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真相大白

  與案件一揚名天下的還有蘇哲，他出了大部分的力，這點曹宗毅和顏如玉都十分福氣。

  上朝時，曹宗毅說他自個就是個打醬油說辭時， 全朝臣都驚訝了，這還是那個爭強好勝的曹大人嗎？

  無後大師被關押在牢房裡，猶豫他太過心狠手辣，以防生事，判決為他三日後處斬。

  牢房環境可用四字形容：「苦不堪言。」

  老鼠吱吱叫， 螳螂遍地爬，飯菜也難以下咽。無後可謂是在牢房飽受苦難，他的徒兒無盡在隔壁牢房。

  「師傅，你吃些東西吧。」無盡將一個饅頭透過中間縫隙遞到無後面前。

  無後抬手一把打開：「不吃。」

  「師傅。」無盡眼底飽含眼淚，此恐是無盡有生之年臉色變化最多的時候。

  無盡原本是個孤兒，三歲被無後收養，教他讀書寫字給他飯吃。故，不管無後是個多麼無惡不赦之人，無盡都會追隨他。

  「老衲如今已是喪家之犬， 你不必可憐老衲。」 無後淡淡的看著他，「最好是離我遠些，你恐會有一線生機。」

  「無盡這條命是師傅您給的，若是您死了，我也絕不苟活。」無盡正色道。

  無後笑了笑，眼底微不可查的有閃閃的淚花：「罷了罷了。」

  他將已經在地上的饅頭撿起，緩慢的放入口中吃，咀嚼在口中，如蠟般難以下咽。

  夜幕，牢房裡的犯人們都逐漸入睡， 無盡也不堪勞累，睡著。

  「蘇大人。」無後抬頭看牢房外的蘇哲， 露出一抹笑，「大人怎的來了此污垢之地。」

  「無後大師， 你為何要那般做。」蘇哲冷冷的看著他，「就算不食用胎兒，你照樣武藝高強。」

  無後大笑， 起身走到蘇哲面前，要不是隔著木柱子，恐他要撲倒蘇哲：「蘇大人懂什麼，老衲一生追求武學，想要成為天下第一。沒想到事情敗露，毀在了你個年輕人手上。老衲雖心有不甘，也輸的起。」

  蘇哲默然，低著頭也不知在思索什麼。

  牢房內暗無天日，只有微弱的燭光能將對方的神情看的清楚。甚至腳面上也會有老鼠溜過，咬酣睡之人一口。

  「可無後大師你一己之私，害死了整個洛陽寺。」半餉，蘇哲悠悠道，「你其他的三個師弟，清靜，落塵，同歸也是被你害死的吧。」

  無後頓住，點頭：「不錯，清靜雖臉長得像奸詐之人，但生性善良。他們三人幼時被老衲照顧，侍我為兄。故我走入歧途時，阻攔並未加深。後落塵和同歸想除禍害， 被老衲反殺。 目視一切的清靜感到害怕，但他怕死，隱瞞下來。」

  「那你寺中的僧人下山禍害百草村一事，也是你默許的？」蘇哲問到這兒，隱隱有些怒氣，「他們只是無辜的百姓，你何止於此。」

  無後點頭：「發現端倪時，老衲曾猶豫過。但想到自身卑劣之處，便默許了此行為。再加上，山腳下的都是一些窮村民，並不能給洛陽寺帶來任何好處，有何用。」

  「你當真是死不足惜。」蘇哲將手裡拿著的一支毛筆掰斷，「那夜刺殺本官之人，是無盡吧。」

  無後讚賞的看著他：「蘇大人很聰明，能將所有事情都推理的絲毫不差，老衲佩服。的確是老衲派無盡去刺殺的你，大人您很警覺也十分敏銳。次日被關的是來是，讓我也很是意外。」

  「那是因為來是包庇了無盡，他左臂上的傷是他自己劃開的。」蘇哲沉聲，「這點無儘自己想不通為何他會幫他 。」

  無後詫異的挑眉：「無盡的傷口確實作了假。」

  蘇哲來回踱步：「如今洛陽寺空無一人， 唯獨還有來是在堅持。他要本官給你帶句話， 不知你可想聽？」

  「說吧。」無後渾濁的眼珠子起了期待。

  「無後大師一路走好，但願來生能洗清罪孽，按照您所作所為，必定要入十八層地獄。他為弟子者，會在世上誦經。」蘇哲說完， 轉身乾脆離開。

  無後怔然許久， 最後掩面痛哭。

  其實來是會幫無盡也是個意外，他單純的認為洛陽寺是無辜的。那夜他就見無盡拿鐮刀刮傷口，心底起疑。直到次日顏如玉帶兵搜查，來是懵懂間又似乎明白了什麼。

  於是，他自己也在左臂割開了口子。

  至於清靜為何進入深林沒有入陣法，此事誰也不知，他也是單純去採摘蓮藕。

  直到整個案件水落石出，來是都被關在柴房裡，放出去的那一刻，也是整個洛陽寺陷入恐慌的一刻。知道事情真相的他，並未哭也未曾繼續辯解，而是孤零零一個人守在寺門口。

  儘管夕陽西下，日頭高照，黃葉風雪，也只有他一人。

  三日後到，無後大師遊街示眾，百姓們都將心底的憤恨發泄出來。臭雞蛋臭菜葉等都往他身上砸，百草村的親戚們更是恨不得手裡揮刀將他給砍了。

  無後面色淡淡，一直睜大眼睛，這世間還是如此明亮，唯不同的是，他要死了。

  參與欺辱百草村姑娘們的僧人們罪不至死，充配發往邊疆為奴，終身不能回京。而無盡，蘇哲放了他一條生路。

  無後大師死後，無盡回到了洛陽寺跟來是一起，受住寺廟，遭受百姓的怒氣。

  失去親人失去家園的劉老頭父子則是被蘇哲收留，劉老頭跟著原來的管家一起共事，他兒子則是送去了一家鋪子學習如何當掌柜。

  劉老頭對蘇哲感恩戴德， 忠心耿耿，此也是後話了。

  洛陽寺案件一事過去，蘇哲又恢復到平淡無所事事是生涯。

  此日，他請了梨園的戲班子到蘇府唱戲，聽說裡邊的花旦長得很是貌美。聲音婉轉動聽，是個難得的美人。

  聽著消息的周僉事如何會放過這個機會，忙完便屁顛屁顛的上蘇府，手裡還提著二封糕點：「蘇大人，許久未見，在下我甚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