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24實驗室內的諸神，列王之王的神血

  「哦，一隻魔冢？」鄧肯一邊說出這個構裝生物的學名，一邊打了個響指，將大眼萌縮小到原來體積的八分之一。

  體型變小後，這鑲嵌著大眼睛的小機械圓球便不再被鐵鏈所束縛，輕鬆掙脫了鐵鏈，走出暗門。

  夏伯倫也聽說過這類生物——魔冢是異位面【機械境】的一種機械生物，是秩序的具象化，絕對遵從指令。

  「咕啵不是普通魔冢，咕啵就是咕啵。咕啵是太空旅行家，咕啵喜歡盆栽。」大眼萌眨巴眨巴著大眼睛，說道。

  鄧肯想了一下，用自己高超的智力屬性做了一個檢定，然後說：

  「看起來是流落在外的遊蕩魔冢。」

  有時候，【機械境】的魔冢會因為年久失修等原因，忘記自己的原始指令，偏離守序中立陣營。這些遊蕩魔冢會脫離團隊，流落到其他位面。自稱太空旅行家的咕啵，應該就是這種情況。

  夏伯倫讓戰艦進入自動駕駛狀態，和自家魔法船保持不變的相對距離，向咕啵走來，問道：

  「咕啵，你是怎麼被星之子艦隊抓到的？」

  說著，夏伯倫在空氣中勾勒出一個神聖符文，純白的領域以他為中心展開來。這是低環神術【誠實之域】，能夠保證咕啵接下來說的內容都是真實的。

  那個叫咕啵的大眼萌，伸出纖細的金屬手臂，撓了撓大腦袋：

  「這些怪物不讓咕啵旅行，不讓任何人太空旅行，它們抓咕啵。咕啵跑，還是被抓。咕啵的船，沒了。」

  夏伯倫和鄧肯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大概明白了情況：

  製作基礎的魔法船非常簡單，哪怕是一個原始部落也可能踏足太空。就如列王之王所說，「宇宙靜寂如斯」的原因，是低語暗夢限制了對太空航行，對不同星球文明的交流做出了限制。

  咕啵又張開兩隻金屬細手，手舞足蹈地說道：

  「你們，厲害！這顆星球周圍，好多好多星之子。你們還可以衝出來，打跑它們。」

  聽了咕啵的話，夏伯倫心頭一沉。按照咕啵的說法，監視瑞歐力星球的星之子戰艦，似乎比其他星球更多。

  夏伯倫走到窗前，指了指遠方那一顆漂亮的星球。他的第2家鄉——瑞歐力行星。問道：

  「我們的星球在宇宙中有什麼特別的嗎？」

  咕啵的兩隻細膩的金屬手臂舞動著。興奮地說道：

  「伱們，星球，超厲害！星之子都說你們厲害！其他星球，少少人。你們星球，多多人。其他星球，魔法，不行！你們星球，魔法，行！」

  聽到這一說法，夏伯倫、鄧肯以及周圍幾位[破星會]的英雄，都不禁有些感慨。

  夏伯倫側過頭（並且蹲下身子），悄悄用中文對鄧肯說道：

  「不是吧，我以前還以為，沖不出大氣層的瑞歐力星球是宇宙中的原始人。按照這個大眼萌的說法，實際上宇宙中的其他文明可能混得還不如我們。」

  鄧肯·閃光石一卷法袍，也用中文說道：

  「還真是沒想到啊！咱們的出生點，可能是這個宇宙中最強星球的最強國家，這個設定可有點反套路咯。」

  夏伯倫思忖了片刻，說：

  「不管怎麼樣，先把這位星際旅行家帶回我們的魔法船好了。正好讓我們船上的其他人也了解一下星空的知識。」

  夏伯倫吩咐了其他人控制好這艘星之子戰艦，就要帶著星之子俘虜和大眼萌咕啵傳送回自家魔法船。

  「稍等，等等咕啵。咕啵的寶藏，還在這裡。」

  寶藏？一聽這個，夏伯倫和鄧肯兩位玩家眼中閃過貪婪的光。

  只見這大眼萌，邁開纖細金屬管組成的雙腳，走到了駕駛艙的一個角落裡，拉開了柜子，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盆栽。

  「咕啵的寶藏，被星之子搶走了。現在，咕啵搶回來了。」

  咕啵搬著盆栽走來，又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澆水器，給盆栽澆了點水。盆栽里紫色的外星植物一遇到水，馬上快樂地扭動了身子，發出咕咕咕咕的聲音。

  什麼嘛，原來寶藏是盆栽啊？夏伯倫忍不住想笑。

  ·······

  夏伯倫施展出【傳送術】，帶著星之子俘虜和大眼萌咕啵傳送回魔法船。

  從閃光中走出，咕啵迎面看見這華麗的魔法船內設，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對這艘飛船讚不絕口：

