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來使
2023-11-16 00:35:09 作者: 思無邪
「是嗎?」
周僉事從懷中拿出幾份供詞,「我詢問過張政身邊的人,那日他來醉仙樓找你,你拔刀預想取他性命。我還查到,你見張政之前,還見過王公公。」
蘇哲也不慌,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茶具,慢條斯理的回答周僉事。
「大人再繼續查下去,就會查出張政威脅我,要我把醉仙樓低價轉賣於他。我自然不願,去求王公公,請他看在生意往來人情上幫忙些許。但我那日沒見到王公公,只見到了他乾兒子小王公公。」
「我是氣不過,才拔刀的。如果是大人被人拿您夫人威脅,您還能坐得住嗎?如若早知道張政犯了那麼大的事情,我也沒必要和張政來這一套。」
蘇哲把茶杯往周僉事那邊推了推,「我和王公公,和張政的來往不算很深,大人還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蘇哲油鹽不進,說的話句句都是有理不能反駁的。
周僉事收回那些證詞,灌了一口茶水,走了。
目送著周僉事下樓離開。
蘇哲靠在護欄上真覺得周僉事是錦衣衛之中最心慈手軟的了,要是別的錦衣衛,管你三七二十一,先把你審了。
一個桔子被蘇哲拋上拋下,有皇命在身,做事還這樣顧忌,不行。
之後,周僉事就再也沒什麼時間來找蘇哲喝茶了。王岳覺得他實在是閒得慌,就給他找了幾件事。
周邊縣令草菅人命,世家奪取民田啥的。
可憐的周僉事,還沒適應金陵,就忙得團團轉起來。
而蘇哲最近過得不是很輕鬆,窩在家裡研究怎麼造個「冰箱」。
並不是真的冰箱,而是零下二十度能殺小寄生蟲的「冰箱」。
冰塊是有,也有能儲存冰塊的冰窖,但能達到零下二十度嗎?
做了幾次實驗之後,蘇哲放棄了。
如果在京城,選天氣寒冷的一天把魚片切好放外面就行了。
但金陵是南方,較為暖和,零下二十度有點困難。
魚生刺身啥的是吃不了的,最多只能做個油燜蝦啥的。
就在蘇哲鬱悶的時候,聽見關於刺身之國日本派來使臣出使大名的消息。
他們走水路,在經過金陵之時因為天氣原因滯留,在金陵靠岸稍作休整幾日。
既然有他國使臣來,蘇哲也不好窩在家裡借著研究新菜品的由頭偷懶,去醉仙樓比往常勤快了一些。
正好王岳嫌棄如今已經入冬,還在用春茶降低醉仙樓的品位,就送了新茶過來。蘇哲就用要丟掉的新茶,煮了幾個茶葉蛋又給下了碗面。
蘇哲就在大堂找了個空位置,正吃得起勁。忽然對面坐了一個人,蘇哲抬頭一看,還是熟人。
上次喝茶過後在沒什麼機會見面的周僉事,如今就坐在他的對面。
店小二穿梭於眾人之中,拎著壺茶過來給周僉事倒茶,問,「官爺,吃點什麼?」
「來碗和他一樣的面。」周僉事指向蘇哲。
店小二為難的看著周僉事,「官爺,我們不賣面。」
「怎麼,蘇老闆開小灶不帶我?我們好歹喝了頓茶。」周僉事倒是自來熟。
「我可聽說,你這些菜式都是你祖傳的。你幫我下一碗唄?」
真不客氣。
一來就讓人老闆給你下碗面。
蘇哲趁他說話間把面吃完,就連湯也喝了乾淨。吃飽的蘇哲有些懶,不想動,「三兩一碗,你要還是不要。」
剛剛蘇哲吃的就是一碗素麵,就茶葉蛋和別處不同罷了。
三兩都能去不遠處的青樓中找個姿色不差的姑娘樓樓抱抱談個小曲啥的了。
「如若不好吃,我就砸了你醉仙樓的招牌。」
蘇哲沒想到周僉事還真接受了這個價錢。
他起身往廚房走,他其實挺希望周僉事覺得不好吃,把招牌砸了。他老早就看不慣王岳寫的招牌了。
不過他自己不能砸,要是周僉事幫他砸了,他就能重新寫新的掛上去了。
周僉事壓根沒細嘗,草草的把面吃完,丟下三兩銀子就走了。
周僉事剛走,王春身邊的小廝就來請蘇哲,說王春想請蘇哲喝茶。
「你倒是難得穿官服。」
蘇哲跟著小廝上了樓,看見王春不僅穿了官服,帽子也帶著端端正正的。沒有那些穿紅夾綠的怪異服裝,倒是有了些正常人該有的樣子。
王春時常在外行走,穿官服多有不便。今日倒是蘇哲第一次看見他穿正裝。
「蘇哲,周大人在這裡最多只呆一年,來年必定會回京官升一級。皇上有想要他做錦衣衛指揮使的意思,派來這裡只是培養他,你不要和他有太多的牽扯。」
不知是不是服飾的緣由,王春說這句話只是,到有幾分王岳的神韻。
不過還差點意思。
蘇哲知道王春話里的意思,是想讓他在周僉事面前少說話。
「只要我不進詔獄,有些事情我是不會管的。」
王春很滿意蘇哲的這個答覆,「東瀛來使,使臣會在金陵停留些許時候。馬縣令加強了金陵的防衛,夜中也時常有東西廠和錦衣衛的人巡查,你小心點。」
「我知道。」蘇哲喝了兩杯茶,「最近也沒什麼大事,東瀛好端端的為何要派使臣前來?」
「劉瑾一黨挑唆皇上接受的東瀛的朝拜。」
大事囑咐完,王春繃著的後背縮了下來。彎腰駝背的坐著,「說什麼番邦有奇珍異獸,說不定東瀛會上供點什麼奇珍異獸供皇上賞玩。」
日本近海,最奇珍的應該就是鯨魚了。但鯨魚那麼大個,他們運得來嗎?最多運兩個海豚。
難道送河豚?海膽?
對啊,他做不了魚生,做河豚也有一定的危險,可以做海膽啊。
那玩意好處理。
蘇哲匆匆告別王春,去找人撈海膽去了。
去找給蘇哲提供鱈魚的常老闆。
常老闆住在城西,蘇哲從這邊過去必定會經過驛館。
經過驛館之時就看見兩個奇怪的人拿著一把窄刀往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