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二人過往

  黑子使勁搖頭，哀切的低吼。

  蘇子染稍稍用力的握緊他的手，淚目道：「黑子，答應我，死也不能說出那批箭手的名字。黑暗讓一個人犧牲就行，他們啊，該好好過日子。」

  黑子使勁的點點頭，蘇子染鬆開他的手，眼睛睜大看著蔚藍的天空，還能看見如此美麗的光明，真好。

  柳媚兒和黑子半拖半抱著蘇子染往外走，兩人冰冷神情，一路都沒人敢惹。

  特別是黑子那無神沒有轉動的眼珠，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恐懼感。遇佛殺佛，遇鬼滅鬼，遇人毀人。

  ？蘇哲同小八出來見此幕，微驚訝。

  「大人，蘇姑娘心口處中了毒箭，恐是.」柳媚兒不忍心再說下去。

  蘇哲上前摸了摸她的鼻息，嘆息聲：「無用了，本官也無法。」

  「蘇首輔。」蘇子柒一開口，嘴角的血便滲出，「若是可以，放方斐然一條性命。」

  蘇哲微蹙眉，見她臉上浮現哀求之意，他緩慢點頭。

  「七七！」方斐然哀痛大喊，他三步並作二步跑到蘇子柒身邊，雙眼通紅的盯著她，「何人傷的你？！」

  黑子雙眸已經遍布了紅血絲，陰狠的看著方斐然，厲聲道：「方斐然，此結局滿意了嗎？爺就要死了，這一且切都是拜你所賜！」

  「不可能。」一向深不可測的方斐然失控在原地打轉，他雙手抱頭痛苦無比的吶喊。

  黑子直接無視他，抱著蘇子柒前走，他低頭看著她，眼底都是溫柔：「爺莫怕，黑子這就帶你回家。你最喜歡那梨花樹，每年黑子就守著家，給你釀梨花釀。」

  蘇子柒嘴角上揚，手緩緩垂落。

  黑子強忍著哭意，整個五官都在抽 動，豆大滴的眼淚顆顆往下墜。

  「給我。」方斐然走到黑子面前，伸出手大喊。

  黑子緊緊抱著蘇子柒，絲毫不鬆手，二人對峙。

  令人驚異的是，方斐然的眼眸處甚至是出了血，看上去極為嚇人。

  「大人。」柳媚兒視線落在方斐然身上，驚奇道，「這便是傳聞中的悲極流血。」

  「他活該！」黑子狠狠道，突然狂跑起，迅速消失在原地。

  方斐然怔然在原地，好一會兒，他抬首看著蘇哲：「蘇首輔，我求你一件事。待我死後，要跟七七葬在一起。」

  話音剛落，方斐然也吐出一口血，倒地身亡。

  「這。」小八蹲下身，探他的鼻息。

  三日後，梨花山。

  梨花釀的酒香飄向十里，樹下已經做好了一新墳。

  蘇哲看著跪在地上的黑子，略有些不解：「你如此恨這方斐然，為何還會將他們二人葬在一起。」

  「此恐也是爺希望的。」黑子紅了眼眶，哽咽道。

  原這方斐然同蘇子柒本就是一對神仙眷侶，自幼都是孤兒，一路乞討為生。

  七歲的蘇子柒已展露出出色的容顏，得以窺見長大後的絕色，她被青樓的老鴇所看上。直接出手虜到了青樓，此將方斐然給著急壞了。

  同樣也為七歲的他手無寸鐵之力，為了救蘇子柒，去拜師。跪了一日一夜，未進水食，在他要餓暈之際。那為師傅的神秘人終於肯收徒弟，所學歪門邪道。

  直到蘇子柒十歲，三年後，天賦異稟的方斐然殺入青樓，將她救出。

  二人浪跡天涯幾年，來到島嶼，開始了島主生涯，且養了一大批殺手。後方斐然被邪道反噬，走火入魔，心智也變得陰狠無比。

  蘇子柒難過至極，選擇離開島嶼，沒想到此更是給了方斐然打擊，殺戮四方。

  聽完這段過往，在場之人都深感唏噓。

  京城發了一起命案，事發點是青樓。

  聯合之前周班說的有問題，武宗心底起了疑心，幾日都對錢寧很是不滿。同時下令讓七星彩儘快破案，還京城一個安寧。

  顏如玉倍感壓力，進行了封城和盤查二舉。

  當日之夜，牢獄有一人越獄成功逃走，引起世人震驚。

  官兵們追了一夜都未找到，顏如玉和周僉事分別帶人在白日搜查。

  一身黑衣的男子跑的飛快，後面是一聲又一聲的笛聲，過巷子的轉角處有一個賣糖葫蘆的老頭。

  男子與老頭擦身而過，太大力撞倒了他的糖葫蘆，來不及回頭。片刻男子返回到老頭身邊丟下一百兩銀票準備往右拐，老頭拉住他的衣角。

  男子鼓起雙眼，壓低聲音厲聲道：「一百兩還不夠？！」

  「你去我家躲著。」老人拄著已扶正插著糖葫蘆的木棍，看著男子不相信的眼光繼續開口：「這幾個胡同你不熟悉，都會走入死道。」

  「好。」男子思考會兒，還是決定賭一把。

  朝著老人告訴的往前跑五十米，左轉那間門口掛著紅燈籠的四合院奔去。

  就當他剛入屋，衙門的捕快和官兵來到老人身邊出示令牌，：「剛有一男子畏罪潛逃，老人家有看清他往那邊？」

  老人眯著眼睛擺擺手：「我老了，看的不太清楚，模模糊糊，往右吧。」

  幾人半信半疑，對視一眼，開口道聲謝，決定往右走。

  老人剛還渾濁的眼神此時變得清明，看著幾位官兵離去的背影，往地下唾一口唾沫，這才轉身離去。顫悠悠的身子，拄著插著葫蘆的棍子，朝著家裡走去。

  古樸院內，男子喘著大氣。老人進屋端出兩杯熱騰騰的的熱茶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顫巍巍的坐下，對著他說：「小伙子，坐下喝杯茶。」

  男子依言坐下，大口喝完茶杯里的茶水，天色慢慢拉下帷幕，男子向老人告別道謝，老人眯眼看向他的背影，喊聲：「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頭也不回，「小子重老三。」

  街道上，洛詩詩同心兒前往茶樓。

  「夫人，你在此莫要走動。」心兒笑道，「奴婢前去前方買些芙蓉糕。」

  洛詩詩頷首，淺笑：「小心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