  「你們，飛船，厲害！別人飛船，木頭做，你們飛船，銀色的。你們飛船，什麼名？」

  夏伯倫聳聳肩，苦笑道：

  「我們好像還沒給自家的船起名字呢。這段時間有空起一個。」

  咕啵毫無疑問是夏伯倫他們遇到的第1位星空旅客。魔法船上的船員們看見咕啵也極其驚喜。夏伯倫對咕啵施展了【巧言術】，讓咕啵能和大家自由對話。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船員們爭先恐後地提問，詢問了這隻大眼萌許多關於這浩渺宇宙的問題。

  需要承認的是，大眼萌的說話斷句方式讓人有點不太適應，但經過反覆提問，他們總算總結出了有用的信息。

  一旁的蒂羅爾偏著腦袋，雖然她在地面上時也是一位貴見多識廣的貴族，但如今的宇宙航行的所見所聞確實太過奇異了，讓她不敢分神。

  按照大眼萌的說法，浩渺的宇宙中，有生命的星球是極其稀少的，有生命的星球中絕大多數也沒有文明。而即使是有文明的星球，一旦試圖在大氣層之外航行，都有可能遭遇星之子戰艦的攻擊。所以不同文明的交流非常受限。

  當然，像瑞歐力星球這樣，設置衛星哨所、動用多艘戰艦監視，這種監視力度，哪怕放眼整個宇宙，也是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所以，在星之子監視力度比較差的星區，也有像咕啵這樣的星際冒險家、太空旅行家，以及鋌而走險的太空商隊，避開星之子戰艦進行航行。

  此外，還有一些星球的文明，臣服於星之子們，可能被允許在設置好的線路上，進行有限的航行。

  根據咕啵的說法，太空中的星之子艦隊，有一個總的指揮基地。星之子艦隊的總部，在遙遠星海角落，一個被稱為「擬態星」的星球，傳說那裡還有通往低語暗夢神國的門扉。

  夏伯倫知道有地方能直接通往低語暗夢神國後，相當興奮，一臉急不可耐的樣子，連忙詢問擬態星的位置。

  但是咕啵表示，這顆星球的坐標還是個謎，或許那些臣服星之子艦隊的文明中，有人知道如何通往這顆星球。

  ···········

  這段時間裡，夏伯倫徵集了每個人的意見，集體投票，為這艘來自瑞歐力的魔法船取了個名字——

  「黎明號」。

  這個名字由鄧肯提出。在3位穿越者的家鄉，這是第一個探測小行星帶的人類探測器的名字。

  當然，名字中還有更深的寓意。千層都市虹堡流傳著一句話：

  「人類攀登得越高，就越難被大地之影所籠罩。待吾等直抵群星，再無日暮。」

  如今，他們比千層都市的頂層還要高，真正踏足了群星之間，不再被星球的陰影所籠罩，隨時可以看見恆星的光。對於整個瑞歐力星球的文明來說，這是漫漫長夜的終結，歷史掀開了新篇章。

  「黎明號」和劫掠的兩艘星之子戰艦，都還按照預定好的路線，往夏伯倫所說的，向著3個擁有古代文明遺蹟的星球中，最近的一個星球駛去。

  要想要進階傳奇天命中的【夜臨】，還需要再激活一個古代文明的遺蹟。而即使是進階【萬界探索者】這個傳奇天命，也需要探索其他星球。

  夏伯倫打開幻術投影的立體星際地圖，指向目標星球，詢問咕啵：

  「咕啵，你了解這個星球嗎？上面有居民嗎？」

  咕啵歪歪大腦袋，回憶了一下，兩條纖細的金屬手臂手舞足蹈：

  「咕啵記得。這個星球，金屬星，上面，好多好多金屬人。有工廠。工廠為星之子艦隊生產飛船，武器。星之子壞，所以金屬人壞。」

  夏伯倫簡單梳理了一下關係，大概聽懂了，輕輕頷首：

  「你的意思是，那顆星球上的金屬人居民為星之子艦隊服務，為星之子們生產飛船。看起來，我們到那裡的旅途不會順利啊。」

  夏伯倫又問：

  「星之子艦隊使用的飛船大部分來自於那個星球嗎？」

  咕啵點點大腦袋，說道：

  「是的，咕啵。」

  「看起來這是我們的一個機會。」一旁的安妮薇聽了兩者的對話，湊了上來，壓低了聲音：

  「我說老弟，你已經多次展現了自己的能力。那位執掌星空和夢境的神祇肯定早就了解了你的底細。我們和祂，以及星之子的艦隊，必然是不死不休。」

  夏伯倫咪咪眼睛：

  「繼續說？」

  安妮薇熾熱如火的紅髮搖曳著，雙手攤開，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我們來自於一個在宇宙中足夠先進的文明。既然如此，我們可以先試試看掌控那顆生活著金屬人的星球，逼迫金屬人和星之子決裂，甚至有可能，通過這個星球找到通往星之子艦隊總部的方法。」

