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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0:14:22 作者: 江將絳/夏小正
簡希不去,艾山還在被關著搞青訓,梁閣問祝余,「你要去嗎?」
祝余立刻啄米般點頭。
梁閣笑了下,忽然掐住他兩頰,祝余臉腮都被擠得嘟起來,烏眼珠茫然地看著他,「幹嘛?」
買了下午的機票,五點多就到了沿海的D省,但廟在遠山里,也不方便晚上就過去了。
祝余坐在床沿,正在和他媽聊微信,林愛貞打字不太靈敏,一般發語音,問他文學論壇如何,有沒有拍照。祝余邊像模像樣地應付著,邊網上找了些照片發過去,趕在林愛貞問之前解釋,「我沒給自己拍照,不好看。」
浴室的門開了,霧狀的熱氣漫涌,梁閣擦著頭髮走出來,房間裡浮著某種濕潤的清冽的若有若無的馥郁,祝余無意地抬頭望了一眼,眼神像被燙了一下,倏地收回來。
梁閣上身是精赤的。
剛才進酒店的時候,梁閣倏然頓住,回過身來,視線繞了一圈,沒有看他,「要----」咳了一聲,「雙床房嗎?」
祝余霎時窘住,垂下眼睫,「都,都可以啊。」
「哦。」
然後刷開門,只看見一張床。
身側的床墊下陷,梁閣挨著他坐下。
情既相逢必主淫,祝余哪裡會不懂?
他對情愛的態度,和這個年齡段大多數男孩子一致,新奇又陌生,像小孩子看到一簇璨爛的火光,想觸碰又害怕。
梁閣坐在他身側,沖完澡後身上那種既清涼又溫熱的濕潤跟著渡過來,祝余喉嚨不自覺收緊了,梁閣聲音都好像浸了水,沙沙的,「你什麼時候洗澡?」
手機上他媽的回覆一條條地跳,祝余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感到驅動身體變得很難,「我等一下。」
「哦。」
不再講話,兩廂靜默,只剩冷氣在吹。祝余莫名更加不自在,從心尖癢到全身,決心打破沉默,破釜沉舟般抬起眼,「你……」
梁閣側過身低著頭正要吻他,已經近到眼前,幾乎只隔咫尺,祝余嗅得到他發梢濕潤清新的氣息,眼睛一垂就對上他黑魆魆的瞳孔,呼吸戰慄,梁閣還能堪堪剎住,若無其事地回他,「怎麼了?你說。」
少年情熱,紅霧迅速攀上祝余的臉頰,他眼神虛虛地低著,「你,你保送了,高三幹什麼?」
梁閣想了想,「陪讀?」
祝餘一怔,「什麼?」
梁閣半闔著眼,湊得更近了,浸了水的聲線也低下去,蔓出無限溫柔,「陪你讀好不好?」
祝余心跳亢進得牙關跟著在顫,胸腔疼痛,嘴唇一張開,梁閣就吻進來,細細舔他齦肉,抵開他牙關,一步步「得寸進尺」。祝余感覺要被他吞掉,舌根酸麻,幾乎來不及咽下口水,抵著床退了兩退,仰倒在床上。
梁閣覆在他上空,祝餘熱得視野都生了霧,耳朵眼兒都在冒熱氣。他望見梁閣平直的鎖骨和精瘦漂亮的肌理,眼珠一抬就對上樑閣陰鬱無神的眼睛,梁閣頭髮還濕著,剛才被隨意地擦過,漆黑而凌亂,有滴水從發梢落下來,冰涼的,滴在祝余臉上,他被涼得一顫,整個後背都是麻的。
「可以嗎?」他聽到梁閣這麼問。
梁閣視線下落,撩起他T恤下擺,祝余白皙清瘦的腹部暴露在他眼底,看得見四塊並不明顯的腹肌,帶著些少年肌膚天然的溫熱。
梁閣俯下身,還濕著的發也跟著垂下來,先他一步觸到祝余的皮膚。祝余的感官被無限放大,他清晰地感知到梁閣濕潤的發梢掃過他裸露的小腹,又涼又癢,像蛇行,他腹部難耐地跟著緊縮。
皮膚上水跡斑駁,梁閣低下去,試探著,闔著眼仿佛虔誠地吻在那層水光上。
他嘴唇薄而微涼,印在祝余皮膚上卻像滾熱的烙鐵,祝余登時只覺一把野火瘋狂躥上來,燎過脊柱直衝頭皮,一瞬間腦子都被燒空了,像站在火里。他抵著梁閣肩膀一搡,身體猛地挺直,「啊----」
梁閣不防被他搡得踉蹌,躁鬱地閉了下眼睛,「對不起。」又低下頭,「算了。」
祝余平復下過激的生理反應,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
怎麼就算了?
他恨不能想扯住梁閣解釋一下,我不是想拒絕你,我是太爽了,一下沒忍住。
好像不太矜持,可他旋即又想,有什麼好矜持的,我又不是女生。躊躇半晌才集聚起底氣,「我……」
梁閣擦著頭髮看他,眼仁漆黑,「你不去洗澡嗎?」
祝余心下一聳,底氣通通瀉光,「哦。」
一整晚,一張床兩個人,各睡各的,梁閣再沒碰過他一下。
第二天頗費了番波折才進到山裡,七月底八月初,天熱得像在烤,進到山裡溫度卻奇妙地宜人起來,莽莽榛榛,只覺山林靈氣匯涌,時而有謖謖林間風,拂過脖頸四肢,清舒爽快。
跋涉近半日,終於到了山門,而後是一眼望不見頭的長階。
等尋到寺廟,已經午後兩點多了,祝餘額前沁了層薄薄的汗,沒人售票,守廟門的只有兩座忿怒的力士像。
寺廟坐北朝南,三面環山,占地頗廣,較祝余先前去拜的那間要大出幾倍不止,而且維繕保存得非常完好,建築群高低錯落,層層有致,寶相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