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硬幣的兩面

  「這麼晚打【傳訊石】，小夏伯倫，這是幹什麼啊？」

  一棟豪華住宅內，傑克斯手握著銀龍頭顱模樣的精美傳訊魔水晶，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聽著魔法水晶另一頭傳出奔跑和翻書的聲音，傑克斯隱隱地總覺得好像察覺到什麼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

  「小夏伯倫啊，有什麼事情明天聯繫啊。」傑克斯把水晶貼在嘴邊道。

  就在男人準備將【傳訊石】掛斷，結束通話時，傳訊水晶石中再度出席了夏伯倫的聲音。

  那是低聲卻有力的少年音：

  「明天，我要知道更多關於[5-08]的信息。拜託了，親王殿下、王子殿下、王女殿下。」

  傑克斯的雙目頓時清明，像是一頭冰水當頭淋下，原本的倦意被驟然驅散，不住地打了個哆嗦。

  男人急忙地問夏伯倫：

  「誰和你說了這些？」

  水晶石是另一頭，傳出夏伯倫溫潤的聲音，他似乎是噙著笑意說出這樣的話的：

  「一位，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博學多才的法師。」

  傑克斯剛想追問，卻發現5分鐘的通訊已經結束了——龍首水晶中，淡淡的光澤漸漸黯淡。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博學多才的法師？這是對誰的稱呼呢？傑克斯凌冽的瞳眸中閃過思緒。

  有著一頭柔順銀髮的弟弟安洛乖巧地坐在床邊，抬頭看向舅舅——

  傑克斯佇立在窗邊，他的身後是緋色的新月，如同黑色天幕上的血痕。

  男人臉上的爽朗和頹廢此刻已然褪去，五官輪廓赫然好似剛硬的雕塑——安洛知道，這是舅舅認真起來的標誌

  安洛小聲地問：

  「夏伯倫哥哥，說什麼了嗎？」

  傑克斯緘默如山，嘴角抽動了片刻，剛想說什麼，安洛就猜到了：

  「夏伯倫哥哥，博學者的眷者，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們的秘密？」

  魁梧的男人點點頭，在聽到這個詞的恍然之間，傑克斯似乎讀懂了夏伯倫的話中之話：

  亘古之光的稱號包括「星界的博學者」、「法師之神」！

  戰士傑克斯放下傳訊魔晶，向著身側的侄子侄女道：

  「是的，夏伯倫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

  下一個剎那，戰士全身的肌肉繃緊，象徵太古銀龍血脈的銀色紋路在他的身上急速蔓延、生長，泛著亮銀色的光澤。

  哪怕未能像姐姐一樣成為覺醒血脈中的魔法，成為術士，太古龍的血統也洗滌了傑克斯的筋骨。龍血賦予他驚人的天賦，讓男人能在千萬次浴血戰鬥中成長，不斷超越凡人的極限，成為整個西大陸最傑出的數位幾位戰士之一。

  年幼的「傑克斯」曾經試圖喚醒血脈中的術法源泉，卻慘遭失敗。他因為未能成為銀龍術士而失落——按照仲冬皇族的規定，沒有成為龍脈術士意味著他將徹底無緣星穹的王位。

  不甘的少年成為了一個戰士，成為了冒險者，和[奧法聯合會]會長理察以及一位亡語少女的牧師共同踏上了冒險。

  直到13年前，他才偶然地知道，不幸和幸運就像是硬幣的兩面。正是童年的失敗拯救了他的生命。

  ——從巨龍和巨人千年聖戰的紀元開始，從原始人還在鑽木取火的時代開始，直到今天。為列王加冕的皇冠，只是落在他們墳頭上的光鮮墓碑罷了。

  歷史上，所有被世人稱為君主/酋長/蘇丹/國王/皇帝的人，只不過是盛放在華美王座上，獻給至高之王的祭品。

  ——

  在緋紅的月光下，夏伯倫捧起了《英雄繪卷》，發現在小說的故事中，鄧肯·閃光石和瑪麗娜·星星露已經碰面。

  這本小說，是這麼描繪鄧肯·閃光石和瑪麗娜的見面的——

  ······

  矮小的侏儒費勁地抬頭，仰望面前的女人，問到：

  「尊敬的女士，偉大的天命法師。敢問，是什麼指引了我們的相遇？」

  「我是千層都市、無頂高塔（虹堡）的締造者之一，我參與建造的魔法塔曾攀登至平流層，」瑪麗娜·星星露如是說，「而參與這場英雄遊戲前，我試圖攀登到星空。」

  然後，瑪麗娜將冰塊加進手中的紅酒杯中，在冰塊和玻璃杯壁碰撞聲中，這位預言法師接著道：

  「我想，你也是曾試圖攀至星空之人吧，侏儒。」

  矮小的侏儒捧腹大笑，兒童款的法袍翻騰著：

  「叫我鄧肯就好了。」

  侏儒法師的名字是鄧肯——侏儒們大都擁有半打左右的名字，母親父親叔叔阿姨都會為侏儒取個名字，而幾乎任何人都會為他取個綽號。不過，在遇到其他種族時，侏儒只宣稱1-3個名字，通常會使用聽起來最有趣的名字。

  沒人知道，為什麼鄧肯總喜歡自稱鄧肯。

  名叫鄧肯的侏儒法師說：

  「在我參與這場遊戲之前，有一位老友曾經提醒我不要飛得太高。可惜，我沒有聽從他的建議，忤逆了未知的神明，才被懲罰參加這場遊戲。」

  ······

  夏伯倫想：

  也許是受制於小說的設定本身。鄧肯和瑪麗娜在故事中，都無法透露出自己被困在小說中和曾進行【魔法船】研究的事實。

  不過至少，在另一個世界，在小說情節中，自己的友人鄧肯依然平安。

  將書頁合上，夏伯倫閉上雙眸，在心中默默道：

  說好了，要一起乘坐【魔法船】返回地球。

  可惜啊，鄧肯。你不知道，伱的老舍友可是——

  神的天敵！

  ——

  次日，月落天白。

  晨曦似水無言。

  昨晚，夏伯倫睡在了神殿裡，但徹夜難眠。

  當黎明的第一絲曙光落下時，美少年便睜開了雙目。

  四周被稀薄的晨曦緩緩浸透，空氣中的塵埃繪製出晨曦的軌跡，丁達爾效應將一束束黎明的輝光定格成如畫的光亮路徑。

  當夏伯倫睜開雙眼，他便決定：要在傑克斯的護送下，前往虹堡666層，獲得德魯伊安緹諾亞·月之呢喃留下的東西！

  ——「魔法船」和「小說家」是安緹諾亞生前留下的彌留訊息。這位德魯伊聖師必然對鄧肯·閃光石遭遇的危機，有著比自己更深的了解！

  而少女主祭默拉，則將帶著阿爾維斯，傳送前往星界的一個特定坐標——曾經風息鎮鎮民將稻草人送往的地方。她發誓，必將發掘出[3-075]風息鎮幕後真正的秘密。

  不過，在那之前，默拉要前往取走封印在13號站點中最高級的異常——[5-10]。

  感謝【從此戒掉LOL】的2333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