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我比她更早遇見你

  德克薩斯去搗鼓了一塊熱毛巾，拿回來個顧盼敷著。

  顧盼猶在喋喋不休，一個勁地說周萱如何如何。

  德克薩斯著實不想聽：「不要再提周萱了，你認識我？」

  「我喜歡了你好多年。」顧盼看著他。

  「你到底是誰？」德克薩斯有些納悶。

  如果按照顧盼說的，她從很久以前就認識他，那能知道他的真名就說得通了。可德克薩斯實在是想不到顧盼究竟是何許人也。

  「五年前，你逃到了我的店裡……後來我找了你好久，終於找到了你。可我卻不敢上前，只是悄悄地看著你……後來，小店搬了家，我就再也沒有回去過……沒想到，我居然會在網遊里再次看見你。」

  她的敘述觸動了德克薩斯，他終於回憶起過去的蛛絲馬跡。

  ……

  他們三個無父無母，因緣際會下，在這條街上結成了拜把子兄弟。

  大哥說，既然成了兄弟，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他給二弟取名叫王霸，給三弟取名叫王室，他自己則叫王權。

  王權說，王權的權，是權利集中的意思。作為三兄弟中的大哥，他要成為這條街上的王。

  王霸說，好的吧，那我就是你王權之下的霸主。

  王室說，我不喜歡打架。

  後來，王室就離開了。三兄弟又變回了兩兄弟。

  王霸跟著王權長大，被王權罩著，他在這條街上混的風生水起。

  可等他稍微長大一些之後，王權在一場混戰中被打死了。

  於是，世界上又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踏著月光，他一條滿是廢品的小巷中瘋狂得穿梭著。他之所以跑的那麼快，是因為身後有人在追。

  追著他的人都是王權的仇家，現在王權死了，那麼仇恨就落到了王霸身上。

  王霸自覺地打架還是很在行的，可是對方人數太多，他不得不暫時躲起來。

  鑽出小巷，來到了大學城附近的一條商業街。商業街不少店鋪都打樣了，只有偶爾幾家還閃著燈光。

  王霸也沒有再仔細挑，趁著一隊學生朝他走來，他借著人群的掩護，逃進了一家快餐店。

  快餐店裡沒有食客，就連老闆也不在，只有一個十歲剛出頭的小女孩站在櫃檯前，探出腦袋，目不轉睛地盯著門口。

  王霸將外套反穿，頓時就像換了一件衣服。他佯裝自己是客人，看了一眼掛在頭頂的菜單，對著女孩說：「我要一碗拉麵。」

  小女孩奇怪地看了這個大哥哥一眼：「大哥哥，我們這裡是西餐館，沒有拉麵。」

  「可是我就是想吃拉麵，要不你把老闆叫出來？」王霸本來打算隨便找個理由和這裡老闆交談，這樣就更像正在點單的客人了。誰知現在駐守著這家店的居然是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女孩。

  「好吧。你先等等，我去後面找找看。」小女孩跳下凳子，撥開櫃檯和廚房之間的門帘，走入廚房。

  王霸看見她走了，嘆了口氣，連忙回頭偵查。

  糟糕！

  那群人追上來了，正挨家挨戶地搜羅他的蹤跡。

  王霸急忙回頭掃視著店裡的環境。既然敵人追來了，那就只能迎擊了。好歹是在店裡，有些桌椅可以擋擋。只是這家店比較簡陋，沒有大的裝飾物，不利於伏擊。

  王霸又看向櫃檯，眼下那小姑娘進門去了，不知廚房裡有沒有人。

  聽到了門外的嘈雜，他一個鼠竄，躲到櫃檯後。

  小混混們踹門而入，嘴上還罵罵咧咧地發出巨大噪音，進來後毫不客氣地踢翻了桌椅。

  巨大的嘈雜聲讓小女孩飛奔到櫃檯查看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她就看到了櫃檯下面躲著的大哥哥。她不太明白大哥哥為什麼躲在櫃檯後面，但比起大哥哥，那混混的行為實在更過分！

  「你們是誰？」小女孩氣鼓鼓地踩上小板凳。

  「喲，小姑娘，你爸爸媽媽呢？」小混混看沒有大人，探頭探腦地朝櫃檯里看來，像是在打收銀台的主意。

  小女孩果斷地拉響警報。警鈴嗚鳴聲震耳欲聾，充斥了整個店內。

  小混混見勢不妙，一溜煙逃走了。

  王霸從櫃檯上探出頭，看著他們倉皇而逃，終於鬆了口氣。轉頭看見小女孩站在椅子上，插著腰瞪著他，他摸了摸腦袋：「嘿嘿，不好意思啊……我就進來躲躲。」

  他在小女孩的監視之下，走出櫃檯，往門外走去。

  「等等。」

  「啊？還有啥事？」王霸覺得奇怪，停下腳步，回頭看小女孩。

  女孩說：「我在給你煮拉麵，你等等。」

  「可是……我沒有錢。」王霸摸了摸口袋，抱歉地說。

  小女孩沉默片刻：「你幫我把椅子放好，我請你吃拉麵。」

  王霸看了看被掀翻的桌椅，點頭：「好。」

  後來，王霸吃完了那晚拉麵離開了，小女孩站在櫃檯後，看著他遠去。

  ……

  這場記憶太單薄，在王霸的眼中，小女孩只是他生命中的匆匆過客。他這潦倒的小半輩子裡，接受過太多人的施捨，他又怎麼會記得那一碗普通的拉麵？

  若不是顧盼告訴他小快餐店的名字，他根本就想不起來有過那麼一家店存在。而即使知道了名字，他對那家店的記憶，也只局限於在某條街上有那麼一家而已。

  他不懂眼前貌美如花的妹子為什麼會喜歡自己，可饒是酒後的胡話，王霸聽著也非常感動。

  只是……他又該怎樣回應？

  「王霸……」顧盼抱住王霸，「你是不是不記得我了……」

  王霸有些心虛，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現在的顧盼徹底喝醉了，若是不哄著她，不知道又會鬧到什麼時候。

  顧盼見他不答，又繼續說道：「你說你遇見晴之翼比我早，可誰會知道，我比她更早遇見你。其實，你一進來我就知道你不是客人了……我見過你，我知道你是地頭蛇，可是我不怕你。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是好人，對不對？」顧盼看著王霸，眼裡滿是柔情。

  王霸自省了一會兒，答：「嗯。」

  顧盼親吻著他的臉，說：「跟我交往吧，跟我在一起吧，愛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