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關係交織的三人

  到了夜裡，楊貴妃的牌子又被翻。

  武宗還派人在一夜之間找到波斯貓，另外給足了楊貴妃里里外外的面子。果然，當夜就得到了美人一笑。

  桃花村的夜晚十分美，天上的星星高高掛著，一顆接著一顆十分明亮。

  蘇哲所處的屋子在半山腰，地面上都是鋪滿的金黃色杏葉和楓葉，縱眼望去很是好看。

  「大人，喝茶。」邴中入屋， 「這茶是夫人所泡，裡邊還加了松露。」

  蘇哲頷首：「放這兒即可。」

  將一盞茶喝完後，蘇哲這才入屋休息。

  到了後半夜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也就一時辰便停，不過空氣中是更透著涼意。

  翌日，清晨。

  散去霧的空氣中帶著一點兒潮氣，細細的打在路人臉上。爬山虎沿著屋子的蘑菇型盤旋著，幾朵白雲在天邊肆意的飄蕩。面前的一湖湖水微微蕩漾，襯映出湛藍的球面，突的，幾隻翠鳥掠過水麵。打破平靜，起褶皺。

  再往前走上十步，是兩堵圍牆。牆上爬滿了爬山虎，遍滿著，叫囂著。升起的第一抹陽光，讓繁星樹葉鍍了金，閃爍著片片星光。糾纏得緊緊，不留一絲縫隙，無盡的不甘努力往上爬，往上爬。似乎要到達一個高度，永不停止。

  子衿挎著籃子往回趕，擋住前額的髮絲有些許濕意，她早早就去了菜園子摘菜。

  看到她的方瑜蓁挺起脊背，走到她面前，帶著些怒氣問道：「你可知大牛哥出事了，你居然還能。」

  一直微低著頭的子衿，快速抬頭望了她一眼，復而低頭不語。

  「誒，你說話啊。」不耐煩的方瑜蓁，用力的推搡下她。

  順勢倒地的子衿，坐在有些潮濕的草地上不言不語，雙手撐地，起身就想走。

  沒有得到如願反擊的方瑜蓁，心底一股怒氣衝天，快步走上前去大聲質問：「我問你話呢，難道你還是啞巴不成。」

  聲響吸引了，漸漸起床出門採摘菜的大娘們，紛紛聚攏。

  「一大清早的，為何吵鬧？」周大娘面上的皺起，擠成一團，問道。

  另一位吳大娘嗤鼻道：「該不是為了男兒吧，這天亮了，在這裡拉拉扯扯，還要不要點兒臉皮。」

  話音剛落，方瑜蓁的心就顫了顫。是啊，她這樣不顧及自己身份，在大庭廣眾之下吵吵鬧鬧，丟了自己的面兒。

  於是，她作勢道：「哪能啊，我和子衿在聊些外面的話題呢，起了些爭執。」邊說邊用手去挽住子衿的手肘。

  周大娘狐疑的看了看子衿，見她毫無反應便也信了幾分，開口道：「鄉里鄉親的，都要和睦，況且子衿你如今可不一般了。」

  吳大娘挑挑眉，上下打量著方瑜蓁，漫不經心的道：「不就是許給了那土財主當妾，有幾分姿色就上天了？你恐是沒見過是首輔夫人，那才叫傾國傾城的美人嘞。」

  這段話，讓方瑜蓁心裡氣得直打顫。臉上也成緋紅，吳大娘戳中了自己心中的那根刺，刺得心裡發慌。

  「都散了吧。」周大娘笑了笑，當和氣佬。

  李大牛的死在村子裡似乎沒蕩漾起多大的火花，但蘇哲卻是來了興趣。跟李大牛有關係的幾人都似乎有了自己的出路，唯獨他是死守在村子裡。

  鐵家。

  鐵柱的老娘伍氏顫顫巍巍端出茶水招待蘇哲，她活了一輩子還是首次見著朝臣，手都有些發抖。

  「大娘莫要緊張。」洛詩詩露出溫和的笑容，「今日前來不過是問些話而已。」

  「誒。」伍氏忙點頭。

  鐵柱從外頭進來，手裡提著幾包糕點，他將其放在桌上：「家裡無好東西招待，還望首輔和夫人莫要見怪。」

  「無妨。」蘇哲擺擺手，「聽聞你便是梨園的梨花，久仰大名。」

  鐵柱無奈的露出笑容：「蘇首輔莫要打趣小人，不過是一戲子而已。」

  「莫要妄自菲薄，能將戲唱好也是本事。」蘇哲道，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鐵家。

  按道理說，鐵柱為梨園的台柱子， 這拿的工錢自然是不少。如此一來， 家中各種水平也能上去。而這鐵家看上去跟別家一樣，無多少東西， 乾淨又透著清寒。

  似是看出蘇哲眼底疑問，鐵柱給他斟茶，解釋道：「我娘不喜置辦東西，所掙得銀兩都積攢起了。」

  伍氏聞言配合的點點頭，她看了眼鐵柱，不言。

  「鐵柱哥。」外邊傳來子衿的聲音，她剛進去就見著蘇哲和洛詩詩，忙道，「見過大人和夫人。」

  「無需多禮。」洛詩詩對著她淺笑。

  子衿很是不自然， 聲音有些發緊：「這是剛在摘的菜，給嬸子你送些來。」

  「子衿有心了。」伍氏笑道，從她手裡接過籃子，「來，坐。」

  「不了。」子衿忙擺手，她剛想轉身就聽見門外熟悉的腳步聲。

  下一刻，方瑜蓁入內，她目光在蘇哲和洛詩詩身上頓住，眼珠子微轉猜測道：「民女見過首輔大人和夫人。」

  「方瑜蓁？」蘇哲看她道，「若是沒猜錯的話，你是為了李大牛而來。」

  「是。」方瑜蓁緊張的點頭，脫口而出，「絕對不是我殺的大牛哥，之前大伙兒都知道的，民女曾心悅於他。不過他心悅於她！」

  方瑜蓁指向子衿。

  「本官沒說是你。」蘇哲淡然道，「你莫要如此快的急著否認。」

  方瑜蓁下意識的吞口水，忙點頭。

  「首輔大人，民女也絕對不可能做出殺害大牛哥的事。」子衿十足真誠道，「還望大人能找到真正的兇手。」

  一直沒說話的鐵柱在斟茶，聞言他動作驟停，看向子衿。

  也就是一瞬， 他回復常態，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方瑜蓁坐了片刻便有些坐不住，臨時找了個藉口離開鐵家。

  「子衿，你覺著鐵柱是怎樣人，他可會做出殺害李大牛的事？」趁著鐵柱離開屋子，蘇哲問道。

  子衿訝然無比的抬頭：「不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