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打回去

  你找我們來的時候，可沒說這小子有這麼大的背景啊！班頭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也說不出，只恨時光不能倒流。

  東廠，讓人聞風喪膽的三個字，猶如千斤巨石一般壓在人的心頭，就連上至一品的官員都不敢得罪，更別說他了，金陵城中的一個小小班頭，死上一百次都足夠了。

  蘇哲臉上掛著笑，來到了班頭面前，溫聲細語道：「剛才的你很囂張啊！現在怎麼變成這般模樣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是豬油蒙了心，求求大人放小的一馬啊！」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打在了班頭的臉上，印上了五個通紅的手指印。

  「剛才你打我一巴掌，現在我還給你，記住，以後不要狗仗人勢！有些人你得罪不起！」

  「是是是！大人您這一巴掌打的對！小的銘記於心，小的再也不敢狗仗人勢了！」班頭體弱篩糠，不停的給蘇哲磕頭，額頭出血了都沒有發覺。

  爽！真是太爽了！

  蘇哲心裡樂開了花，今天他終於是揚眉吐氣了一次，有東廠撐腰，誰人敢動他？

  正德年間的東廠可不似東廠剛開設的時候，此刻正德皇帝身邊的紅人劉瑾以及他的七個兄弟掌控著大明朝的太監，那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蘇兄弟，先把這些人關進衙門，等待咱家回去之時，定給你討一個公道！」王春眯縫著眼，目光不停的在蘇霸以及班頭等人身上掃過。

  「不要啊！公公！我等已經知錯了！」班頭連滾帶爬的到了蘇哲的腳下，「大人，大爺！你幫我求求情啊！我真的知錯了啊！」

  班頭是真的不想被東廠的人帶走，否則的話，那真是站著進去躺著出來了，自從東廠的權勢大了之後，昭獄就成為了讓人聞風喪膽的地方，說是地獄都不為過。

  若不是我來的早了一點，這小子還不知道出什麼事呢，到時候乾爹那裡交不了差，我也就完蛋了，王春慶幸自己來的早，把蘇哲給救了下來，這樣，這小子肯定會感激他。

  只是，現在乾爹等著要人，沒時間浪費在這裡。王春打定了主意，冷笑道：「你們都先滾回去聽候發落，咱家心情好了，說不定會放你們一條生路。」

  「多謝公公！多謝公公開恩！」班頭哐哐哐的又磕了幾個頭，讓一眾衙役把他扶了起來，向蘇哲拱了拱手，一溜煙的跑了出去，至於那蘇霸，他看都沒看一眼，事到如今，誰還管他的死活？

  眼看班頭等人走了，蘇哲也沒有說什麼，這班頭只不過是受人差遣罷了，最可惡的就是這蘇霸。

  得了銀子還不夠，竟然還動手搶奪他的娘子和紅燒肉的配方，簡直是可惡至極！

  「澈，澈弟……我，我知道，錯，錯了，求，……求放……我一馬。」蘇霸的臉腫成了豬頭，說話都含糊不清，嘴巴上血流不止，把胸前的衣服都染紅了一片。

  看到蘇霸的樣子，蘇哲心中冷笑，當初你設局害我，搶奪我娘子的時候怎麼不說放我一馬？

  「王哥，這蘇霸欺行霸市，這種人渣直接拖走吧。」蘇哲慢悠悠的道。

  這一句話，就決定了蘇霸的命運，須知，進入昭獄的人，很少有人活著出來的，更何況是一個小老百姓了。

  「還沒聽到麼？把這個廢物拖到縣衙去！等咱家回去之後再提走。」

  「多謝大人！多謝公公！我們這就把這廢物給拖出去！」聽到沒追究他們，這些打手如蒙大赦，一骨碌的爬了起來，拉著蘇霸的兩條胳膊就拖了出去，反正蘇霸已經廢了，也就不用再尊敬。

  「終於清靜了啊。」蘇哲伸了個懶腰，拉起洛詩詩的手坐了下來。

  「哎呀！蘇兄弟，你怎麼還有時間坐呢？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先隨哥哥回去見見那位大人物吧！」王春著急的不行，想要蘇哲立刻啟程去見他的乾爹。

  只要把蘇哲的菜品當做貢品獻給皇上，那麼，他乾爹很有可能會重新回到朝堂，雖然有劉瑾那麼一群人在，但是至少算是回去了不是？

  所以，王春此刻是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巴不得帶著蘇哲立刻回到他乾爹面前。

  「不知，哥哥找我所為何事？」蘇哲心中有了猜測，但是卻必須要再確認才能放心。

  被東廠找上可不是什麼好事，蘇哲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萬一因為什麼事被東廠給弄進去，那他這一輩子就完犢子了。

  「哎呀！老弟你還裝什麼糊塗啊！還不是你做的那個紅燒肉麼？味道鮮美，十分好吃，現在有位大人物想要問問你呢！」王春的臉上堆滿了笑容，看著蘇哲，好像看到了金銀財寶一樣。

