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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0:14:22 作者: 江將絳/夏小正
    整個世界仿佛萬籟俱寂,梁閣也剛洗漱完,祝余隔著幾百公里仿佛都能感受到男孩子說話時輕輕的氣音和口腔里清新的薄荷味。

    梁閣在說一道物理題,他是少年聲線,可能壓著點聲音,嗓音稍微有些啞,邊說話可能在邊看書,那邊有書本翻頁的聲音,沙沙的很清晰,「你先試著做一下。」

    就算坐在書桌前,祝余的腿也要不自禁地晃起來,明明說好只談學習不談戀愛,還是回了一句:「你聲音好好聽。」

    那邊回:「多好聽?」

    他托著腮思索,埋頭打字,「就是你給我發60秒的語音我也不會覺得煩。」

    手機忽然震了,他心頭一跳,手無意識往上一滑,梁閣的臉就映在眼前,好像在笑,「那到底是因為我聲音好聽,還是因為你喜歡我啊?」

    第八十二章

    霍青山又分手了,而分手的前兩天,祝余被霍青山拽下去打球,還親眼見證女孩子撒嬌要霍青山背,被霍青山拒絕後,又用公主抱抱到球場。

    起因是下了早自習女孩子氣急敗壞地來找他,「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你不要聊天聊到一半突然睡著,我會沒有安全感,你為什麼總是記不住?」

    霍青山渾不在意地說,「可是我就是秒睡型的啊,我跟你說了我控制不住。」

    「我已經跟你說過三次了,我們分手吧。」

    霍青山說,「哦,好啊。」

    女孩子看著他,「你就因為這個要跟我分手?」

    「不是你要分的嗎?」

    女孩子氣得眼睛通紅。

    霍青山難得正經,「我們觀念不合。」

    「我們哪裡觀念不合?!」

    「這還不是觀念不合?」

    「你可以改啊!」

    霍青山說,「我不想改。」

    祝余簡直猝不及防,作為一個早戀見習者,他一直暗中就近觀察霍青山和他女朋友相處,從中學習優點規避錯處,參照物竟然毫無徵兆地掰了。

    可明顯女孩子不想分手,雖說先提了分手,但也只是女生氣性大喜歡鬧脾氣,權作威懾手段,不是最終目的,誰想到霍青山一口應下。

    女孩子多次來找他,發消息,打電話,托人挽留都已經找上祝余了,紅著眼睛,憔悴可憐。

    但霍青山說,「現在分了也挺好的,要拖到高三再分,還影響她高考。」

    霍青山談戀愛很講原則,某種程度上幾乎可以說是「惠她原則」,不和考生談戀愛,也不和同班同學戀愛,甚至有個女生同時談著兩個,他一直知道,也沒有說什麼。

    祝余難以捉摸他戀愛的理由,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女孩子們漂亮可愛?

    說實話,霍青山對這段戀愛有些吃不消,女孩子確實甜美漂亮很會撒嬌,但情緒上實在太激烈了,哭笑怒都突然而過激,幾乎是爆發性的。而且特別叛逆,她家裡管教嚴格,卻時常大半夜打電話非要霍青山接她出去玩。

    精力旺盛到可怕,幾乎不需要睡眠,在她只能待在家裡的時候,她會整晚整晚地和霍青山打語音電話,語速飛快,表達混亂無序,霍青山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並且不允許他睡覺,一旦睡著第二天她就會大發脾氣,而且愈演愈烈。

    這兩個多月差不多是他的極限了。

    祝余終究還是當了文學社社長,五六月的主題都圍繞著高考,每周慣例去三次,跟之前沒什麼兩樣。

    期中考後換了一次座位,梁閣的位置幾乎已經固定在教室的左下和右下最後一座靠門或靠窗,人不在位子照樣變動,一條走道外是做了快兩年同桌的霍青山和艾山。

    祝余握著筆看向窗外,前桌的簡希在和鄰桌的周敏行正討論理綜試卷,窗外的世界被太陽照得很亮,五月清閒得有些無聊。

    梁閣不在的時間過得又慢又快,日子軟綿綿的,好像每一天都很漫長,卻像在翻一本每頁都相同的書一樣飛快地翻過去了。白晝越來越長,日頭越來越烈,六月要來了,簡希和霍青山的生日也快要來了。

    要送什麼禮物著實值得苦惱一下,霍青山大概可以送個什麼周邊,那簡希呢,去年送的似乎就是本書,可簡希回贈了他一套英文原版書。

    猶在他苦惱之際,某個課間,簡希拿了條假面騎士demons的變身腰帶放到霍青山課桌上,又說,「不是我送的。」

    霍青山還是喜上眉梢,仰頭望著她,小狗被餵了肉骨頭一樣開心。

    他怎麼可能不開心?他只是偶然提過一嘴,他正在收假面騎士demons的驅動器,簡希就送給他了,最重要地,是簡希給他的。

    雖然簡希說不是她送的,但追問她到底是誰送的,她又不說。那就是她送的,霍青山這麼想。

    拿到那根腰帶起,霍青山就愛不釋手,每天都在教室後排的空地demons變身。夏天到了,校服短袖單薄,腰帶正好束住男孩子精瘦的腰腹,霍青山能一天都不解下來。

    上課都捨不得消停,語文課上得正好,他那角落突然傳來「Deep Drop Danger Rer Demons(深淵 下墜 危險 假面騎士戴蒙斯)」,被項曼青當堂沒收。

    不知道怎麼跟項曼青撒嬌耍賴反正又給拿回來了,從此也不敢上課再玩,只敢放在桌兜里,時不時伸手進去珍惜地摸一摸,小學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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