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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0:14:22 作者: 江將絳/夏小正
他想,你憑什麼不看我?我又沒有做錯事,我就要成功了。那兩句話就這麼難聽嗎?那你說回來好啦!
明明是他自己想要梁閣不理會他的,結果梁閣真的不理他了他又百爪撓心地難受。
艾山比他還難受,在兩個人之間如坐針氈,一邊周旋話題,一邊乾笑著調節氣氛。
梁閣不知道是終於受不了祝余的視線了,還是艾山賣力地喋喋不休實在讓他意興闌珊,他漠然地站起身,走到後窗,背對著教室玩手機,「不說了。」
艾山只好訕訕對祝余說,「祝觀音,冷敷時間也到了吧,你先回座位吧。」
祝余「嗯」了一聲,取下毛巾說了聲謝謝,他抵開椅子起身,要一路扶著桌椅回去,動靜不小。
乒桌球乓的,有鞋底摩擦地面的聲音,他似乎已經離開了,梁閣這時握著手機回過身來,然後就對上祝余恭候已久的烏黑燃火的眼睛。
梁閣都怵了一跳。
是時,教室燈管「啪」一聲,所有人的視野猛然一黑。
停電了。
這場停電簡直是引燃枯燥繁冗的高三的一把野火,整棟教學樓又是齊刷刷一靜,然後再是聲勢震天的歡呼。
躁動得何止整個學校,整個地球都要被撬翻了,祝余在這場漆黑的狂歡聲中筆直迅猛地朝梁閣撲過去,崴傷的左腳都妨礙不了他,他就是要撲住他。
他直直地,像顆威力巨大的小核彈一樣撲過去,梁閣不期然被他撲得往後重重抵上了後窗,手裡的手機都被撞掉了。
祝余不由分說仰頭吻住他,同時手利落將窗簾一扯,窗簾飄出一個漂亮的波浪似的大半圓,又朦朦朧朧地覆下來將他們攏住。
狹窄的,暈暗的,呼吸相觸的,隔離在躁動的人群之外。
後窗被梁閣開了條小縫,有冷風徐徐地拂進來。
祝余不顧一切地吻他,梁閣沒有推開,但也沒有回應,一動不動。
祝餘一邊吻著他一邊死命去撬他牙關,沒有撬開,他有些急了,低聲發脾氣,「你張開,張開!」
他開始發狠地咬梁閣的嘴唇,從啃咬到撕咬,他都嘗到了血腥味,梁閣仍然不松嘴。祝余又急又惱,去掰他下頜,終於打開了梁閣的嘴。
他如願地觸到梁閣的口腔,立刻閉上眼胳膊環在梁閣頸後,舔進梁閣嘴裡,觸到他口腔的瞬間祝余快活得幾乎顫慄起來,快感切實地勝過他自虐時直接拿酒精潑傷口。
從梁閣去b市集訓起,一個多月他們都沒親過。
他想起梁閣去集訓前一晚,晚自習下課後他們騎車回家,半路上他車不知道怎麼了,騎起來卡卡頓頓,他於是停了車,站在冬夜乾冷的街邊,扶著坐墊煩躁地低頭看輪組和車鏈。
梁閣騎著公路車,一隻腳踩著踏板一隻腳點地懶洋洋地滑到他邊上來,也低下頭來,他還以為梁閣要幫他看,結果梁閣偏頭就吻他。
他往後仰了一下,一邊回應一邊抗議地哼哼,「車沒好。」
梁閣騎在公路車上,舌頭進到他口腔,低低地吻著他說,「嗯,親完給你修。」
那天他回到家已經非常晚了,兩瓣嘴又紅又腫,他媽問怎麼回事,他還故作鎮定地說吃的夜宵太辣了。
祝余圈住他脖頸,沉醉地一點點吻他,從嘴唇,到上顎,他含著梁閣舌頭輕輕地唆,梁閣仍然一動不動,任他吻著。
但單方面的唇齒相依也有趣,他閉著眼睛,想像自己在軟化這一根冷漠頑固的舌頭,他吮著它,纏著它,勾著它,在一片漆黑里輾轉著狂熱地吻他。
周圍沸反盈天,祝余的心臟在舌尖跳舞。
他在接吻的間隙輕輕叫他名字,帶著些軟乎的鼻音,「梁閣。」
高三到底不比高二時有恃無恐,高考在即,人歡馬叫完一陣後又靜下來些,代理班長周敏行上去主持紀律。
於是旁邊的艾山清楚地聽到那邊曖昧攪纏的水聲,被激得猛然一激靈,耳後登時通紅一片。
操!
他生怕被人發現他們在那苟且,站崗似的立在窗簾前,苦逼地裝作興奮地大聲歡呼,「停電了!停電了!停電了!哇哦哇哦哇哦!」
祝余鬆開梁閣的舌頭,和他額頭相抵,指尖撫在梁閣左手腕上那兩根籃球手環上,曖昧地順著來回摩挲,他貼著梁閣嘴唇,一下一下地啄吻,呼吸溫熱地灑在梁閣臉上,「今晚跟我走好不好?」
第一百零五章 跪口
這次電很快就來了,燈重新亮起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分開了。
梁閣下唇被咬破了,血滲了出來,他沒有擦,也沒有表情,半低著頭,只一雙眼睛黑瞋瞋地望過來,有種陰鬱的消沉。
祝余原以為梁閣不會跟他走的。
可下了晚自習,梁閣背著書包起身,停在了教室後門,似乎在等人的樣子。
祝余連忙收拾書包,不太靈便地跟上去。
他們一前一後地下樓,樓梯間暈黃的燈光照出梁閣猛高的個子,沒有表情的臉,背著的書包上掛著個可愛的毛線粉兔子。
祝余從後邊看著。
怪萌的。
他們不言不語地走著,仿佛只是兩個同行的陌生人,梁閣邊走邊低著頭漫不經心地在滑手機,他漠不關心地沉默令祝余焦躁,在一起卻沒有任何交流的每一秒鐘都叫他難以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