  果然是這樣！蘇哲明白了，他和王春的交集，也就是王春買了他的紅燒肉而已，除此之外就沒有了，而王春所說的大人物，應該就是某個大太監了。

  只是，蘇哲記得，現在正德年間，勢力最大的就屬於八虎他們了，而他們此刻遠在京城，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蘇哲也不多想，拱手對王春道：「公公稍等，我安頓好內人就跟你去。」

  「好說，好說，那咱家就在門外等你。」王春眉開眼笑，走著小碎步跨出了大門。

  「相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王春一離開，洛詩詩就貼了上來，眼中滿是關切，在她心中，相公和東廠的人扯上關係不是什麼好事。

  「沒事，就是需要跟他們走一趟而已。」蘇哲安慰道，看著懷中這嬌滴滴的美人，他感慨萬千，這一去，還不知是福是禍呢。

  「相公！」洛詩詩話為出口，眼淚已在眼眶裡打轉，「那東廠的名聲奴家也是知道的，招惹上他們，相公怎麼……」

  「嗨！放心吧娘子，你還不相信你相公麼？我說沒事就是沒事，你在家裡耐心等著就好了。」

  看著蘇哲的笑臉，洛詩詩只好乖乖的點頭，她的相公很厲害，她相信他，相信他可以平安的回來。

  「那我就走了，估計用不了多久。」蘇哲揩了揩洛詩詩臉上的淚珠，吧唧在上面親了一口。

  「相公，外面有人呢！」洛詩詩羞紅了臉，不過卻沒有掙脫，反而把小腦袋埋在了蘇哲的胸膛上。

  「小乖乖，等我回來。」蘇哲抱住了洛詩詩，好一會才分開，之後，洛詩詩給他整了整衣服，低聲道：「相公莫要哄奴家，若是相公出了什麼事，那奴家也不會苟活！」

  傻姑娘！蘇哲笑了，心中感慨，有這麼個娘子真是夫復何求啊！自己一定要平安的回來。

  和洛詩詩告別之後，蘇哲走出了家門，「哎呀！蘇兄弟你可算出來了！現在就走？」王春立刻迎了上來，看樣子已經等著急了。

  「現在走吧！」蘇哲點了點頭，見狀，王春喜出望外，帶著蘇哲拐出了胡同，上了街道。

  街道上依舊人來人往，各種叫賣聲不絕於耳，王春目不斜視，帶著蘇哲直直的朝前走去。

  走了沒幾分鐘，王春帶著他拐進了一條大胡同，接著又走了幾分鐘，就來到了一座大宅子面前。

  「到了，這裡就是。」王春笑道。

  蘇哲抬頭，一眼就看到了上面五個燙金大字，——鎮守太監府！

  鎮守太監府？蘇哲心中嘀咕了一句，關於明朝正德年間的記憶如泉水般涌了出來。

  自從朱祁鎮之後，明朝的太監就異常的活躍了起來，這種情況一直保持到明朝滅亡，正德年間，「八虎」異常的猖狂。

  只是，南京的太監，一般都是政治鬥爭的失敗者，如果是「八虎」的人，那麼絕對不會是呆在南京的。

  思索之間，蘇哲就把這事情琢磨了個大概，估計是哪個失敗的太監想要藉助他來重新得到皇上的歡心。

  說起這個皇帝，那在歷史上可謂是壞評多於好評，不過歷史總有主觀性，蘇哲也不好多下判斷。

  鎮守太監府，也就是鎮守南京的一切太監的總管，雖然遠離了權利中心，但是依然很有權勢，說不定人家哪一天又回去了呢，所以說，痛打落水狗的事情沒有出現在他這種太監身上。

  王春在前面引路，蘇哲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這可是東廠的太監，說是殺人如麻那一點都不為過，萬一他哪一句話說錯得罪了這個大太監，恐怕會立刻被滅口，所以，他時刻在注意著周圍的環境。

  鎮守太監府里很安靜，只有兩個小太監在修理花草，見到王春回來，連忙跪了下來，道了一聲公公好。

  「乾爹可還在後院？」王春淡淡的問，對於這些下人，王春又是一副嘴臉。

  「回乾爹，老祖宗就在後院廂房裡。」小太監急忙回答。

  「恩，好生照看，任何人不許進來！」王春喝道，而後對著蘇哲揮了揮手，示意他跟著自己進去。

  「兄弟，一會見了乾爹，可不要亂說話，問你什麼就答什麼，要是惹惱了乾爹，我都不一定能保下你。」

  廢話，我會和東廠的大太監頭子多說話麼？蘇哲直翻白眼，可還是拱手道：「謝謝公公提醒。」

  「恩，那就走吧。」王春淡淡的恩了一聲，帶著蘇哲到了後面的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