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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十一章 捨棄

2023-11-16 00:35:09 作者: 思無邪
  他在宮裡借著劉瑾的威風,誰敢對他這樣。蘇哲這個小商戶既然敢對他那麼囂張。

  蘇哲噁心了一下那太監就不說了。

  再多說下去,他估計得被太監扔下馬車了。

  朝軒閣,四樓。

  蘇哲走進雅間的門,就看見劉瑾正拿著一把剪刀正在修剪一盆蘭花。

  那盆蘭花讓蘇哲想起了那日在華雲堂的那盆枯萎下去的蘭花,蘇哲臉色變了變。

  在劉瑾看向他之時,蘇哲又變回那吊兒郎當的模樣,「我的醉仙樓客人那麼多,對你朝軒閣沒什麼影響嗎?話先說在這裡,別到時客人都被醉仙樓帶走了,公公找我算帳啊!」

  「朝軒閣接待的客人大多都是朝廷重官,醉仙樓接待的都是一些商戶等,級別不同,生意沒什麼相呼應影響。」

  蘇哲臉皮厚,沒因為劉瑾這句不溫不火的諷刺就原地爆炸。

  動氣的時候蘇哲只要想想劉瑾一年之後的纏狀,心情自然好了不少。

  「公公找我有什麼事?」

  劉瑾手一動,剪下了一支蘭花。

  「有事就直說,就別禍害這樣一株珍貴的蘭花了。」

  蘇哲對花藝什麼的不懂,但陪洛詩詩買花布置庭院之時,見過這樣的一株蘭花。

  一株要兩千多兩,貴又矯情難養得要死。

  劉瑾這一剪子下去,五百兩沒了。

  這樣想想,華雲堂那株蘭花也挺貴的。

  蘇哲轉了轉眼珠子,把目光放在劉瑾身上。

  劉瑾不知道蘇哲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把花揉碎扔地上,「聽說,你和錦衣衛的周玉交好?」

  「嗯!不算交好。他在金陵的時候,對王岳有些意見。我在金陵和王岳來往頗深,他找上門,我為了給王岳使絆子,就幫了他些事情。之後上京一起,兩人算是有幾面之交。他得罪公公了?」

  劉瑾挑眉。

  他自然不會把沉船的事情和西廠有關,周僉事正在查到了西廠這樣大的事情告訴蘇哲。

  沉船一事不能說,還有別的可以說的,比如說,「欽天監的事情,你可知道。」

  「知道一些,聽說是欽天監五官保章正暴斃,鬧得人心惶惶,皇上都因為這件事上了朝。」蘇哲一拍手,恍然大悟道,「我夫人擔心我身上有什麼霉運會發生什麼事情,讓我去那個寺廟拜拜,我忘了是哪個來著。我遇見了周僉事,難道大人是因為這件事才來找我的?」

  自從蘇哲吃下毒藥之後,劉瑾對蘇哲的監視少了很多。

  既然已經吃下毒藥,蘇哲就是劉瑾的牽線木偶。對一個牽線木偶何必還要大費周章的監視?

  「周家討厭宦官憲宗年間就開始。也因為萬通的所作所為,低調行事。周玉最近很受皇上的寵幸,被皇上派去調查欽天監一案。」

  「公公的意思是皇上如此安排不好?」

  蘇哲一隻手肘撐著桌子,「這樣行事沒有不好。」

  「他查到了西廠上,谷大用來找咱家,咱家沒什麼法子!」

  劉瑾又不能直接和蘇哲說沉船的事,只能借著這說了。

  「哦!那西廠做了嗎?」

  蘇哲裝傻反問回去。

  「自然是沒有,但周玉咬著不放,要拖谷大用下馬!」

  蘇哲繼續裝傻,邊給自己倒茶邊糊弄劉瑾,「我在金陵的時候,經常有意無意的提醒周僉事做事可以不用那麼規矩。既然想除掉王岳,那就隨便使點小手段,上報皇上。皇上嘛,那裡有工夫看這些,摺子自然到了公公您手裡,您會不批嗎?但他不聽。」

  提起周僉事那規矩的做事方法,蘇哲就頭疼得扶額,「我能有什麼辦法?到了周僉事被叫回京之時,什麼都沒做。」

  蘇哲指了指自己的腦門,「木頭腦袋,這樣為官,沒兩年等內閣那幾位和他一樣的被刷下去,他也沒什麼好果子。公公也不用擔心,如若西廠真的沒做,那他就是再想除掉谷公公,也下不去手。」

