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藏青殞命

  趙氏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陰狠無比：「若不是你這蠢貨，今個這災難如何能招來。」

  藏青聞言，心徹底變得絕望， 他嚇得直淌尿，整個人都處於崩潰中。

  「嘖。」黑衣人嫌棄的捂住鼻子，「沒想到龍三的女兒找的是這麼個慫貨，既然如此，就不客氣了。」

  當天色徹底拉開簾幕，陽光傾灑大地。

  衙門剛打開門就見趙氏在門口哭天搶地：「還請各位青天大老爺做主啊。這光天化日之下，五更天便有人來家中將我相公給殺害了。」

  「我這肚子裡還五個月的身孕啊，可惜了我的孩兒，一生出來就可憐兮兮，無爹啊。」

  這趙氏跪在地上哭喊，語氣中還帶了戲腔，可謂真真是讓聞者落淚。

  她的周遭已經聚攏了不少百姓，紛紛指指點點。

  「這可真真是可憐啊，嘖嘖。」

  「也不知是何人如此喪盡天良，五更天就去殺人。」

  顏如玉剛好去衙門要些東西，見狀不由上前，正色道：「何事哭哭啼啼。」

  「大老爺，求你為民婦做主啊。」趙氏跪在地上哭漣漣將事情說了一遍。

  顏如玉皺眉，隱約猜測到此事定是不簡單，能在天子腳下鬧出如此動靜。向來就是朝中之人，再看著趙氏的神色，雖有些傷心，眼底卻是無絲毫害怕。

  正想著，另一邊龍三帶人前來也衙門，勢頭很是足：「讓開讓開。」

  百姓們紛紛讓出一條路，看著龍三等人的做派，便知惹不起。

  「女兒，起來。」龍三低頭趙氏，喝道，「作為我龍三的女兒，怎能跪在此地這幅姿態？起來！」

  「是。」趙氏委屈巴巴起身，用手去抹眼淚，站在龍三的身後。

  顏如玉微挑眉，心底暗道有意思，他看向龍三：「你便是那龍虎鏢局的鏢長，龍三吧。」

  龍三點頭，定神盯著顏如玉看，微驚訝：「您是顏寺卿?」

  「不錯，聽聞令堂的女婿於今五更天遭遇不測，這衙門定是會給出個結果，還望諸位請回吧。」顏如玉淡淡道，「破案也需一個過程，不過需要的令女的配合。」

  龍三繼續點頭：「這是自然，有勞顏寺卿了。」

  「無妨，此乃分內之事。」顏如玉笑笑，帶著龍三和趙氏進入衙門，其他人都在外頭。

  衙門內，韓府引煮了一壺茶，他給顏如玉斟茶，一邊笑道：「顏寺卿大駕光臨，下官招待不周。」

  「韓府引過慮了。」顏如玉輕啜口茶，「這朝陽巷屬於你管轄之地，當要多加注意。」

  韓府引點頭：「此說來也蹊蹺，這殺藏青之人為一批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如此也就說明，似是尋仇。」

  在旁邊聽著的趙氏的手指突抖了一下，她垂著眼眸，掩蓋住了心緒。

  可此並未逃過顏如玉的眼睛，他笑道：「趙氏你可是知道些什麼，還望如實說為好。」

  「說。」龍三看了趙氏眼。

  他對自己這個心狠又好強的女兒太過了解，他甚至懷疑這一切是否是她一人獨自演出來的。畢竟她一開始哭天搶地要嫁的人，是個孬種。

  趙氏頓了頓，緩緩說出口：「民婦也不知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只知道之前藏青看上了一六歲的女孩童，準備將她賣到青樓里。不料此孩童十分的聰明，趁機掙脫，被藏青打折了一條腿。再後來便是這孩童的哥哥尋上門來報仇，民婦給了幾兩銀子當做賠禮，打發了他。」

  「之後此孩童就並未再做糾纏？」顏如玉問道。

  趙氏輕輕搖頭：「聽藏青生前說，這對兄妹住在橋底下，為孤兒。平日靠著乞討為生，但今個五更天的那批黑衣人，明確說了是為他們二人尋仇。」

  「原是如此。」韓府引聽得唏噓不已，「如此說來，這對兄妹並非孤兒，這背後有靠山。」

  趙氏皺眉：「看著不像，民婦以為，定是有人想利用這對兄妹。」

  韓府引和顏如玉對視眼，皆是認可趙氏這句話。

  「龍鏢長，你且先回去，本寺卿定是會個交代。」顏如玉正色道，他對此案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興趣。

  龍三起身作揖：「如此甚好，多謝顏寺卿。」

  二人離開衙門，趙氏嘟囔道：「爹，這些人都是嘴上一套背後一套，說不定大半個月也不會知道兇手究竟是誰。」

  「你給我閉嘴。」龍三十足不滿的瞥向她，「你得清楚你腳下踩著這塊地方是何地，什麼話該說，不該說的，都給我藏在心底藏好了。」

  趙氏忙點點頭：「是，爹。」

  待他們離開後，顏如玉立即帶人前往冷陌兄妹二人之前所待著的橋，趕過去卻是空無一人。

  除了那簡易的木板床還在，回應他們的只有潺潺流水聲。

  在他們之前，早就有一幫人來過了，也是未能找到人，空手而歸。

  錢府，書房內。

  董棟正在同錢寧對弈，二人棋藝不相上下，此種互相廝殺，十分有看頭。

  「大人。」左中匆匆入書房，神色間有些抑鬱。

  錢寧正沉浸在棋子中，他擺擺手示意左中不要說話，全神貫注的盯著棋面，想著下一步棋子該如何走。

  倒是董棟抬眼看左中，從神情中便讀出不會是什麼好消息。聯想到最近的事只能是那對兄妹，他心底不由咯噔聲：「大人，不如讓左中說完，咱們再繼續。」

  「說。」錢寧不悅的瞥了左中眼，捏著黑子繼續苦思冥想。

  左中頓然，緩緩道：「那對兄妹沒找著，人不見了。再者，那朝陽巷藏家還留了一活口，是藏青的妻趙氏。如今她去了衙門報官，恰逢顏寺卿也在。」

  嘭！噼里啪啦的落棋聲。

  錢寧渾身的戾氣，他盯著左中看了好半餉，又側眸盯董棟：「不是你們二人一味跟我說，此，定是萬無一失。如今倒好，告知本指揮使，人不見了？！」

  「指揮使息怒。」二人屈膝，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