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除還是不除

  閣主眼底起了興趣，他收攏手，突大笑：「有意思。」

  「閣主，當下可如何是好。」大長老起身，「這買兇之人可是花了五萬兩，此任務失敗，這銀兩。」

  閣主冷哼：「大長老的意思，莫不是要將銀兩退回？」

  「不敢。」大長老忙擺手，「咱們沙玉閣損失十二人，實屬慘重，這蘇首輔看來當真身懷絕技。」

  「柳媚兒在何處。」閣主環顧一圈，蹙眉。

  大長老略微思索：「媚兒在清泉洞練功，閣主這是要讓她出馬？」

  閣主冷哼：「蘇首輔那般厲害之人，長老你恐也鬥不過。既然如此，不如讓他栽在女人之手，這天底下就沒男子能敵得過柳媚兒的媚功。」

  「閣主英明。」大長老正色。

  翌日，五更天。

  四面八方的馬車駛入宮，朝陽初露的那刻，朝臣傾數入大殿。

  武宗懶洋洋的坐在龍椅上，明顯是沒睡醒，他打了個哈欠：「諸位愛卿有何事稟奏。」

  「陛下，臣有事要奏。」蘇哲出班。

  他這番動作讓其他人都有些奇怪，一般這蘇首輔從來不第一個出班，今個這是怎的了。又想起他今日身份不同，許是要做出些功績才能做穩吧。

  武宗見是蘇哲，腦子清醒了一大半：「 蘇愛卿，你說。」

  「臣昨個出城去了桃花村，夜時回來經過鬼林子，遇到暗殺。」蘇哲頭微低著，淡淡道。

  此言一出，朝野震驚，誰居然敢動蘇首輔？！

  周僉事和顏如玉眼底更是焦急又帶了絲怒氣，他們二人都是仗義的性子。

  武宗坐直，正色道：「蘇愛卿可有查清是何人。」

  「為沙玉閣的人。」蘇哲嘆口氣，「也不知究竟是何人想要取臣的性命，實屬惶恐。」

  周班的眼神都快要將錢寧給戳死，他心底判定就是他所為，思此出班：「陛下，臣覺著是指揮使所為。指揮使一向都跟蘇首輔不對盤，建議不妨查查他。」

  錢寧面色無常，聞言勾唇笑了笑：「周總管真是好大口氣，無證據也敢污衊本指揮使。你投機取巧來的這總管位置， 終究，你是坐不穩的。」

  「錢指揮使慎言。」周尚書出班，「犬子雖使了些小聰明，但也是經過陛下認可的。如今指揮使質疑犬子能力，豈不是在質疑陛下？」

  殿內氣氛凝結住，其他朝臣皆是不敢開口，這簡直就是一場毫無硝煙的戰爭。

  武宗環顧四周，最終目光定在蘇哲身上：「蘇愛卿，此事關乎你的性命，朕會派五名侍衛前去蘇府。」

  「多謝陛下。」蘇哲作揖。

  武宗又看向錢寧：「錢愛卿，沙玉閣一事，你究竟有無參與。」

  「陛下，冤枉啊。」錢寧抬首看著武宗，滿臉的真誠又帶著被冤枉的委屈。

  蘇哲暗嘆口氣，這皇帝還是火候不夠啊，太過單純。

  果然， 武宗神色鬆動，鬆懈口氣道：「朕就知道不會是錢愛卿你所為，如此，這件事便交給你去辦，定是要查出究竟是何人買兇害蘇愛卿！」

  「臣遵旨。」錢寧滿臉正色。

  周班嘴角抽了抽，嘀咕，這他娘也能信。

  周尚書忙大聲咳嗽，將他的聲音蓋過。

  「周愛卿你這是怎麼了。」武宗關切問道。

  「老臣嗓子有些不大舒服，多謝陛下關心。」周尚書出班對著武宗作揖，「實在是未能忍住，還請陛下責罰。」

  武宗擺擺手：「無礙，周愛卿下朝去太醫館看看。」

  周尚書忙道：「是，謝陛下。」

  「沙玉閣根基太穩，且一向跟朝廷互不相干，但此勢力還是讓朕為之忌憚。」武宗嘆口氣，「諸愛卿，覺著沙玉閣當如何處理。」

  雅雀無聲，平常幾位吵的厲害的文官都不開口，他們覺著打打殺殺是武官的事。

  武宗掃視一圈，隱隱有些怒氣，剛想開口就見周班出列：「陛下，臣以為此沙玉閣，當除之。」

  「想必周總管是年紀尚小，沙玉閣的勢力已遍布天下，且此組織從不聚在一起，難以一次擊之。」錢寧嗤鼻，很是看不起周班。

  周班冷笑：「以指揮使你之見，是要朝廷當縮頭烏龜，不聞不問？若有朝一日，沙玉閣摸到朝廷之上，當如何？」

  「此事當徐徐為之，我未說要當縮頭者， 周總管你莫要本末倒置！」錢寧反擊。

  武宗聽得頭疼，他揉了揉眉心：「周愛卿的意思是當除，錢愛卿是不當除，順其自然，其他愛卿如何看？」

  「陛下，臣的意思是也並非.」錢寧忙解釋，卻見武宗擺手，示意他不必說，這才不甘心的閉上嘴。

  周班得意洋洋的沖他挑眉，錢寧視而不見，合下眼眸。

  「陛下，臣贊同周總管所言。」蘇哲開口。

  武宗臉色一動， 眼底有了些許興奮：「蘇愛卿仔細說說。」

  蘇哲將他的神色變化都看在眼底，心底大概瞭然，為天子者都忌憚其他過於大的勢力。不管是皇家還是民間自發組織，一大發展迅速，終究是顆毒瘤。

  「當下平和，不代表以後平和。」蘇哲正色道，「此毒瘤，當處之。否則，留著也是一大隱患。有朝一日內部潰之，他國趁機攻之，何以應對。必先治內，再安外。」

  武宗大撫掌：「好！」

  「臣贊同蘇首輔所言。」顏如玉站隊，他嘆口氣道，「陛下，臣這幾日翻閱案件，發現有好幾樁都是沙玉閣所為。手雖有證據，但抓不到真兇，他們太過狡猾和藏匿也。」

  周僉事也出班：「陛下，蘇首輔所言極是，沙玉閣，定得除之。」

  武宗頷首：「此事還得從長計議，蘇愛卿，朕就交給你了。」

  「是，臣遵旨。」蘇哲作揖。

  此事拍案，宦官上前一步掃視四周，略細的嗓音起：「有事啟奏，無事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