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定位它

  傑克斯找到了兩張吃灰的【物品定位術】捲軸，遞給了靜坐的夏伯倫。

  「夏伯倫，快點啟動捲軸吧。我馬上要出去一下，接安洛回來。」

  與此同時，夏伯倫的眼前，數據欄里正在出現新的字樣：

  【短休息完成】

  【引導神力次數回復(1/1）】

  【消耗復原力（生命骰），生命值回復】

  接過傑克斯遞過來的泛黃捲軸，夏伯倫用手輕輕抹去塵灰，指尖在玄奧的符號間划過，小心翼翼地引導著指尖的魔法能量。

  一縷縷金色的河流在捲軸上流淌，閃耀的光芒穿透了灰塵，一個又一個埋沒了許久的魔法符號，在羊皮紙上依次亮起。

  看著夏伯倫將捲軸里塵封的咒文喚醒，傑克斯於一旁打起了預防針：

  「嘿，小夏伯倫，就算法術沒有效果也不必失落——當我還是個冒險者時，隊伍里的那個古板法師總是和我強調，【物品定位術】不是萬能的，鉛可以輕易隔絕它的魔法偵測波，阻斷這個法術的定位探知。」

  金色的光焰正在捲軸上燃起，為精緻的臉頰打上了高光。他抬起頭，開口應答：

  「我考慮過這種情況，好在這裡有兩張捲軸。」

  魁梧挺拔的傑克斯聳聳肩：

  「哪怕再次施法，新的法術也仍舊可能會被鉛盒阻擋。」

  夏伯倫搖搖頭，燦爛華美的金髮無風而動：

  「不。如果第一次定位失敗，第二次我會直接把『容積大於鐵皮書的鉛製品』作為定位目標。」

  金髮少年就聳立在那裡。他身後，淅淅瀝瀝的雨聲，構成了平和冷靜語調的背景音。

  【……如果有任意厚度的鉛，擋住了你與被定位的物體間的通路，則此物品定位術無法定位該物體……】

  身為上帝視角的遊戲玩家，夏伯倫清晰地看見法術描述，並相信直接定位「鉛盒」本身是一種有效的反制手段。

  畢竟，沒有人會為了掩蓋一個鉛盒而將鉛盒藏在鉛盒裡。

  ——

  施法完成，霎時間，捲軸在撲騰的金色光焰中化作了飛灰。原初魔法響應了他的呼喚，群星與他同調，貫穿宇宙的網脈和他融為一體。他的感知延伸著，延伸著，延伸到數百米之外······

  奔騰的溪流。

  飄落的楓葉。

  地上的蟲豸。

  漸落的雨滴。

  在雨簾中穿梭的行人。

  天地間的萬物，變成了牧師的耳目。

  繼而，這萬事萬物又褪去了顏色和形體，變成了浩瀚夜空下無邊無涯的海洋，只有唯一的「定位目標」，才是一片黑色海洋中唯一閃耀的「燈塔」。

  夏伯倫在腦海中描繪那本鐵皮書的樣子——比巴掌略大，純黑厚重的金屬封面沒有字。

  他的大腦和魔網相連，調整著法術的參數，在剎那間設置好了檢索目標的關鍵特徵和匹配的「模糊程度」，允許所有同款式的鐵皮書成為【物品定位術】的檢索目標。

  ——

  【物品定位術】有兩種用法：一是定位特定的物體，二是定位某一類物。

  通常沒有經驗的冒險者可能只會簡單地定位「剛才不翼而飛的鐵皮書」，但夏伯倫經過深思熟慮後，推斷對方應該有盟友存在——因此，存在不只一本同類鐵皮書的可能！

  所以他有意地選擇了第二種定位方式——所有同款式的鐵皮書都會被定位，但只能鎖定最近的一本。

  ——

  被魔法放大的感知綿延著，夏伯倫的瞳孔緊縮。那綿延了數百米的感知里，來自於定位目標的一點光亮清晰得就像黑夜中的燈塔。

  「嘿，我們的小夏伯倫，你感覺到了什麼？」傑克斯望向瞪大了眼睛的少年。

  夏伯倫的身子不住微顫，金色髮絲無風自動，碧綠的瞳孔驟然放大。

  他纖細的手指輕輕抬起。

  抬起。

  抬起。

  指向了······

  樓上！

  「那本鐵皮書就在……就在你的新家，就在這間屋子裡！

  「在2樓的西北角！」

  夏伯倫的眼中寫滿了詫異。

  傑克斯一驚，飛速地跑上樓。

  夏伯倫的腦子高速運轉著——難道說那本鐵皮書被邪術師弄掉後，趁著他和稻草人激戰時自行活化，移動離開，悄悄來到了傑克斯的新住所里？

  就在這個時候，夏伯倫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

  他不禁背後一涼，頭皮發麻。

  不顧身後艾莉婭茫然的眼神，夏伯倫猛地打開門，衝出了屋子，投入了屋外愈發盛大的雨簾中。

  還有一種可能。

  一種，更糟的可能。

  《Nightfall》小課堂：

  【物品定位術】的法術作用範圍，只是以施法者為中心半徑數百米的球體，覆蓋面十分有限。

  但有經驗的施法者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完成大範圍的檢索：

  只要在法術的持續時間內，施法者自己不斷移動，就可以讓法術掃描更廣闊的區域！

  理論上，只要移動速度足夠快，整個世界都可以處於法術的作用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