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藏在草叢裡的少年

  「是。」侍衛們面面相覷，照做。

  爬過山丘， 平原上，三輛馬車駐留，旁邊還站著一人。

  「蘇大人你倒是自負。」領頭人追上，揚起手拍了拍，「您這番舉動還真是令在下感動不已， 為了保護自己的侍衛，甘願犧牲。嘖，搞得我也想投奔蘇大人你呢。」

  蘇哲哦了聲，挑眉：「可惜，你有這個心也沒這個命。」

  領頭人臉色一變：「死到臨頭還這麼嘴硬，來人，都給我上。」

  幾十個黑衣人衝出，手裡都拿著長劍指向蘇哲，喊了聲便朝他衝去。

  蘇哲勾唇，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抵制住幾十把刺向他的長劍。力量十分強勁，黑衣人們居然是壓不下去，正想使力。

  嘭！

  蘇哲破劍騰飛至半空中，還沒等黑衣人反應過來，他便踩著他們的人頭一一過去。七暈八昏都找不到方向，皆是跟自己人撞在一起。

  「廢物！」領頭人氣的發顫，抽出自己的刀便朝蘇哲奔去。

  他嘴裡一吼著， 只是還未近身，胸口便插入一刀。鮮血四濺，領頭人不可置信的低頭，睜大瞳孔倒在地上。

  沒了主心骨，黑衣人皆是亂套，本想逃卻又無路可逃。

  蘇哲出劍的速度太過快，他們只覺得不過是揮了幾下，眼前便倒下了十幾個人。心下害怕，抬腿就跑。

  「想跑，跑的了嗎？」蘇哲冷呵聲，身上的衣被沾染了血跡，在太陽的照耀下，紅的極為耀眼！

  黑衣人還沒走幾步就被刺中，片刻，全員亡。

  等邴中帶著九個侍衛趕到時，看到的便是橫屍遍野，還有站在光輝下的人—蘇哲。

  「屬下來遲。」邴中跪倒在地。

  心底卻是震撼不已，這可是有三十幾人啊，且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練家子。這麼短的時間就被自家大人給滅了，心下是佩服不已。他自從跟了蘇哲後便知道他很厲害，但沒想到居然是如此厲害！

  「起來吧，本官是故意引他們獨斗。」蘇哲拿出乾淨的巾帕擦拭手，「將那領頭人的頭顱割下，再加十人的，這份大禮送到錢府門口。」

  邴中道是，又有些遲疑：「大人，屬下要跟您前往隴西，由誰去好。」

  「簡單。」蘇哲朝一草叢處道，「出來吧。」

  邴中驚訝，難不成還有人沒殺死？

  高聳的蘆葦草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緩緩出現，渾身都是髒亂，蓬頭垢面，唯獨那雙眼睛閃亮的很，沒有任何害怕之意。

  蘇哲坐在馬車外的案板上，看向少年：「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不開口，直勾勾的盯著蘇哲。

  「我家大人問你話。」邴中既警惕又好奇的看著少年。

  少年環顧四周，一步步朝蘇哲走去。邴中和侍衛的眼睛猛然睜大，團團將他圍住。

  蘇哲揮揮手：「你們退後。」

  「大人！」邴中大喊聲，最終還是不情不願的往後退。

  少年指著蘇哲：「你是官，但你殺了人， 天子和庶民同罪，若是我去告你。」

  蘇哲笑了聲；「小子，你想不想跟隨本官。」

  「好處。」少年直視他的目光，絲毫不閃躲。

  邴中簡直覺得不可思議，這還是第一個能在自家大人面前如此造作的人。

  蘇哲撩眼皮：「銀兩，吃喝玩樂，甚至是官職，你想要，本官就給得起。」

  「成交。」少年喜笑顏開，「屬下兵戎見過大人。」

  三日後，錢府門口擺著一溜的人頭，共計十一個。

  清晨管家開門時，見到這場景跌落在地，差點沒暈過去。屁滾尿流的在地上爬，高喊：「殺人了，殺人了！」

  錢寧氣的將書房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砸了一遍，損失五千兩。

  錢府上下都籠罩著陰鬱的氣息，誰也不敢惹錢寧，唯恐他一個不快就將自個給殺了。

  徐虎是裡頭最開心的了，簡直是樂開了花。不過他面上絲毫不敢表露出來。 照舊是那副忠心為錢寧辦事的態度，做那條最諂媚的狗！

  錢寧當然知道這人頭是誰，沒想到蘇哲真的會明著跟他叫板， 這口氣讓他如何也咽不下。

  但又不能提，跟他要好的，一般的都來慰問，口口聲聲說要討伐背後之人。不過是口頭之言罷了，錢寧有口難言， 牙齒碎了也得往肚子下咽。

  這仇，他必定要報。

  徐虎將這些都看在眼底，書信也一封封的傳到蘇哲的手裡。

  一路上，邴中便記著跟錢寧一路子的人，保持中立的人，可能會害蘇哲的人。

  「給兵戎一封書信，保住徐虎性命。」 蘇哲道。

  邴中也對徐虎放下成見，點頭道是。

  整天處於水深火熱之間的徐虎要是知道此事，定是會喜極而泣。

  眼看隴西就在前頭，天公不作美，不僅下起了雨，還夾雜著冰雹。

  「大人，前方有個亭子，咱們去那處躲躲。」邴中早就看見前邊的躲雨亭。

  剛入亭他就後悔不已，裡邊未免也太多人了，且都是災民。衣不蔽體，面色飢黃，眼神無采。

  見有外人且有馬車，個個的眼睛都似乎狼似的， 死死的盯著馬車。

  邴中面無表情，希望能震懾住這些災民，他的手按在了刀把上。

  可是這些人都絲毫不怕，甚至有人伸手在他面前：「貴人討口吃的吧， 孩子都要餓死了。」

  「退後。」邴中的手開始拉動，刀的摩擦聲很是尖銳。

  一隻手按住他，邴中急忙往後看，見是蘇哲，眼底的戾氣消退：「大人。」

  「大人？！」災民們面面相覷，又想齊聲討伐，但來人周遭的氣勢太過於凜冽，他們都不敢發聲。

  蘇哲環顧一周，吩咐道：「邴中帶侍衛們去煮粥，算好在場之人的分量。」

  粥！這個可有救命的一字在災民心中盪起漣漪，看向蘇哲的眼神都充滿的了感激，紛紛跪下：「多謝大老爺，您真真是救命的菩薩啊。」

  「都起來，本官既來隴西，那定是會解決此次饑荒。」蘇哲正色道，「吃吧喝足你們跟本官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