周軍身後慢悠悠走過來的大肥豬給吸引住。

  看看那腿，一看就知道肉肯定很有嚼勁，在看那體型，呦呵，少說也有個三百斤，最後看看那皮毛，嗯，油光水滑的。

  「咕嚕！」

  三三兩兩的咽口水響起。

  周軍下意識看向屋頂，那裡應該是有一處暗哨。

  這也是八路軍的慣例，安排崗哨通常都是一明一暗，在人數寬裕的情況下還會安排兩組。

  徐林武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顯然，今早周軍的狂言他也是有所耳聞的。

  看來這兩頭豬就是這位老鄉承諾給部隊加餐的。

  徐林武笑眯眯地看著周軍，直把周軍看的有些發毛才出聲明知故問：「周老鄉，那個，這就是你搞來的豬？」

  剛剛沒發現，現在才看到這豬長的跟平常自己見的那些黑豬不一樣，這豬白乎乎，很是符合白白胖胖這個成語。

  「對啊，這是我拜託我英國的朋友給弄來的，本來想直接弄肉來，可是路程遙遠，我們這也沒有冷鏈運輸，要是壞了就可惜了。」

  周軍聽人一問，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這大白豬可是在五六十年代才傳入我國的，現在自己一拿出來很是扎眼，趕緊出口解釋，給自己找補一下。

  「嗯嗯額，是是是，壞了就可惜了！」

  雖然不知道周老鄉口中說的那啥冷鏈運輸是個啥意思，但路途遙遠，怕肉壞了的道理他還是理解的。

  「周…」

  徐林武本想跟周軍套套近乎，看以後自己能不能在他這裡討個便宜，可誰想，自己並不知道這位老鄉叫啥，一下子就尷尬了。

  可我們周軍可不是斤斤計較的人，這一個團連帶周圍老百姓怎麼說也有一千多人，要真讓人每一個都記清楚，這不是在為難別人嗎。

  「周軍。」好心提醒一下，徐林武這才繼續說下去。

  「對對，周軍，周同志，你看這豬這麼大，用不用幫忙啊！」

  邊問話，徐林武邊期待的看著周軍，就想讓他鬆口，然後自己好順竿往上爬。

  「不用，不用，這豬聽話的很，你這裡才是大事，一會兒去炊事班吃肉去啊！」

  真可惜，周軍是一個不懂風情的，完全沒聽出徐林武話里的意思，反倒是被他那熱情的目光看的難受，現在只想趕緊遠離這裡。

  手裡裝模做樣的柳條此時也派上了用場，往兩頭豬的屁股各抽兩下，豬就嗷嗷慘叫往前跑著。

  周軍趕忙跟著豬跑了，跑之前還不忘跟眾人道個別。

  周軍：自己可是一個五好青年，基本的素質還是有的。

  徒留下徐林武看著跑遠的大肥豬暗自嘆氣。

  不知道是不是周軍的那兩下使得力氣太大，兩頭豬在村子裡橫衝直撞的，要不是路上碰到楊山與炊事班林班長，說不定這到嘴的肉就會飛走。

  「林班長，看，我沒說假話吧，喏，豬在這！」

  周軍微仰著腦袋，略帶著得意。

  「周軍，你這是在哪搞來的，這豬，真肥。」

  一巴掌拍在豬的後臀處，緊實的肉感傳來，林班長兩眼發光地問道。

  「額，這是我朋友送來的，之前遇到鬼子，然後我就將它們藏了起來，現在這不是遇到困難了嗎，我就想著去碰碰運氣，說不定還能遇到呢。」

  俗話說，虱子多了不怕癢，這說謊多了也不怕問。

  周軍心裡打好的腹稿終於又一次排上了用場，而且內容還越加豐富合理。

  果然，周軍這話雖然也有破綻，可是並沒有證據，此時眼裡心裡都是大肥豬的林班長才不管那麼多，這心裡早就打算好了這兩頭豬的歸宿：

  這豬腿剁下來熬個湯，湯水給傷兵們補一下身體，撈出一隻送給團長，聽猴子說團長這兩天都沒睡好，可得要好好補補。

  剩下送兩隻給重傷員他們，過兩天還要去送點糧，現在這天氣也不熱，放兩天肯定沒問題。

  一頭豬的肉就剁成小塊，給戰士們改善一下伙食，剩下半頭留著給傷兵加餐，剩下送給旅部。

  對了，邊邊角角的還能灌個腸……

  越想眼睛越亮，林班長緊緊拽著綁在豬脖子上的樹藤就是不撒手，誰勸都沒用。

  楊山跟周軍就這樣被甩到了後面，林班長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們。

  「別介意，周同志，你是不知道我們都多久沒吃肉了，現在看見根豬毛都能眼睛發綠。」

  林班長不在乎周軍這個豬主人，楊山可不能，只得說點場面話，把這件事就這麼給圓了過去。

  楊山的不自然周軍並不知道，但楊山說的話卻讓他更了解現在部隊的窘境。

  在周軍看來，自己送豬過來就是給大家吃的，林班長這行為反而很是合他心意。

  「沒事沒事，理解理解，本來就是送給你們的，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擺擺手，告別楊山，周軍又朝著山廟裡那草床而去。

  他現在有點餓了，能不動就別動，還能積蓄一點力氣。

  部隊裡消息傳播的很快，沒等周軍回到傷兵處，廟裡的傷兵就知道那位被李柱子救回來的老鄉給團里送了兩頭大肥豬。

  周軍還沒走到門口，就遇到好幾波跟自己打招呼，散發善意的戰士。

  踏進山廟，周軍一下就看到自己的床鋪跟自己離開之前的狀態不一樣了，明顯更加厚實了點，也更整齊了點。

  周軍並不傻，現在也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了。

  看看周圍，一張張樸素的笑臉，周軍心裡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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