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南北搶人

  從衣服就能辨認出來，那是東廠和錦衣衛的人。

  那一撥人來得很快，直接衝撞了周僉事那幫人。

  周僉事的人被衝撞的這一波人隔絕開，犯人趁亂解開周僉事的人的鉗制，殺了那個他們該殺的人，在混亂之中逃走了。

  周僉事踩著東廠的幾個人頭翻過那混亂的馬隊剛想去追，一匹馬攔住了周僉事的去路。

  「啊，剛剛我身邊的小子說看見你了，我還不信，沒想到還真是你啊！」那人翻身下馬，臉上帶著十分欠揍的笑容，「衝撞了你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畢竟是同僚，官職一般，各有各的事，你當不會和我計較吧？」

  周僉事冷笑了一聲，不管對方官職和他一樣還是比他大，直接就一拳頭過去，「黃僉事，你妨礙公務這件事，我總有一天會好好和你算算的！」

  那位黃僉事被周僉事揍得摔在了地上。

  「把屍首帶回去，給仵作好好的驗驗。」

  周僉事頭疼這件案子許久了，線索斷了這幾天中，他吃不好睡不好。好不容易找到點線索，沒想到還是沒攔住他們的人手滅口，最後什麼都沒有了。

  周僉事能不情失控嗎？

  他娘的沒打死面前這個礙事的已經算是他脾氣了。

  黃僉事被周僉事一拳鬆了一顆牙。他起身擦了擦嘴角溢出來的血，「我知道你惱怒，打我一拳熄滅點火氣可以！你別忘了，這裡是我的管轄區域，在我的地盤上死了人，我來負責。」

  「那個敢從我手中搶人？站出來？」

  周僉事刀都不出，一句話就把逼近屍體的錦衣衛逼停了。

  「不要以為你出身尊貴我就不能把你如何。」黃僉事沒先到周僉事這樣不配合，言語之中帶著警告。

  「你能把我如何？北鎮撫司只奉聖上旨意行事，可自行抓人，審訊，處決。這是我要的人，黃僉事還想參與聖上讓我調查的案子嗎？」

  南北鎮撫司看起來雖然職位一樣，但權力完全不一樣。

  在本朝就更加不同。

  北鎮撫司面對御前，行事權力自然比南鎮撫司權力要大。

  北鎮撫司出面處理的事，南鎮撫司只能幫手，卻不能插手。

  「黃僉事。」周僉事出門在外從不用自己父母的身份壓人，接二連三的事情逼得他十分狂躁。

  他伸手戳了戳黃僉事的心窩，「你真以為我是怕你背後的人才不對你下手嗎？你真的以為，我們周家，怕你背後的人嗎？」

  周家幾代都十分低調，就是如此，歷經幾代周家還能在京城之中站穩腳跟，誰都不能輕易的動一分。

  「手腳麻利點，把人帶走。」周僉事讓手下的人把屍體拖了回去。

  黃僉事僵在原地。

  一錦衣衛上前道，「黃僉事，如今要回順天府嗎？」

  「回什麼回！」黃僉事踹了那錦衣衛一腳，怒氣沖沖的走了。

  「小娃娃查到了那些人不想讓他查的事情，不過周家身子骨還結實，還能幫他擋災。」鐵匠不知道哪裡摸出一個野果子，啃了起來。

  「我先走了。」蘇哲留下這句話就溜了。

  洛詩詩正在監督他們曬書，看見蘇哲快步進來，還沒等她打招呼就溜進了書房。

  蘇哲拿出一張沒裁剪過的宣紙。

  武宗沉船的事情一定和劉瑾有關係。

  之前蘇哲只覺得武宗應該是故意做出一些樣子，讓周僉事查出一些線索，把劉瑾釘死在謀反的這件事上。

  但現在看來，劉瑾肯定做了一些事情。

  和劉瑾有關係，錦衣衛的南鎮撫司和東廠都動手了，西廠為什麼不動手？

  宣紙上寫了錦衣衛南鎮撫司，東廠，西廠和劉瑾。

  西廠好像並未在周僉事調查這件事上插過手。

  據他知道的是這樣。

  為什麼呢？

  劉瑾用西廠的人不是更加得手嗎？

  請他來的人是西廠的，給他送茶盞的是西廠的，就連醉仙樓，西廠廠公谷大用也有一定的股份。

  但是為什麼這次不用西廠了呢？

  蘇哲想了一下午都沒想出是什麼原因。

  晚上快要睡著之時，蘇哲突然就想通了。

  起身的動靜有些大，本來已經熟睡的洛詩詩也被鬧醒。

  她扯著被子擋住沒什麼遮擋的身體，「相公，你要去哪裡？」

  「去還個人情。」蘇哲自己利落的穿上衣服，又從衣櫃之中翻出一件黑色披風，匆匆的出門往北鎮撫司走。

  北鎮撫司和南鎮撫司不在一個地方辦公。

  雖說周僉事現在只是一個四品的僉事，但皇上寵幸，他的權利早已經壓過上面的同知等官員，可以直接插手管制北鎮撫司。

  在他的管理下，北鎮撫司固若金湯，南鎮撫司幾次想查插手進來，都無功而返。

  蘇哲來得匆忙，道忘記了北鎮撫司的規矩，直接被攔在門外了。

  蘇哲知道自己報上自己的姓名讓門衛去通告，肯定是行不通的。

  畢竟前兩天，蘇哲剛剛和周僉事吵了一架。

  「你把這個送進去吧。」蘇哲出來的時候，從書房扯了下午思考劉瑾為何不派西廠去的緣由的稿紙。

  門衛看蘇哲的氣質不凡，也不敢怠慢，接過稿紙進了北鎮撫司，給蘇哲送信去了。

  周僉事正在為沉船的事情頭疼呢！門衛送來一張宣紙，他瞧了摸出了一些頭緒。

  但具體是什麼，周僉事還沒想出來，聽說送東西的人還在門外，就讓門衛請進來。

  周僉事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蘇哲竟然是給他送這種可能指向劉瑾是沉船案主謀的人。

  他在金陵的時候，就沒看透過蘇哲。

  現在回到京城，他自己越來越看不透蘇哲了。

  蘇哲大大咧咧坐下，「怎麼，你看見本公子吃驚了？」

  「你給我這個是什麼意思？」周僉事茶都不給人上，讓除了柏塘之外的人出去了。

  蘇哲本想活動一下氛圍，好跟周僉事解釋自己和閹黨不是一夥的。

  但周僉事一點機會都不給他，直接談正事。

  「我就是想告訴你，沉船案的主謀是劉瑾。」

  這句話一出，屋子裡其餘的兩個人都死死的盯著蘇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