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計謀

  鍾洪領旨前往。

  而在寧夏整理好軍務的楊一清和張永過幾日就要押送安化王回京，等待處置。

  就在兩人一場酒過過後，楊一清半醉，指著張永道，「你們當初為什麼要尊稱劉瑾為首，要是你是首，你在皇上的身邊，皇上就不會這樣了。」

  張永為人正直，楊一清清醒之時曾說，有才正直，不會在意他出身八虎。

  看來那都是哄張永的，倘若楊一清真的不在意，就不會把這句話說出來。

  「我們的富貴，大多都是因別人彈劾他，他一激皇上得來的。他服侍君側，很是得寵。」張永也有些醉了，豎著兩根手指評論劉瑾。

  「當初咱家和他只是太子身邊的小太監之時，感情最好。但有了權利之後，感情就變了。曾經替打替罰的兩兄弟，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嫉妒另外一個得寵想要弄走他的感情。」

  張永苦笑了一聲，「可能不是權利讓他變，只是權利讓他露出本來的面目罷了。」

  楊一清艱難的扶著桌子不讓自己歪下去，他清了清嗓子道，「為何，不除掉他呢？他已經沒辦法回頭了，你就算勸也不能讓他回頭了。不如除掉他吧！攔路的石頭不都要除掉嗎？」

  「除掉？」張永捂著肚子笑了半天，道，「廠衛除了北鎮撫司都歸他指派，朝堂上很多大卿都是被他送入朝堂的。耳目遍布天下，你說這樣的一個人，就算沒有了皇上的寵愛，也是不好動的。咱家，能怎麼除掉他？」

  楊一清抬高聲音再問了一句，「我還能怎麼除掉他？」

  「其實也不難，就這樣……」從和張永交談開始，楊一清就有了這樣的一個念頭。

  很多話他們這些大臣和皇上說，皇上會以為是大臣們想規勸他不要玩樂，他不僅不看，聽都不會聽。

  可八虎去說就不一樣。

  只要張永說得情深意切，那武宗肯定會相信的。

  可和張永越是投緣，楊一清越是不忍心利用這個知己和朋友。現在趁著半夢半醒，張永終於把計劃說出來了。

  「要是皇上不相信咱家的呢？」

  張永有些遲疑。

  楊一清一笑，「那就努力讓皇上相信，即使賭上性命。」楊一清說完就倒下睡了，而張永聽完楊一清的那一段話，反而清醒了，輾轉反側了一晚上，都沒睡著。

  一轉眼盛夏過了，要接近春秋了。

  蘇哲最近在做月餅。月餅這種東西，很早就有，中秋團圓節各家有賣或者是大家自己做。

  各種各樣，不一樣的麵粉，不一樣的餡都能造成成品口味的不同。

  蘇哲要想在這些月餅之中脫穎而出，就得比普通的月餅多一個花樣。

  蘇哲想來想去，定下了冰皮月餅。

  因為工具，原材料的稀缺，蘇哲開始做得很艱難。

  努力了兩天之後，醉仙樓的小二哥都想找裴郎中看看。他們老闆和一個月餅槓上了算不算瘋魔了。

  經過各種調試，蘇哲終於做出了冰皮的月餅。

  月餅做出來之後，醉仙樓的人都鬆了一口氣，總算是不用每天入後院的時候，都看見蘇哲十分幽怨的盯著麵粉了。

  八月，蘇哲買了新的府宅，裝飾修繕花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是一個兩進兩出的小宅子。不是蘇哲沒錢買大的，但就他和洛詩詩住，太大了容易養小鬼。

  楊一清和張永押解安化王進京。

  武帝隔日一早就宣布了處死安化王一干人等，並且晚上會設宴為楊一清，張永洗塵。

  「眾卿還有須議之事？如若無，那就退朝。」

  「臣錦衣衛僉事周玉，叩見皇上。」周僉事就在這個時候，在眾人驚訝目光之下，活了？

  武宗也沒想到周僉事還活著，還後退了一步。等看清跪在底下的確是周僉事，才做回龍椅。

  「免禮。」武宗笑了，「回來就好，北鎮撫司還有諸多事情等你處置。等你處置完，來豹房，朕要好好問問你這些日子在那裡。」

  「謝皇上。」

  周僉事望了一眼站在武宗身邊的劉瑾，退出了朝會。

  蘇哲剛和常老闆商量完要他幫物色一個老實的管事管理在金陵的醉仙樓。

  「我還以為你會回金陵，不過京城也好。」常老闆被蘇哲送到門前，兩人相互告辭之後，蘇哲看見了逆光走來的周僉事。

  周僉事就站在蘇哲五步遠，逆光把他襯托得像一個佛爺，閃閃發光。

  在蘇哲看見活生生的周僉事，一切的點都連接起來。他驗證了他被欺騙的猜想，一時間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憤怒。

  兩個人就這樣尷尬的在醉仙樓前僵持著。

  突然周僉事往前一步，蘇哲也就隨他動了。一個拳頭就落在了周僉事的右臉上，在周僉事被打倒在地沒反應過來，蘇哲又來了一個左勾拳。

  對此，蘇哲覺得他是為周僉事好。

  打一邊就腫一邊有些難看，打兩邊就腫兩邊，這樣就會好看了。

  本來看見一個穿四品飛龍服的錦衣衛，醉仙樓的食客是想跑的，但他們看見蘇哲竟然打了錦衣衛。

  他們覺得蘇哲更可怕一些，就默默的把伸出去的腳收回來了。

  蘇哲看周僉事還手都不還一下，也沒繼續打的興趣了。

  「我就問你一句，那天是不是你來救我的？」

  「是。」周僉事摸了摸兩邊臉，他長那麼大頭一次被同一個人打兩邊臉，還不能反抗。

  蘇哲端起一抹微笑，「謝謝啊。」轉身就走。

  周僉事坐在地上，十分的無奈。

  皇命難違，他只能欺瞞下屬和朋友了。下屬明顯好哄一些，朋友有點頭疼。

  當晚。武宗本想把宮宴設在豹房，奈何太后的極力反對，只能設在宮中。

  朝臣們除了年宴，皇上壽宴，很少能這樣齊聚一堂。

  自古這種宮宴，一般都是皇上喝兩杯，說兩句話就回宮了。

  但武宗顯然不是這樣的皇帝，大有種喝到醉被抬下去才罷休。

  覺得慶功宴不舒服的，劉瑾此類人倒是喝了幾杯就離場。

  當晚，張永隨武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