  夏伯倫輕輕頷首：

  現在他們在宇宙中的地位，和下西洋的鄭和差不多，在宇宙中是有足夠話語權的。況且哪怕是為了找到超古代遺蹟，他們也必須去金屬星球一趟。

  安妮薇思忖片刻，又突然說：

  「對了，夏伯倫，我記得你身上有一塊由神血凝聚成的寶石吧。方便送給我嗎？」

  夏伯倫點點頭，爽快地答應了：

  「當然沒有問題。」

  安妮薇指的當然是夏伯倫打傷列王之王后，由列王之王神血匯聚成的結晶寶石。夏伯倫研究了很長時間，但至今還沒發現合適的方法利用那塊神血寶石。這段時間裡安妮薇為了[破星會]忙前忙後，做了太多貢獻，他完全沒有理由拒絕安妮薇的請求。

  夏伯倫從【次元袋】中掏出了一塊血紅色寶石，寶石上泛著妖異的光。這是最頂尖的超凡材料，蘊含了列王之王純粹的神性。

  少年輕點紅色寶石，上面泛起一絲黑霧，然後黑霧又馬上散去了——他驅散了【瀆神者·壓制】的效果，解除了神血寶石的封印。

  安妮薇伸手就要從表弟手中接過血紅色寶石，雙眸中閃著欣喜的光彩。

  突然，夏伯倫將寶石遞出的手停住了。

  「安妮薇，你要用這個寶石幹什麼？」夏伯倫徒然問道。

  安妮薇對這個問題沒有感到任何詫異，很自然地回答道：

  「沒什麼啦。我前不久接到了【傳奇天命】的感召，準備選擇的天命叫做【半神】。為了走上這條傳奇之路，點燃神性的火花，我需要用到這顆寶石。」

  「哦，這樣啊。」夏伯倫輕點頭，將血色寶石遞給了安妮薇，「真是沒想到你會選擇這麼普通的天命呢。」

  【半神】天命屬於傳奇天命里最常見的一個，雖然能將凡物轉換為半人半神的存在，但終究和真正的諸神沒有可比性。在傳奇天命既不算強大，也不算稀有，通常屬於不得已的次要選項。

  當然，據說，選擇【半神】天命的傳奇人物，如果真正按部就班走完不朽之路，升到30級並完成天命任務，也能登臨神座，成為真神。但夏伯倫從未聽說有誰達成過，那麼這個可能性等於不存在。

  在夏伯倫的記憶中，他的這位表姐從來都爭強好勝，不屈與人，在天命之路這種重要的事項，居然會心甘情願選擇較差的選項，著實有些不可思議。

  安妮薇從少年手裡接過血色寶石，臉上是無法掩蓋的興奮。在燈光的照耀下，美少女熾熱的紅髮和妖異的紅色寶石交相輝映。

  「謝謝你啦。」安妮薇做個「耶」的手勢，燦爛的笑容滿面，旋即轉身離去。

  ·········

  安妮薇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小房間隔間內，拿出布來，輕輕擦拭掉寶石上的油膩和塵灰。妖異的血色寶石晶瑩透亮。

  緊接著，紅髮少女掏出幾張草紙。上面是安妮薇自己的筆跡，記載著大量的神秘符號、古代文字和五花八門的幾何圖形。

  這是她前往神秘遺蹟亞特蘭蒂斯後的收穫——那是一個儀式，足以將一個凡人揚升為一位真神。

  在神秘遺蹟中，在夏伯倫和安妮薇分開的那段時間裡，安妮薇藉助機械之神魂靈的幫助，於古老遺蹟的角落發掘出諸神本質的秘密。

  那是一個古老到幾乎來自歲月起點的故事，講述一個名叫「龐格羅斯」的研究員，如何實驗室中創造出名為「神」的存在，又如何被自己的造物所反噬。

  突然間，一個黑影浮現在血紅色寶石的表面。

  那是一個頭戴深黑皇冠和頭盔的男人，面罩遮蓋了祂的真實面容，但依稀能看見頭盔中屬於眼睛的位置，透出瘮人的紅光。男人看向寶石之外的安妮薇，用只有少女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只靠這麼一小塊神血結晶，你的儀式不會有多高的成功率。倘若你確實需要，我可以幫你找到更好的材料。」

  安妮薇凝視著寶石表面的黑色人影，神色變得肅穆，淡淡地說出了祂的名字：

  「列王之王？」

  這魔冢是一個讀者的定製人物（x）

  順帶一提，星之子的英文Star-Spawn，另一個翻譯是「星之眷屬」或「星之眷族」（早知道一開始用這個譯名了），在dnd4e和5e的具體設定細節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