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洛大人歸來

  蘇哲笑道：「都是過去的事，不必再言謝，更不用道歉。」

  一語雙關，幾人都知這背後之意。

  洛溪和藍凌二人並未在蘇府待多久，原是洛溪還活著的消息不易打草驚蛇，要玩就玩個驚心動魄點的。

  五更天，外邊霧還遍布著並未散開，冷意也侵入人心。

  蘇府此時有一屋子燈火通明，蘇哲更衣準備出發前往皇宮，上朝。

  「相公。」洛詩詩睡得迷迷糊糊，她半睜開眼，「可要我起來伺候穿衣。」

  蘇哲俯身揉了揉她溫熱柔軟的臉，笑道：「不用，你且安心睡吧。」

  外邊馬車早已備好，車夫凍得瑟瑟發抖，蜷縮在馬車外頭，時不時的搓揉手。他的手已經是被凍得通紅無比，還裂開了，滲出一些血。

  見著蘇哲出來，他忙起身跳下馬車，低著頭恭敬道：「大人，請上車。」

  蘇哲的目光落及在他手上，訝然：「你這手怎成如此了。」

  「回大人，這名為蘿蔔。」車夫將手往身後縮了縮，有些不安，「大人，這並不影響小人駕馬的，您莫要辭了小人啊。」

  蘇哲笑著搖頭：「自然不會。」

  半個時辰後，馬車在宮外邊停下。

  下車之際，蘇哲從兜里掏出一瓶藥遞給車夫：「此藥可以治你手中的傷，再者去墨軒閣中領取。」

  「多謝大人。」車夫受寵若驚，他忙點頭，看向蘇哲的滿是感激。

  只是蘇哲此時無時間聽他言謝，早就轉身離開進宮。

  天寒地凍，外邊已經站了許多人，不少朝臣都跺腳，心底頗有些抱怨武宗還未讓他們進殿。

  呵出的氣都是白氣，仿佛一張口，嘴巴就能結冰。

  周班看到蘇哲很是高興，揮手朝著他奔來：「師傅，您這麼早也來了。」

  周尚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盯著他，深感他的老臉不知道往哪兒擱放。

  「尚書有這麼個兒子，定是挺糟心的吧。」錢寧不知何時走到了周尚書旁邊，悲嘆了一口氣。

  「還好。」周尚書在錢寧面前又怎會講周班的不好，他意有所指道，「周班如今這個年紀當上了蘇首輔名義上的徒弟，這偌大的天下，多少年輕才俊。」

  錢寧笑了笑：「周尚書說的是。」

  「錢狗，這一個大清早你就說這糟心之話，真是令人不開心啊。」周班走到他面前，冷哼，「我想你就是嫉妒本總管比你有才又貌！」

  呵呵，錢寧冷笑聲，剛想反駁。

  「請諸位朝臣們進殿！」林一澤出殿外，環顧圈，他目光在蘇哲面前停頓了下，微頷首示意。

  所有朝臣都入內，找到平日自己所站著的位置。

  在上方的武宗還有些困意，他端起茶杯猛地喝了口，此能讓他的腦子變得清醒一些。

  「諸位愛卿，有何事稟告，快說。」武宗看了圈，問道。

  楊尚書出列：「陛下，隴南與隴西在此年有了足夠的吃食。這是當地的百姓和節度使所寫的信，特揚陛下您。」

  武宗哦了聲，興趣泛泛。

  「陛下，微臣今日想要引進一人回來。」蘇哲出列，作揖笑道。

  聽清楚是誰說話，武宗立即坐直看向蘇哲：「蘇愛卿，是何人。」

  「陛下可還記得您下令抄洛家一事。」蘇哲抬頭盯著武宗，一字一句問道。

  武宗忍住，好半天都沒開腔。

  「蘇首輔這是何意，難不成你要跟陛下對抗？」錢寧在旁邊煽風點火道。

  蘇哲冷哼聲：「本官算是發現了，錢指揮使你就是愛煽風點火，你若是不動，心底就不舒服。」

  錢寧被這句話給堵住，他突然就詞窮了。

  「沒錯。」周班在底下小聲道，抬頭看著錢寧的眼神都是幸災樂禍。

  武宗神色未變，他定定的看著蘇哲：「蘇愛卿有話直說，不必繞彎子。」

  「陛下，本官已經查清當初謀害洛國公一家，真正策劃逆反之人是誰了。」蘇哲道，他意味深長的朝寧王看了眼，又收回。

  就是這一看將寧王心底弄得七上八下的，他暗自想這其中究竟是如何出了差錯。再者，蘇哲如何能知道，當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是何人。」武宗忙問道。

  錢寧內心沉痛一陣陣，若是將此事告知天下，豈不是就再說他窺覬如此久的計劃，就要昭告天下，再者他也會失去現在這個地位也說不準。

  蘇哲將寧王和錢寧的神色都看在眼底，他勾唇：「陛下，此事先放在一邊。今日陛下你有故人求見，是見還是不見。」

  「見！」武宗整個情緒都被蘇哲給勾住，他心底實在是難耐。

  蘇哲打了個響指，所有人都朝地殿門外看去。

  洛一凡現身，他踏入門檻，一步一步的朝正中間走去，落定後他作揖：「罪臣洛一凡見過陛下。」

  「快快請起。」武宗激動的就要起身將他給攙扶起。

  在洛一凡起身之際，武宗眼底已經有了淚花，他的此表現也讓朝臣們明白。這洛家雖看上去倒下了，但這聖心似乎還在啊。

  洛一凡嘆口氣：「微臣不在的日子，未能替陛下分憂，實在乃臣的不是。」

  「是朕的錯啊。」武宗伸出手抹了把臉上的眼淚。

  底下朝臣震驚的張嘴，這洛一凡在武宗心目中，地位也太重了吧。

  蘇哲笑道：「說開了就好，陛下你現在如今知道洛國公一家是被冤枉的，此該翻案了。」

  「是啊，該翻案了。」武宗正色道，他環顧底下，將眾人的神色都看在眼底，「之前是朕昏了頭，信了人的鬼話，如今大夢初醒，該整治整治了！」

  「陛下英明。」底下人皆是一片附和之聲。

  錢寧神色不明，整個人都處於驚慌中，他下意識去看蘇哲的神情，見他淡然如常，心底越發的往下沉。

  退朝後，武宗留下了洛一凡和蘇哲二人。

  「也不知陛下究竟會跟師傅說什麼。」周班在錢寧面前過，故意開口說道，「呀，該不是說如何懲治這陷害洛大人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