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借力打力

  青天白日蘇哲鋼明正大的踏進了北鎮撫司的門。

  正在囑咐下屬做事麻利點的柏塘，目睹了蘇哲如此進來，眼珠子都要嚇掉了。

  蘇哲搖著摺扇，比這裡的一幫在外被稱為大爺的錦衣衛還要大爺。

  「你家僉事呢？我有事找他。」

  柏塘揉了揉眼睛，合上能吞下一個雞蛋的下巴，「這兩日兄弟們太忙了，睡少了有幻覺了？你怎麼敢……」

  蘇哲用扇骨敲了一下柏塘的頭。

  力道不小，柏塘疼得眉頭緊皺，剛想回罵蘇哲一句，就見蘇哲朝自己擠眉弄眼。

  別人不知道周僉事進展神速的原因是為何，柏塘知道。

  周僉事有蘇哲指點才會少走一些彎路。

  柏塘早就把蘇哲當成周僉事的謀士，看這位一改往常，就勾著他的肩道，「僉事近幾日忙，好久都未見張蘇老闆了，來了就和僉事好好說說話。」

  蘇哲被柏塘在諸位北鎮撫司的錦衣衛莫名其妙的目光下，被帶走了。

  拐進了周僉事的辦公隔間。

  蘇哲手中的扇子一合，往上一拋握住扇面接住扇子，再用扇骨敲了柏塘的手腕，腰側。

  蘇哲敲得的地方不是肉少就是肉嫩的。

  一下下去那滋味不是很好受。

  就在柏塘琢磨自己是不是得罪蘇哲的時候，蘇哲進了隔間。

  蘇哲先是客套兩句再低聲和周僉事道，「我有話對你說。」

  蘇哲有話，周僉事放下手中的事物，請蘇哲坐下。再讓柏塘去清理相關人等，才問蘇哲，「何事？」

  「劉瑾派我來打探一下你有沒有查到他的身上。」蘇哲打了一個哈欠，搖著扇子，「對了，你查的五官保章正案如何了？」

  「沒什麼結果。」

  周僉事沒把五官保章正案子當成自己查沉船案的階梯。

  他兩個案子都抓手。

  「我和你講說那張斷言在皇上的手上你信我嗎？」

  欽天監就那麼大的地方，錦衣衛搜查了那麼多日，都找不到那個斷言。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

  藏起這個斷言的人想讓周僉事知道有這張斷言的存在，但就是找不著。

  找不著就只能搜查。

  搜查有可能的人如若遇見朝廷大官什麼的要和武宗請示。

  世人都懂，這位小皇帝沉迷於花色之間，愛山水畫作玩樂自由，最不愛就是麻煩事和朝政。

  他會給周僉事權限查所有人不稟告，天下人也不覺得奇怪。

  就連劉瑾也只是想著阻止，而沒想過為何這位小皇帝會給一個僉事那麼大的權利。

  把這些揉在一起，就能看出，最大得利人武宗。

  「我信。」

  周僉事示意蘇哲說下一件事。

  周僉事這樣輕而易舉就相信了自己說的話，對蘇哲來說，很無趣。

  「唉，查還是要接著查的，做做樣子給那位看。」蘇哲摸著下巴，「你的北鎮撫司確定固若金湯嗎？劉瑾開始對我有疑了。」

  蘇哲幾次來北鎮撫司，都確定沒人跟著。

  按道理劉瑾應該不懂，但劉瑾找到他的時候，話語中帶著一絲警告。

  蘇哲本不想管周僉事怎麼管理北鎮撫司的事。

  畢竟這件事蘇哲只是猜測，並無實證。

  但周僉事查的，很可能成為明年武宗處置劉瑾的證據。

  蘇哲不想改變歷史線。

  細節可以模糊，但歷史線要是更改，他就舉步艱難了。

  所以他必須配合武宗等人推動歷史線的發展。

  「你還是查一下北鎮撫司內部，為心安也好，為家人也好，查查總沒什麼壞處。」

  話就說到這裡，再說下去，只會讓周僉事有被人管束的感覺。

  蘇哲見好就收，搖著扇子招搖的走了。

  周僉事隔日就請見武宗，回稟武宗搜查了上下並未找到斷言，為有可能是隨著進欽天監查看屍首的錦衣衛捲走請罪。

  武宗安撫了周僉事一番，並體貼的告訴周僉事，可以清查清查自己身邊的人。

  周僉事回到北鎮撫司就來了一次比上次更加猛烈的清洗。

  就在周僉事滿北鎮撫司抓叛徒的時候。

  蘇哲要的扇貝和蛤蜊終於到了。

  他去鐵匠那裡領了燒烤架回來，把扇貝清理乾淨放到架子上去烤。

  邊烤邊咽口水。

  掌柜的渡到蘇哲的身邊，「老闆，你這是在做什麼？」

  「新菜啊！」

  蘇哲撒了點香料磨製成的五香粉，放上點蒜蓉，粉絲等。

  蛤蜊清洗乾淨加上酒放到鍋上蒸。

  酒能去腥味，蛤蜊肉質鮮美香甜，二者融合下酒再好不過了。

  蘇哲烤了幾個扇貝自己嘗了嘗，覺得味道不錯才把其餘的收到食盒帶回去給洛詩詩嘗嘗。

  剛出了醉仙樓，就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很不舒服。

  順著這個視線看過去，並未看見什麼可疑人，人來人往和往常一般。不一樣的是不遠處多了幾個格格不入髒兮兮的乞丐擠在一起。

  蘇哲收回視線，走了幾步，再突然回頭。

  還是沒看見什麼異常。

  蘇哲回到張蘇府，把新做好的菜請洛詩詩品嘗。

  「這個我吃過的。」洛詩詩看一眼就辨認出來了現如今市面上挺常見的蛤蜊。洛詩詩湊進想看仔細蛤蜊殼上的花紋，「這個花紋又……」

  「不像是你平常吃的那種？」

  蘇哲夾了一個放到洛詩詩的碗中。

  蛤蜊有很多種，古代打撈技術有限，淺海區和深海區區分不明確，撈出來的扇貝除了確認能吃的，其餘的沒多少人敢以身犯險，市面上流通的就那幾個品種。

  「這個肉質是最鮮美的。」

  蘇哲畫圖紙的時候，勾花紋廢了好大的勁，就怕勾不對，常老闆撈錯了。

  「是嗎？」

  洛詩詩嘗了一口，嚼了兩下，「比煮的更鮮一些，帶著酒的些許香甜。」再吃了一個，「和煮的差不多，但的確比煮的鮮一些。」

  古代的酒度數都不是很高。

  都是能當里料酒來用。

  酒蒸蛤蜊蘇哲想出了一個定價錢的法子。

  用醉仙樓的酒做一個標價，客人點單之時可以選用哪種酒，酒的價錢起伏決定了這道菜的價錢起伏。

  這樣，一些沒什麼錢的也能點這樣菜，有錢的為了撐面子，會點好酒做酒蒸蛤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