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萌萌的少女餅不僅僅是龍套

  陌陌站在芙桑花開的舊址前，眼前是一片蕭瑟的景象。

  原本軍團雖然落魄，卻還是綠樹成蔭，而在軍團解散的瞬間，環繞在軍團據點外部的樹木一下子變成了枯木。喜鵲被寒鴉取代，駐足在枝頭，不時鳴叫幾聲，甚是刺耳。

  系統還算人性化，並沒有像現實那樣直接回收，而是變成了廢棄之地，就這樣空置著。既然是無主之地，不再有權限設定，任何人都能自由出入。可這麼寒酸的地方，就連拾荒者都不屑一顧。

  穿過鏽跡斑斑的軍團大門，主幹道上鋪著厚厚的枯葉，一腳踩下去松垮垮的。順著主幹道朝前走，坍塌的大堂映入眼帘，整個屋頂都垮在地上，折斷的房梁裸露在外，破舊的桌椅被壓的斷成好幾塊，分崩離析地埋在瓦礫之中。

  陌陌駐足在大堂前，昔日完整的模樣浮現於腦海。可解散軍團是大家的決定，怨不得誰。

  繞過主屋，是已長滿荒草的農田和殘破的生活設施。

  卻有一個人，站在圍牆的缺口，向外凝望。

  「天衡？」

  「咦，小云云，你怎麼也來了？」天衡轉頭看她，語氣里露著與陌陌相同的驚訝。

  陌陌跳上矮牆坐下，將腳懸在半空：「我只是隨便來看看，沒想到你也在這裡。」

  兩人打了個招呼，卻又沉默下來。

  故人重遊故地，這種事情其實稀疏平常，可能相遇的卻著實有緣。

  陌陌淡淡地說：「沒想到，真正念舊的是你……」

  天衡搖了搖頭：「不，真正沒有放下的是阿雅。她昨天在這裡呆了一夜，我只是剛來。」

  陌陌不知該說什麼，輕輕嘆了口氣。

  兩人又沉默下去。

  風吹在耳邊，帶來一陣涼意。站在這種荒涼的地方，就連空氣里，都瀰漫著惆悵的味道。

  良久，天衡打破沉默：「你以前一有心事就喜歡呆在這裡，現在又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陌陌輕嘆了口氣。

  天衡轉頭瞅了她一眼，「莫非……情竇初開？！」

  天衡驚天一叫，嚇走了停在枝頭上的烏鴉，就連腳邊的樹葉也被掀了個面。

  陌陌忽然覺得眼前蕭條的景色已不復之前那樣悲涼，她轉過頭，一臉無奈地看著她。

  天衡問：「你和劍唯心發展得不好？」

  陌陌說：「呃……他雖然現在的確單身，但是……」

  「但是什麼？」天衡問，「等等，你和劍唯心真的有一腿？！」

  「……並沒有！」陌陌很窘。

  「那去追啊！」天衡斬釘截鐵。

  陌陌一臉苦笑。她何嘗不想放手去追，可現實中種種隔閡讓她實在是下不定決心。怎麼說網遊里的幾面之緣也都只是小女兒私下的情愫，說白了就是有那麼些好感，連單戀也算不上。而劍唯心這邊也是困難重重，先有死去的前女友，然後又有之前在醫院的解釋。

  劍唯心其實已經說了很明白了：你不是我的唯一，我們的相遇都是巧合。即使沒有你，我也會找別的小軍團來增加採集量。

  陌陌實在是狠不下臉去追。

  「可是……可是他似乎並不想談戀愛，說想將精力都放在事業上。」陌陌想了想，並沒有將他前女友的事告訴天衡。

  天衡無奈地搖了搖頭，嘖嘖嘴：「你啊你啊，就是不懂得去追求！平時你從來都是安貧樂道，好像世俗都和你無關似的。可這年頭，若不自己爭取，哪兒有好東西就這麼送到你手裡？！」天衡一連串地說了一大堆，「喜歡就去追啊！他有CP嗎？即使有CP也沒關係啊！還沒結婚前一切都還沒定下，等結婚了也可以再離嘛！」

