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武宗去蘇府

  剛入夜，蘇哲正在書房練字，邴中匆匆入屋：「大人，皇上來了。」

  蘇哲握著毛筆的手一頓，抬頭看他；「還有呢。」

  「錢指揮使。」邴中看著自家大人那副坦然自若一點也不著急的模樣，他在心底默默的豎了個大拇指。

  蘇哲將筆擱淺在案板上，拂袖出書房。

  武宗跟錢寧已經在正廳，一個來回踱步，一個在後邊跟著。

  「臣參見皇上。」蘇哲入正廳，拱手作揖四。

  武宗擺擺手：「蘇愛卿免禮，朕今日前來，為了一事。」

  「皇上不妨直說。」蘇哲笑道，將他引入座。

  婢女上前，將泡好的茶水斟入茶杯，又盈盈退下。

  武宗端起茶杯抿了口，舒坦的喟聲：「早就聽周愛卿說過，你府上名為火鍋的菜十分好吃。朕近來十分無胃口，故來你府上，想嘗嘗這火鍋的滋味兒。」

  「原來如此，皇上稍等半個時辰便可。」蘇哲淺笑，將面前的一盤桂花糕推到他面前，「臣聽聞皇上嗜好吃糕點，此桂花糕是府上廚子做的，皇上不妨嘗嘗?」

  「好！」武宗大悅，朝桂花糕伸手。

  錢寧忙道：「皇上且慢。」

  武宗瞬間變幻臉色：「怎麼了？朕吃個糕點也要你在旁側看著？」

  「臣不知這個意思。」錢寧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又拿出一根長銀針，插入糕點中拔出瞧瞧，這才放心讓武宗吃。

  「哼。」武宗快速將糕點放入口中，甜而不膩，細膩柔滑又充滿軟糯的口感使得他高興不已，「果真好吃，錢寧你就是多此一舉。」

  錢寧道是， 見武宗吃的開心也不好多加打擾，只好看向蘇哲道：「聽聞蘇大人的廚藝比廚子還要精湛，此事可真？」

  邴中一聽，火氣就蹭蹭上飆：「指揮使這是何意，難不成你是想說我家大人是個廚子？」

  「不敢不敢。」錢寧忙道，反應過來是邴中在說話，臉色瞬間變得青紫。

  蘇府一個下人，就敢訓斥他堂堂指揮使！

  還沒等他發怒，蘇哲悠悠道：「邴中說的有理，不知指揮使是何意？本官不過喜好鑽研廚藝之道，難不成這也要成為你嗤笑的內容？」

  「朕看誰敢！」武宗怒道，「錢寧你簡直是愚不可及，朕看你還是回錢府的好，看著就礙眼。」

  「臣知罪。」錢寧被訓的半餉沒回過神來，他急忙道，「蘇大人這精湛的廚藝，真真是令人羨慕都很，若是有空，蘇大人您可願意教我一二。」

  蘇哲淺笑：「自然。」

  徐虎同邴中站在一起，他見錢寧吃癟，心底是暢快的很。

  一股糖炒板栗的香味兒蔓延開，香的令人忍不住流口水，武宗嗅了嗅鼻子問：「蘇愛卿，這又是何美食。」

  「皇上，此為糖炒板栗。」蘇哲笑。

  他拍了拍手，婢女端著一盤剝好的板栗放於桌面上， 一顆顆黃橙橙無比，還冒著熱氣。

  武宗吃之前先狠狠瞪了眼錢寧，見他訕訕的笑，這才拿起板栗入口。越吃越起勁，他一口連吃了十個，滿口余香：「太好吃了。」

  他吃的過於香，旁人看的都流口水。

  錢寧口嫌體直的也拿了一顆吃，他不得不承認，確實美味。

  「皇上，板栗不宜吃多，容易積食。」眼見武宗就要那第十一顆，蘇哲開口阻止。

  就當錢寧以為武宗定是要訓斥時，武宗將手放下：「好，就聽蘇愛卿的。」

  憑什麼？錢寧心底極度的不舒服，看著蘇哲的眼神也逐漸變化。

  「指揮使看向大人的神色開始不對勁了。」徐虎用密語告訴邴中，「往後幾日，多加小心。」

  邴中恩了聲：「該小心的人是你，伴在毒蛇身邊，防止他突然發覺咬人。」

  徐虎道是，說會話他還真願意跟著錢寧來個同歸於盡。他倒戈蘇哲這方如此久以來，越是深深的感覺真好。以往錢寧會拿捏他的家人去威脅他，而現在這些隱患全都沒了。

  蘇哲派人將他的家人逃脫錢寧眼線的監視中，且每月都能領到銀兩，還會護住他家人安全。

  此，就足夠了！

  邴中一看他神色便知徐虎究竟在想什麼，趁著錢寧背對著他們往前走，他伸出手拍了拍徐虎的肩膀。

  就在此時，錢寧後邊跟長眼睛似的，突然轉身盯著他們二人。

  啪！清脆的巴掌聲起，徐虎被打蒙。

  走在前頭的蘇哲和武宗也停下腳步回頭看去，武宗蹙眉道：「這是在做什麼。」

  徐虎餘光瞥見錢寧審視的目光， 他立即做出一副委屈又窩囊的神情跑到他旁邊：「指揮使，蘇大人身邊的侍衛好生囂張！」

  「打的就是你！」邴中發覺他們似乎忽略了武宗，他忙朝武宗跪下道，「皇上，這徐虎暗地裡罵我家大人，卑職護住心切，便出手打了他。此事是卑職之過，還望皇上懲罰。」

  武宗有些為難，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誰也不想得罪，咳嗽聲：「錢愛卿，既然打的是你的人，你自個處理便可。」

  「是臣未教好身邊之人。」錢寧朝武宗道。

  他知武宗心性十分軟，何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挽回些他在武宗心底的地位。

  「恩，錢愛卿委屈了。」武宗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跟蘇哲並肩，「蘇愛卿也莫要放在心上。」

  蘇哲頷首：「是，皇上。」

  吃火鍋的地方設在東廂的一大屋子處，所欲食材都準備好，桌中間鑲嵌著一口鍋。鍋裡邊的底料早就沸騰，這是口羊蠍子火鍋，底下有好幾大塊羊骨頭。

  茼蒿等蔬菜，各種切薄的肉片都在旁邊放著，還有幾壇米酒跟後面用小麥釀的啤酒。

  「皇上喜歡吃何菜直接放入鍋中便可。」蘇哲笑道，「指揮使不太吃辣，便可將菜入清湯鍋。」

  「那這種火鍋稱之為清湯鍋？」武宗又問，他是真真的十足好奇。

  蘇哲盛裝了二塊骨頭遞給他：「名為鴛鴦鍋，一辣一清湯剛好湊成一對，皇上吃那個鍋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