  蘇哲說了一堆,但說了等於沒說。

  五官保章正的事情和西廠沒什麼關係,但沉船案和西廠是有一定的關係的。

  同頭疼的劉瑾欲言又止。

  蘇哲露出瞭然的神情,「難道公公說的不是五官保章正,而是西廠另有錯處被周僉事抓住了?」

  不等劉瑾回答,蘇哲就慌亂的起身。起身起得太急,帶倒了杯子。

  杯中的茶水滾出,在桌上分成幾道線,洗了小半張桌面,「如若真是如此,我還是請公公不要插手這件事!」

  「為何?」劉瑾的臉色沉了下來。

  「公公應當和皇上提過這件事了吧?皇上的態度如何?」蘇哲找了一個離劉瑾遠一點的位置。

  接下來他說的話句句都是能逼得面前這個老太監跳腳的。

  離得近一點,他怕劉瑾憤怒起來殺了他。

  劉瑾經蘇哲提醒,想起了武宗對這件事的態度。

  「皇上可以容忍公公對朝臣下手,甚至對內閣下手。但不能容忍你阻止他的人調查的事情。」蘇哲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北鎮,「北鎮撫司成立以來,必要時候可不受錦衣衛指揮令限制,為什麼?因為他們調查的是皇上指派的事情,有皇權加身。」

  「從周僉事回來之後,雖說只是一個僉事,但實際上北鎮撫司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蘇哲又在桌子上寫了一個皇權,「這樣一個職位,需要一個不畏懼公公,又不奉承公公能保持中正的,只有周僉事能做到。」

  「這位性情在將來可能吃不開,但如今卻是皇上眼前真正的紅人。至於谷公公,容我說一句不中聽的,蠢。」蘇哲收回手,看向劉瑾,「公公千萬不要因為蠢人,犯了不該犯的錯,再怎麼樣,事情都是西廠做的,和公公又有什麼關係呢?」

  劉瑾哪會不知道如今把所有的事情甩在谷大用身上最好,但谷大用那傢伙如若被逼急了,肯定會反咬他一口。

  到時候周僉事再繼續追查,他只有死路一條了。

  「咱家再想想。」

  第九十一章 不一樣

  蘇哲也不繼續逼劉瑾。

  他本意就是讓劉瑾不對周僉事動手,沒真想讓劉瑾和谷大用來個斷舍離。

  劉瑾和谷大用這對臭蟲真的來個斷舍離了,那武宗這戲就難繼續演下去了。

  小二上來抹了被蘇哲打濕的桌面,上了各樣的小點心。

  「掌柜的讓小的問公公,要上點菜嗎?」

  劉瑾心裡火大,那裡有什麼胃口吃菜,擺擺手,「下去。」

  蘇哲抓了一大把瓜子,劉瑾不出聲讓他走他只能呆著。也不說話,等劉瑾想明白那些彎彎繞繞。

  掌柜的推門而進,打破了屋子裡的沉默。

  掌柜的手裡捧著新的花盆,心疼的看了一眼被劉瑾糟蹋的那株蘭花。

  蘇哲借著這個開口,「聽說公公府中有各樣的珍稀花卉。」

  「嗯。」

  這老太監從上位之後,就讓人裝扮了自己住的地方。

  各種想巴結他的人時常給他送珍稀花卉什麼的,他雖不喜歡但為了風雅的名聲,收下了。

  「那公公能不能從您種的蘭花之中挑一株送給我?」

  劉瑾奇了。

  蘇哲很少和他要東西,難得要一次,竟然要花?

  「裝飾你在京城的庭院?」對於劉瑾這個沒什麼藝術細胞且不太喜歡花的人來說,花再好看名貴也只是裝飾品,難伺候又不常開。

  他能想到蘇哲拿花的作用就是做裝飾。

  「不是,我的庭院早就裝飾好了。只是我面見皇上之後身體多有不適,就請了華雲堂的少堂主前來診治,隔日我去複診之時,弄壞了少堂主一盆蘭花,我心懷愧疚,就想補一盆給他。」

  蘇哲借著花提起了華雲堂,並觀察著劉瑾的神色。

  劉瑾的臉色微微一變,有裝作自然的一問,「那你身子如何?」

  「華雲堂再厲害也比不過宮中的太醫,少堂主切了我的脈,察覺脈象有異,還想再查但被我阻止了。」蘇哲緩慢的轉著茶杯,茶水在杯中滾動,不屑道,「他應當是查出我中毒了,但查不出是什麼毒。江湖郎中開的醫館,能厲害到哪裡去。」

