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審問

  芊紫和天衡進來後，現場一片肅靜，只能聽到煙雨亂沉重的呼吸聲。無人告訴她們煙雨亂經歷了什麼，但從阿雅和陌陌的臉色里，她們能看到些端倪。

  誰說精神刺激對身體沒有影響，被綁在椅子裡的煙雨亂的情況看起來很糟糕。她的胸廓劇烈起伏著，大汗淋漓，衣襟已經濕透。

  如果說做噩夢會被嚇到，那麼連續做噩夢呢？會不會有人因此而精神錯亂？

  煙雨亂現在正處於這樣一種狀態，她整個人都有些迷糊了。復活回來後，她看著德克薩斯，臉上充滿了恐懼。

  德克薩斯沒有再繼續施虐，說：「快說，如果你不想有更慘烈的死法的話。」

  「不說。」煙雨亂空咽了口，她覺得嘴裡乾澀無比。在經歷了那麼多折磨之後，她依舊不想屈服，倔強地移開視線。

  德克薩斯嘆了口氣，剛想動手，視野忽然扭曲了。

  「怎麼回事？！」德克薩斯一驚，發現自己回到了現實。

  巴別正將線圈從他頭上取下，轉頭望著那片正在討論的妹子。

  「你去吧。」天衡推了推陌陌。

  「拜託了。」阿雅的目光中帶著哀求。

  阿雅救女心切，天衡和芊紫還沒在噁心中恢復過來。若說和季冷的模樣最想的，那便只有陌陌了。

  陌陌嘆了口氣。眼下最適合的人，也只有自己了。

  她已經洞察了他們的計劃，不得不說，這個計劃太殘酷了。第一階段，折磨煙雨亂，如果她能說出喬喬的下落自然好，如果不肯說，便能方便第二階段的施展。將近第二階段的時候，她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需要一個人去模仿熟悉這段恩怨的人，站在煙雨亂的角度，勸說她說出實話。而如果模仿的不好，讓煙雨亂識破，又或者煙雨亂還是不肯說，那麼就只剩下最後的那一個辦法了。

  德克薩斯讓位，陌陌在椅子上坐下，有些緊張。巴別將線圈戴在她頭上，沒等一會兒，她來到了煙雨亂所在的虛擬實境情景中。

  再看自己的打扮，已經是滄煌衣的樣子了。

  這身資料是巴別利用芊紫的客戶端進行調度的。滄煌衣和季冷的面貌有些差別，以至於劍唯心等人在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都沒認出來，這種識別是在硬體掃描過程中進行修改的，當然也可以直接在系統里調整。但無論哪種方法，季冷都能直接控制系統。

  現在想來，當時他就能用系統來給予自己便利，只是現在，他不再避諱在陌陌面前使用權利。

  微微一走神，陌陌收回目光。復活的煙雨亂好整似暇，衣裝很規整，可是她很害怕，渾身在發抖，呼吸聲也非常急迫。

  陌陌以滄煌衣的形象站在煙雨亂的背後。煙雨亂聽到了腳步聲，卻看不見來者，心中恐懼萬分。這種間接形成的精神壓力比直接虐待她還要令人恐懼。

  煙雨亂忍不住大喊起來：「你來啊，要做什麼直接做啊！別偷偷摸摸地站在背後。」

  話音未落，只聽身後傳來一聲輕嘆。

  「是誰？」

  「你居然落得如此下場……」滄煌衣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

  要說陌陌和季冷的同步率其實蠻高的。當時他們參加情侶活動，要求看十張圖然後做出相同的表情。滄煌衣看起來沒有刻意模仿陌陌，而陌陌儘管有意識地思考了他的表情，可她發現他們的表情挺雷同的。兩人的情緒都是內秀型的，陌陌扮演滄煌衣的難度便很低。

  只希望不要說錯話，讓煙雨亂發現才好。

  其實以煙雨亂現在的精神狀態，她應該也發現不了什麼吧？如果她能在這種情況下都進行思考，那為什麼夜雲朧虛空還會被滅呢？為什麼她能在網遊里招惹上那麼多仇家卻擺不平呢？

  想到這裡，陌陌的壓力頓時輕了許多。

  煙雨亂聽到了滄煌衣的聲音，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大喜過望：「滄煌衣！是你，你來救我了嗎？」

  滄煌衣沉默半晌：「我不能接觸你，我只是入侵了他們的系統。你做了什麼？他們如此對你？」陌陌找了個理由，拒絕替她鬆綁。

  「嗚嗚……」煙雨亂哭了起來，「我想給索酒報仇，我想傷害那芊紫來折磨德克薩斯，但是我……嗚嗚，都怪那個偵探，他說這個丫頭就是她的女兒啊，誰知道不是呢？可是……」

  「哈哈哈！你報仇找錯了對象，還被人困在這裡折磨？」滄煌衣大笑。

  「救救我，你能來救我嗎？快把我救出去啊！」煙雨亂大叫。

  「既然報仇找錯了對象，為什麼不把地點說出來呢？德克薩斯放了高利貸，他不敢告你。他們找到孩子就不會再為難你……」

  「我就是不說！如果我現在說了，之前的堅持又算什麼？」煙雨亂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陌陌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敢情現在煙雨亂其實早就後悔了，卻不肯將地點說出去。

  「滄煌衣，你不是來救我的對不對？」煙雨亂的聲音顫抖了起來，「其實你又利用了我，你告訴我說德克薩斯不好惹，然後我就去對付芊紫。現在落得這樣的下場，然後你就想從我口中套出那小姑娘的下落，再用這個來逼他們！這一定是你的計劃！你這卑鄙的人！」

  陌陌聽著煙雨亂的胡亂猜測，忽然想到那天被偷襲的事。

  她被夜雲的餘黨追殺，逼到仙界徉雪城附近的山頂。她在山頂遇到了滄煌衣，以為這一切都又是他的陰謀。以為他守株待兔，會再次傷害她。陌陌當時也是這樣又驚又怕地質問他，可當時，滄煌衣的神色很平靜，仿佛一切的解釋都不屑去說。

  「我若說沒有，你信麼？」陌陌回憶著他的語氣，幽幽地說。

  「你……救救我……」煙雨亂哭了起來。

  陌陌說：「你把位置告訴我。」

  煙雨亂搖頭：「才不要！萬一他們能看見我們的通話呢？」

  難道是休息的這幾分鐘裡，煙雨亂的神智恢復了嗎？

  她居然能想到這一茬？

  陌陌剛想說話，眼前畫面一花，她回到了現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