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籠絡人
2023-11-16 00:35:09 作者: 思無邪
茶沒品嘗出什麼不同,但段塘封看出來了,蘇哲有話要和自己說。
「張蘇老闆有什麼要在下去辦的,儘管說。我陪張蘇老闆上京,保護和幫張蘇老闆做事是我指責。」
蘇哲蘇笑了一聲,「保護我順便監視我?」
段塘封賠笑。
他在東廠的時間也不短了,進東廠之前,也當過一段時間的錦衣衛。見到押進詔獄的犯人少說也得有百十來個。
其中不乏武功高覺兇惡之人。
段塘封很少會直視一個人之時內心發酥了。
但今日面對蘇哲,竟然有種不知道從哪裡油然而生的恐懼感。
「哪裡的話,京城的達官貴人如此多,王公公也是怕您衝撞了那位,有危險才派小人來的。唉,哪裡有監視一說,張蘇老闆嚴重了。」
蘇哲又給段塘封倒了一杯茶,和茶杯一起推過去的還有一把匕首,「是嗎?那我給你選擇的機會,你是想選活著?還是想去死?」
段塘封的笑凝固在臉上。
最近他時常跟著跟著蘇哲就跟丟了蘇哲。
不是突然有一個人從暗處衝出來拉扯,就是突然有一群人打鬧擋住了他的去路。
第一次是偶然,但二三次就不一定了。
經過段塘封好幾次的觀察,每次蘇哲不見蹤影的方向,都是同一個方向。那個方向有京城第一酒樓朝軒閣。
市井傳聞之中,朝軒閣最大的東家是劉瑾。
而且近幾日,總會有不經常在京城之中遊走的商戶來給蘇哲送香料。
第二批香料入京之時,段塘封正好在城門逗留,看見香料只是隨意檢查就過了城門。
最近京城戒嚴,段塘封進京之時被拷問了許久。
段塘封本想順著這條線查下去,還沒開始查就被蘇哲請來喝茶了。
蘇哲原本就不把段塘封看在眼中,他要是想除掉段塘封,大可在路上動手。
他也知道段塘封知道了一些事情。
當然蘇哲也能不露馬腳,但蘇哲就是故意讓段塘封知道。
躲是不能躲一輩子的,蘇哲也不能保證自己能一直藏得很好,與其讓這個變成將來的隱患,那還是現在解決為好。
「張蘇老闆這句話讓在下如何回答呢?」
王岳派段塘封一人監視蘇哲,那表示他能肯定段塘封對自己絕對的忠誠。這樣的人並不太好拉攏。
「您說這句話之時,是不是應該告訴在下,生會面臨什麼,死又會面臨什麼。」段塘封下意識去摸自己的刀柄,摸了個空。
段塘封才想起蘇哲有個規矩,在府中能不帶刀就不要帶刀。
段塘封去摸綁在腿上的匕首。
蘇哲嘗了嘗茶,他泡茶的手法是在現代和爺爺學會的。他雖會泡茶,但不懂品茶。
新茶和陳茶,蘇哲也品嘗不出什麼味道。
「我都把匕首給你了,何必費勁去摸腿上的呢?難道你貼身帶著的那把匕首有毒?」蘇哲往後一靠,朝段塘封笑了笑。
一陣風忽然掛過,夏日的風帶著些許燥熱,吹在段塘封的身上,十分的冰冷。
「你知道的,我只想做一個生意人,我不想我手上粘上血。如若配合我,你能活命,我也能鬆口氣。」
「你不配合我的話。」蘇哲變了臉色,把沸水倒進茶壺裡,轉了轉,「那我只能說我都別想好過了。」
「張蘇老闆認了?你和劉瑾有來往?」段塘封勉強扯出一個笑臉,他現在心亂如麻。不知道蘇哲會如何對付自己。更可怕的是,他在期望著蘇哲對付自己。
蘇哲又露出那能讓段塘封頭皮發麻的笑,「當初你求我不告訴王岳,因為你不想進詔獄。詔獄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詔獄的確是可怕的,段塘封曾見過幾個被牽扯進幾樁大案的,他們或許是錦衣衛,或許是東西廠的人。
在接到風聲,能毫不猶豫解決了自己。
都不想進詔獄。
送了那麼多人進去,目睹了這些人生不如死的慘狀。光是想想自己變成他們的模樣就覺得受不了。
即使進去能翻盤,出來都是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了,還能做什麼?
說到底,還是死痛快一些。
提到詔獄,段塘封再也扯不出一張笑臉面對蘇哲了,僵硬著臉摸著茶杯。本來之是想讓自己鎮定下來,沒想到越摸越覺得不對,翻過來一看。
「官窯出的上等瓷器,就連侯爵等皇親貴族都不一定有幾件。劉公公可是好大的手筆。」
被段塘封看出這是劉瑾送的瓷器,蘇哲也不慌張。
「那又如何?你又能把我如何?」
蘇哲擺出一副欠揍的表情,「我認識錦衣衛的人,和劉瑾交好,你說,你能出的了城門把消息送出去嗎?」
蘇哲把茶倒入茶杯,拽得和他二大爺一樣,「我大可以殺了你,找個書生模仿你的筆記,等你死後繼續給王岳送信。也可以不用那麼麻煩,就和他說,你被花街柳巷絆住了手腳,卻沒有錢付帳,我沒來急過去救你,你就被打死了。」
「王公公雖說已經淨身了,但應該能理解你如此急色。」蘇哲倒了那杯茶,把千兩都不一定能買得到一套的茶杯扔在桌面上,也不管它會不會碎。
「到時候,我和新來的怎麼談,你就不用知道了。你應該正在去投胎的路上了。」
段塘封摸到了匕首,陰測測笑了一聲,看向蘇哲的目光有些許的空洞,不像是在看活人,「既然我要死,你也陪我一起死吧?」
蘇哲對段塘封想拼死一搏這舉動,嘲諷一笑,「你真以為,你用性命護著的母親孩子真的還活著嗎?」
「你……」
蘇哲不相信王岳這個老狐狸,會花心思和段塘封玩什麼救命報恩的把戲。
他也不信段塘封被王岳重金賄賂。
也不信王岳這個老狐狸有讓人死心塌地跟著他的本事。
升官進爵在錦衣衛總比在東西廠要更有出路。
那就只有一種理由了,被人威脅。
蘇哲沒讓劉瑾讓人查,欠了周僉事一個人情,請他查去了。
很快周僉事就查出了,段塘封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