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世態炎涼、冷暖自知

  冷陌將外邊包的紙打開，小心翼翼的推到冷清秋面前：「妹妹，你嘗嘗。」

  「好。」冷清秋小手拿起，小塊都啃了下，眼眸十分亮晶晶，「哥哥，好吃。」

  冷陌揉了揉她的髮絲：「好吃便多吃些。」

  冷清秋乖巧道好，又掰開的一半遞到冷陌眼前：「哥哥也此。」

  「哥哥不吃。」冷陌搖頭，「你吃便好了。」

  落日的夕陽打在二人身上，冷清秋許下了願望。吃完芙蓉糕後的冷清秋感覺不太對勁，睡在床上輾轉反側。

  動靜驚醒了一向睡覺很淺的冷陌，他起身摸摸冷清秋的額頭，很燙！

  他迅速起身，背起冷清秋朝著醫館奔去。

  此時的天空，烏雲遮住了清清冷冷的月光，要下雨了。

  冷陌敲開鎮上的醫館大門，大夫稍微把脈，又將手放在冷清秋的額頭上：「你妹妹本就受了寒，今個吃了油膩之食，故而發熱。」

  冷陌立即下跪，握住大夫的手，紅著眼睛道：「大夫，我沒有錢治病，您先給我妹妹看好病，我慢慢還你錢好不好。」

  大夫一愣，轉變臉色，推搡冷陌往外走，「出去出去，沒錢還來看病。三更半夜的，打擾我睡覺。」

  冷陌被扔在地上，他緊緊的護住冷清秋。

  門毫不留情的在冷陌面前關上，他的眼睛蓄積淚水，一顆顆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怎麼辦？！

  冷陌繼續背起燒的迷迷糊糊的冷清秋往前走，此時卻下起了小雨，細細綿綿的雨打在他臉上，一陣冰涼，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

  他怕冷清秋著涼，冷陌將自己的衣服脫了蓋在冷清秋頭頂上。自己打著個赤膊背著她奔跑，終於到了另一家大醫館，還閃著的燭光讓冷陌心底忐忑的心鬆了口氣。

  醫館內還有許多人，眾人皆是用詫異的眼神看著他們兩個。冷陌壓根顧不及，他拍拍冷清秋的臉。見她絲毫沒有反應，越來越著急。

  看了看前面還很長的隊伍，他心裡忍不住發起了抖。由於過度緊張，他心臟抽搐的厲害，一下一下的，生疼。

  過了半個時辰，終於輪到了冷陌。先要交十文錢，他吶吶道：「我如今沒有錢，可不可以先給我妹妹治病，明天我掙了錢還給你。」

  坐著的小大夫抬頭看了眼他，囔囔道：「沒錢就不要來看病了，這是規矩，下一個下一個。」

  他明亮的聲音在屋內響起，站在冷陌後邊的人急匆匆將他擠開，臉上掛上討好的笑容：「大夫，我身上有銀兩，給我娘看看吧。」

  冷陌徹底絕望，站在原地不知何去何從。

  委屈生氣憤怒在他體內不停躥著，他抱住冷清秋坐在地上。看著屋內走動的人，無一人將目光放在他們二人色號拿上。

  冷清秋低低淺淺的發出痛呼聲，，他湊前腦袋去觸碰冷清秋，滾燙灼熱。

  更是能明顯的感受到冷清秋噴出的熱氣，燒的迷迷糊糊的冷清秋睜不開眼睛。

  冷陌懊悔又心疼，他心底暗暗下了個決定。下一瞬，他屈膝跪倒在地上，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哽咽著大聲喊：「各位好心人，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妹妹吧。」

  這動靜終於引起這醫館求醫者的注意，只不過他們有的也自身難保。有些府上小廝更是不能多管閒事，只能默默看著。

  京城鄒府的管家吃的肥頭大耳，他掏了掏耳朵不滿道：「這醫館怎沒錢治病的人也流落進來了，既然你們要義診，那今個眾人都得免費才是。」

  「鄒管家莫要不高興，我們這就轟走他。」醫館的小廝笑道，他對在暗處把手的家丁使眼色。

  家丁立即出現，拿著掃把轟冷陌二兄妹。

  「別動我妹妹！」尖叫聲吶喊聲在醫館響起。

  大伙兒都抬起頭，望著家丁各扛著一個孩子往外走。

  那男孩童哭的大聲又哀切，尤其是那雙眼眸，讓人不敢直視，可怕的緊。

  有人默默的抹了抹眼睛，最見不得這樣的場景了。有人嘴裡念叨抱怨，哭什麼哭，吵醒我家孩子了。

  凍得瑟瑟發抖的冷陌抱緊冷清秋，蹲在醫館門口，抽咽著。每經過一個人，他都會問一句：「可以出錢幫窩妹妹治病嗎，我會還給你的。」

  無人問津，無人回應。

  冷陌的心，跟皮膚所感受到的天氣一樣，冰冷冰冷的。眼淚早已哭盡，他呆呆的看著前方。

  在冷陌心死之即，面前出現一雙鞋。他抬起頭，入眼一張年紀不大看上去卻略顯滄桑的臉。

  見他伸出雙手想要抱冷清秋，冷陌猛地縮成一團，緊緊的抱住她往後退。

  董棟笑了笑：「別怕，你不是說要錢治妹妹嗎？我有錢銀兩，我帶你們去。」

  遭受幾個時辰不停間的拒絕和無回應，冷陌眼裡閃過驚喜，繼而又警惕起來望著董棟一動不動保持著原來姿勢。

  「小傢伙，你再不同意，你的妹妹怕是要燒壞了。」董棟好笑的搖搖頭，作勢就要走。

  冷陌忙拉住他的手，大喊：「說話要算數，錢我會還給你的。」

  董棟點點頭，從冷陌手中接過抱著很輕的冷清秋，進了醫館。

  小大夫抬頭見又是冷陌，剛不耐煩的擺手讓他滾，董棟已經放了一兩銀子在桌面上：「莫要狗眼看人低，這位醫者，當仁心也。」

  「貴人說的極是。」小大夫喜笑顏開，壓根顧不上他究竟說了什麼。

  ？董棟又掏出一塊銀兩：「要單獨一間屋子給這小姑娘治病。

  「是。 」小大夫忙點頭，往後看了眼。

  很快便有藥童出現，將冷陌等人引進屋內，煮好藥灌入給冷清秋喝，再用冷毛巾敷她的額頭上。 二者齊下，逐有退熱之意。

  安頓好一切之後，冷陌安心了許多，抓住冷清秋的手慢慢鼾睡。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粥的芳香將他喚醒。睜開眼睛，就望見冷清秋那張帶著甜甜微笑的臉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