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宮宴獻虎

  「不錯。」蘇哲笑著頷首，「你們若是想喝，可去本官府上。」

  「走。」周班一拍大腿，衝著蘇哲狗腿笑，「師傅。」

  顏如玉勾住他脖子：「你這人怎就說了不聽，蘇大人未曾認你這個徒兒。」

  周班撓撓頭，閉嘴不言，他爹說的沒錯， 少說少錯。一說話就落下了自己的把柄，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他如是想到。

  「大人，您這麼早回來了。」劉老頭正在掃著院子裡的積雪，聽到動靜抬頭

  蘇哲點頭：「天氣寒冷，劉叔進屋裡邊，這雪落在地上也無妨。」

  「無礙，多謝大人體恤。」劉老頭笑呵呵，「您發的這襖子可暖和，如今也沒事幹，掃雪也熱乎。」

  蘇府上到侍衛，下到廚子都得到蘇哲賞賜的襖子，穿上去那叫十足的暖。

  這襖子是軒衣閣制的，裡邊填充了大量的棉花。蘇哲給的銀兩足，再加上古人的匠心精神，這批棉襖十分的保暖。

  用邴中的話來說，就是身上披了層可以走動的棉被，暖和無比。他作為蘇哲眼前的大紅人，不僅月俸高，還能多得到幾件棉襖拿回家中的老娘妻兒。

  如今蘇府上下，更是愛戴蘇哲這個主子。

  柳閣中住著的人是柳如是，他在蘇哲去隴西時就搬進了蘇府住。原本他還忐忑蘇府的下人會看不起他，沒想到個個都溫和無比，對他這個讀書人有敬仰之心。

  「柳兄你這所住之地可真好。」周班艷羨，「早知如此，我就該投胎到窮人家，長大後再投奔師傅。」

  「若真如此，你可能見不到蘇大人。」楊國凡拍他的肩膀。

  周班臉一垮：「為何。」

  「自然是你沒柳兄聰明。」楊國凡哈哈大笑，「恐怕還沒等你長大，你就餓死了。」

  幾人都大笑，覺著他說的十分有道理。

  柳閣有一間屋子為藏書屋，顧名思義，裡邊的大木架一排排全是書。

  幾個讀書人一進去就被這景觀給震撼到，也不記得要喝桃花酒，反而是坐下靜心喝茶。

  外邊風雪往下落，內里讀書氛圍格外濃重。

  ,,,,,,,,,,,

  一晃便是小半個月過去，京城眼裝素裹，街道上也是清冷。

  大年此日，孩童著紅裝討個好兆頭，喜慶的燈籠和紅對聯高掛起。

  蘇府也是熱鬧非凡，劉老頭裡里外外都打點好，吩咐廚子做了滿滿一桌的菜餚。

  快到傍晚時，蘇哲乘坐馬車進宮，參加宮宴。

  武宗高坐在上頭， 饒有興趣的看著底下朝臣，聽他們說著討喜的話。

  宮宴必不可少的就是喝梨花釀，此酒專供宮的貴人喝。

  武宗啜了口酒，覺著沒蘇府的好喝，他環顧一圈問道：「蘇大人怎還沒來。」

  「許是在路上，」宦官在旁邊候著，聽言微弓著腰回話道。

  片刻，蘇哲踏入宮宴。

  「蘇大人。」周僉事和顏如玉朝他揮手。

  蘇哲對著他們淺笑，在顏如玉旁邊入座下：「顏少卿你倒是早。」

  「今日能喝到宮裡的梨花釀，可不得抓緊。」顏如玉笑，「但說來也奇怪，總覺著這滋味兒不如蘇府的酒好喝。」

  周僉事勾住顏如玉的脖頸，出口便是一陣酒氣：「顏少卿慎言，此話被有心人聽見，又是要做一番文章了。 」

  顏如玉頷首，閉口專心吃食。

  重臣都入宮宴， 吃飽喝足， 個個都給武宗獻禮。

  錢寧為首個，他拍了拍掌，四個大漢扛著一個巨大的籠子進了殿內。

  大伙兒的好奇心都被勾起，目光都聚集在用布掩蓋住的籠子。

  「蘇大人，你猜猜會是什麼。」顏如玉湊到蘇哲旁邊，輕聲問。

  蘇哲拿了塊桂花糕，他送入口，笑：「是老虎。」

  隨著話音落下，周僉事也將遮蓋住的布一把掀開，果真是一隻老虎。

  要不是有籠子關押，在座位上的人必定左右亂躥準備逃離宮宴，僅是看上眼，就足以心驚肉跳。

  老虎十分龐大，它虎視眈眈的望著前方，齜牙咧嘴。

  「這指揮使是想作甚，想要在陛下面前討得歡喜，也不是送虎啊。」 翰林士年已過百，他可受不得這樣大的刺激。。

  楊尚書深以為然，蹙著眉頭看著中間發怒的老虎，心底有些擔憂好好的宮宴，恐會鬧出不小的動靜。

  武宗看著中央被囚禁發怒的老虎，心底微驚還有那絲不已察覺的興奮。他為天下人的帝王，虎為林中之王，二者之間似又能抽出點什麼出來。

  「陛下，傳聞中蘇大人的通臂拳威力十足，不知對上這虎，又當如何。」錢寧笑眯眯道。

  原來是給他準備的，蘇哲聽言挑眉跟錢寧對視。

  周遭大臣不免有些愕然，蘇哲可謂是進來的功臣，不僅將隴西災民災民的一事處理的十分好。且為人謙遜低調穩重，他們也只能在背後仰望。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尷尬，顏如玉攥拳頭，譏諷：「指揮使好大的面子，且不說蘇大人通臂拳威力究竟如何，說說你意欲何為？ 是讓蘇大人跟虎相鬥，還是打一套通臂拳啊。」

  「顏少卿倒是跟蘇大人關係甚好。」錢寧面色無常，「蘇大人若是能一拳將虎斃命，何嘗不是我大明之能人。」

  寧王開口附和：「不錯，錢指揮使說的有理。」

  其他人不敢跟隊，紛紛看向武宗，又偷偷去瞧蘇哲的神色。

  武宗咳嗽聲：「蘇愛卿，你覺著如何？」

  「陛下。」周僉事和顏如玉都喊出聲，滿臉焦急和不甘。

  堂堂的朝廷重臣在宮宴上跟虎相鬥讓人看，這簡直是變相的戲耍和侮辱。

  「臣聽陛下的。」蘇哲將酒杯放下，悠悠道，「既然指揮使給陛下準備了如此大禮，臣也不敢掃興。只是這虎為王，今日若是打死在這宮宴，有失喜慶。」

  武宗聞之有理點頭：「蘇愛卿所言極是，這隻老虎便放去皇家獵場。」

  「陛下，想必錢指揮使也是費盡心思找這隻虎，此用心程度真是讓臣十足的感動。」周班舉起杯子朝錢寧點頭，「有虎在前，反而是讓後邊人的禮，拿不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