  那個毒藥的作用是什麼樣的,劉瑾知道。

  剛剛蘇哲說華雲堂給蘇哲診脈之時,劉瑾真擔心蘇哲會知道這個毒會慢慢腐蝕他的筋脈。

  華雲堂雖是京城醫家,但醫術向來很好。

  要讓蘇哲知道他中了這個毒,那蘇哲就不能留下了。

  「咱家會讓人以你的名義送一蘭花去。」

  雖說蘇哲說華雲堂沒診出什麼,劉瑾還是疑心,借著送花再去打探打探。

  蘇哲出了朝軒閣,上了劉瑾準備的馬車。

  在馬車行駛消失在街巷之後,在暗處出了一個乞丐,直勾勾的盯著馬車消失的方向。

  盯了好一會,乞丐摸著圓溜溜的肚子往城西走去。

  跟隨劉瑾出來的人注意到了這個乞丐,本想跟上去。這個乞丐雖胖,但行動時和滑溜的蛇一樣,扎入人群,轉眼間就消失不見。

  追出去的兩人站在擁擠的人群中,抓耳撓腮的看向四周。

  但四周都沒那個人的身影。

  坐在馬車裡的蘇哲探頭出去望了幾眼車外,被隨行的太監拉了回去,「張蘇老闆,這樣會暴露的。」

  「你說話才是暴露身份。」蘇哲整了整被小太監拉得有些亂的衣裳。

  這樣的小尖嗓,一說話誰不懂這是個太監?

  小太監自知理虧,把準備訓斥蘇哲的話咽下去,「你剛剛在看什麼?」

  「好像有人在跟著我們。」

  不止今天,蘇哲那天出門去上香就有人跟著。

  他本以為是劉瑾不放心派來的人,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

  蘇哲和劉瑾的來往,不好讓外人知道。蘇哲這樣一說,小太監也警示起來。

  「要咱家派人保護張蘇老闆嗎?」

  「不,保護的話,這個人就不會透出馬腳,還是先看看是誰。」

  蘇哲很想知道,不是劉瑾的話,那有誰要監視著他?難道是那個人?

  蘇哲最開始被人帶走的時候,張蘇府一片混亂。

  但經歷了幾次之後,張蘇府就不再混亂了。

  充分的說明了狼來了是多麼接近現實,體現人性。

  「老爺回來了啊!」管家指揮下人把荷花缸搬到主院。

  蘇哲搖著摺扇,「這是幹什麼?」

  古代什麼都好,有美人有錢,雖說步步驚心但還能應對過去。

  就是這個天氣,夏天沒空調太他媽熱了。

  呆廚房一會和落湯雞沒啥區別,蘇哲在想要不要給廚師的工裝換個現代款?

  「夫人囑咐的,老爺說喜歡荷花,就搬了幾缸過來養著,裡面還養了魚。老爺閒時可以逗逗魚玩。」

  蘇哲這才想起來,昨兒個就隨口一提,今天洛詩詩就讓人搬來了,真是一個好媳婦。

  「對了,今日來送菜的送來這個。夫人讓等老爺回來轉交給老爺。」

  蘇哲剛想去找洛詩詩,沒想到又有一個不識趣的攔住蘇哲。

  蘇哲接過那封信翻開一看,是周僉事,約蘇哲今晚去北鎮撫司。

  「走了一個又來一個。」蘇哲讓管家把信燒了,腳一轉找洛詩詩去了。

  華雲堂今日也是生意火爆,來往看病的人排了長長一條。

  一小廝捧著一株蘭花求見裴郎中。

  本來是不能見的,正巧裴郎中從外看診回來。

  「這是我家老爺陪給郎中的花,上次不小心弄壞了郎中的花,我家老爺可是找了很久才找來那麼一株。」

  裴郎中雙手接過,笑道,「多謝,太過客氣了。」

  「我家夫人很擔心老爺的病,可老爺不欲多說,就派小人前來問問。」小廝搓著手,不好意思的朝裴郎中笑笑。

  裴郎中捏緊花盆,推脫了半天才說,「脈象的確有點奇特,裴某不才,和家父學醫不過學到二三,如今還不懂張蘇公子是什麼病。不如等家父回來,再請家父為張蘇公子好好診診。」

  「那就勞煩了。」那小廝問到了該問的話,不再和裴郎中多言,走了。

  小藥童送那小廝出去之後又折回來,「堂主,那個人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

  「他和你可不一樣。」

  裴郎中扔下這句話就抱著蘭花回自己院子了。

  「不一樣,我也是男孩子呀!」小藥童撓頭,露出為難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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