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難得有一章那麼多字！

  踩在客棧年久失修的地板上，發出吱嘎的聲響。蘇陌陌敲門而入的時候，聖卿正在研發新型的傀儡。或許是很久沒有說話，聖卿見到了蘇陌陌，高興地把她拉到圖紙邊，喋喋不休地解說了起來。

  「你看，這個部件里有彈簧和齒輪，這樣傀儡就能把四肢往這個角度內側外展，就像我們人一樣！」聖卿說的同時，肩部做了個動作，展示給蘇陌陌看，「還有，我研究過魂夢傀儡的原理，靈魂那部分難接通的話，不如開放條件選擇！比如這裡部位，增加一個能影響傀儡運動的組件，面對不同的條件產生分支，這樣就看起來像真人一樣了！」

  蘇陌陌嘆了口氣。

  聖卿想做一個和真人一樣的傀儡，而商鵬卻想創造一個人。就這點上來看，聖卿或許真的不如他？

  看見蘇陌陌臉色不對，聖卿也漸漸停止了話頭：「……你，怎麼了？難道我說的東西讓你不高興？那我不說了！你不要討厭我！」他眼巴巴地看著蘇陌陌，希望這為數不多的朋友不會因為他的話而離開他。

  蘇陌陌搖頭，忽然不知道怎麼向這個比自己小的少年講述他師父的事。她從物品欄里取出那份手札，遞給他。

  「這是什麼？」聖卿接過一看，驚喜道：「這是師傅的字跡！哈哈，師父沒有忘記我！謝謝你把它帶來！」他如獲至寶，捧著手札翻看起來。

  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當他翻完所有內容，已經不自覺淚流滿面。

  「師、師傅……」聖卿抬頭，用淚眼望著蘇陌陌，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師傅，他還好嗎？他還活著，對吧？」

  蘇陌陌搖了搖頭：「他已經去了。」

  聖卿怔怔退了一步，爆發出一聲濃濃的嗚咽。在看手札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師傅的結局，可是他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希望師傅沒事。可是蘇陌陌的話扼殺了他最後一絲希望。

  他向魔界的方向跪下，叩了三個響頭。然後起身，抹掉眼淚，問蘇陌陌：「您能將師傅生前的事告訴我嗎？這本手札里的數據和魂夢傀儡有關……他到底做了什麼樣的試驗？」

  蘇陌陌拉著他坐下，將她和劍唯心的任務告訴他。

  「原來，你們是為了殺掉我的師傅才接近我的？！」聖卿瞪著她。

  「不，我們起初並不知道。我們只是接了人界的任務。」蘇陌陌搖頭，「後來，我們發現一切傀儡都由商鵬控制，這才開始研究他的戰力。可是他太強了，憑我們是無法打敗他的。」

  「可是，師傅一直想研究魂夢傀儡……」聖卿憂傷地撫摸著手札的封面。

  蘇陌陌說：「他說，我們期望著他的死去，所以得把魂夢傀儡的圖紙找到。」

  聖卿低頭，彎彎嘴角，笑容有些慘澹：「這還真像師傅的作風……不過，我當時真的不知道，師傅拿去圖紙是為了研究……我還以為他是想還給慕容姑娘，如果我知道，一定死都不給你們。哪怕能得到守衛傀儡圖紙，我也不會給你們的。」

  蘇陌陌安慰道：「這是他的夢想，他用生命得到了試驗的結果，希望你可以將魂夢傀儡發揚光大。」

  「我一定不會辜負師傅的期望的。」聖卿鄭重地說完，捧著手札哭得泣不成聲。

  蘇陌陌長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將她所畫的漫畫給他：「商鵬值得敬佩。你若想知道細節，可以看看這些。」她不知道智能NPC是否能看懂，可如果這裡是現實，她一定會將這份記錄著商鵬生前點滴事情的漫畫給他看的。

  她本不期望回報，之所以這樣做，只是因為她覺得應該這樣做。

  智能NPC聖卿接過漫畫，沉默了下來，淚光中似是閃爍著一些無法言喻的情緒。

  「謝謝你……」聖卿淡淡地說。

  「有劍唯心在，他死的沒有痛苦。你也別太傷心了。」蘇陌陌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起身離開。

  聖卿沒有起身送她，坐在椅子上，手中捧著師傅的手札和雲卷墟封畫的畫，將之捂在心口。

  ……

  魔界。

  商鵬的墓碑前。

  慕容冷芸站在墓碑前，她絲毫沒有跪下的打算。

  她從帶來的籃子裡取出一對蠟燭，在墳前點燃。然後拿出了幾個傀儡，當做祭品。

  她低頭看著墓碑上的「傀儡大師」四個人界文字。這是那兩個江湖客為他立的。

  「倒也真是奇怪呢，江湖客什麼時候這麼重情重義了？」她冷笑一聲，隨手一揮，那幾個傀儡頓時化成灰燼。風一吹，這些灰燼好像會被吹去陰間，吹到商鵬身邊似的。

  「你是在跟我說話？」輔玉的身影出現在她身後。

  「當然，這裡難道還有第二個人？」慕容冷芸沒有回頭。

  輔玉走到她身邊，低頭看著墓碑：「托你的福，我們失去了最強大的供應商。」

  慕容冷芸說：「你不是已經撈足了錢了麼？何況，即使我們攔著他死，他也遲早會被那些江湖客消滅的。一個傀儡師能控制那麼多傀儡，而若他一死，傀儡也盡數崩潰，這弱點太明顯了。」

  輔玉說：「可這就是傀儡之道，若沒有線，它們又何從為我們所控？它們又憑什麼被稱為傀儡？」

  慕容冷芸轉過頭，臉上是劍唯心和雲卷墟封從未見過的冷傲之色：「我不要傀儡為人所控，我要它們有自己的想法！」

  輔玉看了她一眼，嘆息道：「我以為你已經放棄了魂夢傀儡了，商鵬甚至已為它而死。」

  慕容冷芸皺眉：「你可別忘了，我們的目的從來不是致富，也不是守護魔界……」

  輔玉笑著打斷她：「是是是，我們要復活我們的王！」

  慕容冷芸瞪著他：「這件事一點都不好笑。」

  見她慍怒，輔玉收斂表情，摸了摸下巴上長出來的鬍渣：「是，並不好笑。可是，王后，商鵬已死，你又要從頭培養傀儡師嗎？當然，我們現在有足夠的魔幣，有資本去發現更多有才華之人了。」

  「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繼續經營你的商店。傀儡那邊，自有聖卿來供應。商鵬之死，已經足夠成為他努力的動因了。」慕容冷芸轉過頭，再也不看一眼商鵬的墓碑，朝遠處走去。

  「原來，你早就想好拋棄他？可是，你又怎麼能確信聖卿一定能行？」輔玉好奇。

  遠遠的，慕容冷芸的聲音飄到了他耳中：「這是亘古就決定的事。」

  「亘古……麼？」輔玉低下頭，看著商鵬的墳，閉上眼，深深哀悼起來。

  比平時多了兩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