  「……」

  「萬一他被晴之翼勾引到了……」

  「……他不會被她勾引到的，她是他妹妹！」

  天衡震驚了：「你居然連他家人都見過了，還說沒有一腿？！」

  「……」陌陌很無語。

  「男神當然都很嬌羞啦，哪有人一下子就能和別人情投意合的？如果真的有那種人，我一定會勸你不要再搭理他，這樣的人多隨便啊！」

  陌陌想了想，覺得天衡說的也有道理。

  「可是……」

  「可是什麼？」天衡打斷了陌陌，「不是說晴之翼是他妹妹麼？你就從她入手啊！她居然是他妹妹……這樣看起來就順眼多了！她看起來蠻好說話的，天下的妹妹不都很喜歡把哥哥推銷出去嗎？劍唯心又是個妹控！」

  陌陌驚訝：「他是個妹控？」

  天衡說：「不是妹控為什麼兩個人會演的像情人一樣？天下的哥哥不是妹控就是前世的情人轉世！」

  「……」陌陌被天衡的歪理辯駁得無話可說。

  「如果真的喜歡，就去追吧……」天衡轉頭看著湛藍的天空，「不然錯過了，就真的後悔莫及了。」她的聲音忽然輕了下去。

  陌陌望了天衡一眼，總覺得她似乎也有心事，透過那明亮的眼睛，似浮現著一絲絲惆悵。

  她猶豫一下，並沒有繼續打探，跳下矮牆，拍了拍天衡的肩，離開了軍團。

  「加油。」

  遠遠地飄來天衡的聲音。

  「嗯。」陌陌回應。

  醉枕江山不愧是大團。

  上午對於玩家來說都算是空閒時間，更多人會在下班後上線。儘管不是高峰期，醉枕江山軍團里還是人來人往。

  早些時間見頻道里晴之翼招呼新人下本去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回來了。陌陌領了「軍團的守望」，在瞭望塔等了一會兒，就看見剛下副本的晴之翼帶著一隊人，浩浩蕩蕩地回了軍團。

  公屏上，這一隊人正說著話。

  萌萌的少女餅：劍老大怎麼又忽然掛機了。

  晴之翼：他經常這樣，習慣就好。

  萌萌的少女餅：都怪我，他本已推說在忙，不能下本。可還是被我拉來了，而且在那麼緊要的時刻忽然消失，看起來現實的事情很嚴重啊。

  晴之翼：那是他私事，既然他答應你了，你就無需自責。

  萌萌的少女餅是新加入的成員，年齡看起來很小，身上也沒有值錢的東西。明明沒有什麼技術和資本，卻被團長如此如此禮遇，讓晴親自帶她下本。

  晴之翼說著，朝軍團草地走去：「好了，我們各自解散吧。我去做軍團任務。」

  萌萌的少女餅有禮貌地向大家鞠了一躬：「謝謝各位哥哥姐姐。」

  「客氣啥。」

  「不用謝。」

  「少女餅真有禮貌！」

  「我去和紫媽煉丹，走了。」

  「揮。」

  待大家走散後，陌陌下了瞭望塔，抄近路走向軍團菜地。

  晴之翼站在菜地里正準備鋤草耕種，看見了雲卷墟封，打招呼道：「云云，你也來鋤草嗎？」

  陌陌看了她一眼，直接說明了來意：「不，我是來找你的。」

  「你想知道我哥前女友的事？」晴之翼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一下，丟下鋤頭，收回靈寵，「好，你跟我來。」

  醉枕江山的區域以古天干命名，分別是焉逢、端蒙、游兆、彊梧、徒維、祝犁、商橫、昭陽、橫艾、尚章。再好聽的名字也不外乎是會議室，寶庫，和各種修整場所。陌陌剛入軍團不久，一時之間還無法區分那麼多含著古義的名稱，而她又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路盲，在偌大的軍團據點裡，她經常會迷路。也正是因此，例如昭陽區的那片土地，她至今都沒有機會去。

  晴之翼帶著她，卻正是走向昭陽區。

  軒轅粉看到某個設定會不會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