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躲著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雖然推斷有點差。

  總覺得有人跟著，可能是錦衣衛的人，也可能是別的人。這次跟著的人，他抓不住一點蹤跡。

  洛詩詩給蘇哲送茶水，擔憂的問，「相公，你最近怎麼了？眉頭都要打結了。」

  沒根沒據的事情蘇哲不想說出來讓洛詩詩擔心，也就沒說。

  「聽說最近你幫府中的奴僕定了冬衣，怎麼就沒想想相公我呢？」

  「幫相公定了呀。」洛詩詩在蘇哲對面坐下，眨巴眨巴眼睛給自己辯解，「約了師傅來量尺寸，可相公都不在。不如明日相公晚點走，我讓師傅早點來量。」

  「哪有那麼麻煩，我的尺寸你還不懂？」

  洛詩詩先愣了愣，在蘇哲的目光下逐漸明白尺寸是哪方面的尺寸，頓時羞紅了臉，把臉埋到手掌中。

  看小媳婦那麼害羞，蘇哲又忍不住調戲了兩句。

  賤笑著問，「不就是身長，肩寬，腰寬的尺寸。你想到哪裡去了？臉紅什麼？嗯？」

  「沒有，沒有。」洛詩詩害羞得起身就跑，經過蘇哲身邊的時候，被蘇哲一把撈了回來。

  蘇哲挑起洛詩詩的下巴，「還沒有，臉都紅成這樣了。想的什麼？嗯？」

  鬧了一陣之後，兩人才靜下來好好的說話。

  「相公，我今日去定冬衣之時，看見王公公了。」

  洛詩詩又沒見過王岳，那王公公應該是王春。

  忙到現在才回來，想來不是事情不小，就是犯事的家底太厚，清點到現在。

  「拿了幾箱東西？」

  「什麼幾箱東西啊？」洛詩詩眨巴著眼睛，真誠的回答，「就王公公一個人，穿梭於小商販之間，在挑東西。」

  這下換蘇哲不懂了。

  這幾天王春都不在金陵，他去了好幾次都說沒回來。今天早上他又去了一次，還是沒見到。

  錯開了，在他離開了王春才回來也有可能。

  難道王春回來不把案情或者是收繳來的東西交給王岳，也不休息，還能出來逛街買東西？

  這好像有些奇怪。

  隔天蘇哲大早就去了太監府。

  門口守著的東廠守衛上前行禮，「蘇老闆，今日王大人還未曾回來，等回來了屬下會去告知大人的。大人就不要三翻四次的跑來了，大雪天的，也挺冷的。」

  「你們大人真的出過金陵城嗎？」

  蘇哲昨天晚上就懷疑王春可能沒出去辦過差，這些日子消失其實在躲著他。

  今天守衛這番回答，蘇哲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懷疑。

  「蘇老闆說什麼……」

  東廠守衛還沒解釋，王春就從側門跨出了一隻腳。看見蘇哲，他臉上表情瞬間變了，把腳收回去就想往府里跑，被蘇哲一把揪了回來。

  王春的體型有點大，蘇哲被他拖進府幾步才把王春揪住了。

  「躲我？」

  王春賠笑了幾分，為了在部下面前維護住自己的尊嚴，他只能把蘇哲請到自己的書房。

  「躲我做什麼啊？」

  王春躲他，說明事情沒那麼簡單。

  難道是王岳打算犧牲他平定和張政的糾葛？

  的確，張政還年少，王岳已經年邁了，處境不好，又想回朝，不宜和別人結仇。

  「為張政？你乾爹得罪他了？」

  王春厲聲打住蘇哲的話，「張政算是什麼東西？給咱家的乾爹提鞋都不配，錦衣衛又算什麼東西？當初就是錦衣衛沒用，才成立的東廠，哪裡有我們怕錦衣衛的道理？」

  「那你躲我幹什麼？」

  王春這樣解釋，蘇哲更加覺得，王春躲自己更可疑了。

  「蘇兄你別生氣啊！」王春湊近蘇哲。

  蘇哲下意識的往後傾，他還是有點抗拒一個大男人，還是一個喜歡敷粉的娘娘腔靠近自己的。他伸出一根手指戳王春的肩膀，讓他無法靠近自己。

  「在這裡，你還怕什麼？就這樣說吧。」

  王春開窗看了看，吩咐守衛守好，才清了清嗓子。

  「不見你是為你好，京城中的劉瑾不知為何，要查乾爹進貢上去的秘方的源頭，你也不想和那個人有什麼牽扯吧？最近我們還是不要見面為好。」

  「他最近不是幫著皇上找男童嗎？怎麼還有心思查我？」

  接近年關，官場上也有很多事情，他這個司禮監掌印太監怎麼有空查起他這個廚子。

  怎麼聽著怎麼覺得是敷衍的話，「你沒有在唬我？」

  「蘇兄，我們什麼交清，咱家怎麼會唬你。是皇上提了菜好吃，劉瑾心中起疑，就查了。」

  王春抬了抬下巴，指向王岳的院子，做出苦惱的神色。

  「你也知道那位的權利，這裡的人可能也有他的人。你的秘方乾爹很看重，這是在保護你。蘇兄你就不要多問了，我們最近最好不見。」

  不管兩年後劉瑾會有什麼下場，現在的劉瑾還是不能動的。

  蘇哲理解王岳的小心謹慎，「我最近找你，是想問你件事。」

  王春擺手，「蘇兄你說，只要咱家知道的，肯定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上次和我說，小心張政？什麼意思？」

  蘇哲盯著王春眼睛都不眨，臉上笑意不退，暗暗觀察王春的表情變化。

  王春先是笑臉一僵，隨後皺眉做出思考狀，轉了個視線。在思考期間眼珠轉向蘇哲兩次，蘇哲不看也知道，王春放在桌下的手，攪在了一起。

  「是這樣的，東廠的一些人，並不是太監。有些是從錦衣衛挑選出來的，這個你是懂的吧？」

  蘇哲懂。

  宮中也沒那麼多的太監來組成東廠，只是一些重要職位是太監而已，底下的暗衛等都是從錦衣衛或者軍隊之中挑選人。

  「說重點。」

  「大多兄弟們都喜歡去青樓逛逛，大多沒成家。就是青樓中有了些許衝突，調解不當就有些結怨。不過年底了，乾爹和張政也有些事情需要商談，過幾日就會好。」

  王春偷瞄了蘇哲一眼，見蘇哲在衡量他話真假，就加重語氣道，「你對乾爹還有用，他是不會讓其餘的人動你的，不管是劉瑾，還是張政！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