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色厲內荏

  「董大人，族長請你去大殿。」

  「族長？哪一個族長？」

  董睿微微一愣，轉而露出了玩味之色。

  「當然是北宮伯玉族長了。」天峻頭人傲然的說道。

  「呃……北宮伯玉通過了各大族長、長老，以及祭師的認可了嗎？」董睿笑著問道。

  「哼，這是我們北宮部的事情，與大人無關吧？」

  天俊頭人有些惱怒了，懟了董睿一句。

  一刻鐘後，董睿、蓋勛和左昌換上了官袍，舉著使仗，策馬離開了天峻營地。

  眼前是一片黑壓壓的羌人騎兵，數量超過了三百。

  這些羌人騎兵沒有統一軍服，沒有統一武器，卻各個彪悍狠厲，全部目光不善的看著董睿一行人。

  一名粗獷的羌人壯漢策馬而來，瞪著隊伍前的董睿，露出了不屑之色。

  「你小子就是董卓的兒子吧？」

  董睿心中鬱悶啊。

  他是護羌校尉，四海堡的主人，在涼州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為什麼到了西羌，這些羌人都稱呼他為董卓的兒子啊？

  看來，在西羌地界內，董卓的名聲比他要大的多啊！

  還沒有等董睿說話，蓋勛就發出了怒喝。

  「大膽，這位是朝廷正使董大人，你竟然敢出言不遜，立即下馬給董大人賠罪！」

  羌人粗獷壯漢頓時愣住了，他身後的數百羌人騎兵也都愣住了。

  董睿則是滿心的鬱悶。

  蓋勛失心瘋了嗎？

  蓋勛如果是京城來的官員也就罷了，他卻是武威郡的從事，應該對西羌的情況非常了解。

  蓋勛這樣做，不但不能維護朝廷使節的尊嚴，還會惹來大麻煩。搞不好，還會招來殺身之禍啊。

  董睿已經給蓋勛交代了多次，他當時答應的好好的，沒想到遇到羌人騎兵，又開始作死了。

  董睿判斷，蓋勛不是為了維護朝廷使節的威嚴，而是故意要把事情搞僵。

  「蓋勛，來人又不是朝廷任命的官員，不懂規矩，有情可原。」

  董睿不可能當眾訓斥蓋勛，只能壓下怒火，好言解釋。

  「什麼？讓我下跪道歉，你是不想活了嗎？」

  粗獷大漢反應了過來，發出了轟隆隆的咆哮聲。

  「請問來者是誰？」

  董睿高聲打斷了粗獷大漢的咆哮。

  「我是北宮伯玉的二兒子北宮偉。」

  「董睿，你的屬下，冒犯了我，我要殺了他。」

  在北宮偉眼裡，漢人就是軟弱可欺的羔羊，他可以隨意欺辱、殺戮。

  北宮偉沒想到，這個漢人，不但訓斥他，還要他下跪道歉。他怎麼可能，輕易揭過此事？

  「北宮偉，你想殺害朝廷使節嗎？」

  「我告訴你，朝廷有百萬大軍，有上百位段熲那樣的將軍。朝廷只要派一支騎兵前來，就能剿滅你們北宮部！」

  蓋勛嚇得臉色慘白，卻色厲內荏的吼道。

  「段熲？」

  北宮偉和身後幾百羌人騎兵，聽到段熲這個名字後，都露出了驚懼之色。

  因為二十多年前，段熲帶兵與西羌各部展開了近百場戰鬥，不但大獲全勝，而且斬殺了四萬多羌人勇士，徹底征服了西羌各部。

  雖然過去了二十多年，段熲的名字，仍然是西羌各部羌人的夢魘。

  北宮偉的眼睛裡閃出了狠厲之色，進而發出了戲謔的狂笑聲。

  「哈哈哈哈！如果段熲來到了這裡，我和屬下肯定會跪地相迎。」

  「只可惜，你們這些愚蠢的漢人，不但抓了武威郡的段家全族，還逼死了段熲。」

  「從此之後，你們漢人，就是我們羌人勇士隨意殺戮的羔羊！」

  董睿聽到北宮偉這樣說，也是滿心的遺憾。

  因為，段熲就是在他的面前咬舌自盡的。

  現在的朝廷，已經沒有段熲那樣的戰神了。

  歷史上，爆發涼州之亂後。

  張溫、皇甫嵩、董卓等人帶領大軍討伐，雖然兵力數倍於羌人叛軍，卻都是敗多勝少。

  朝廷最後只能讓涼州陷入到了軍閥割據的局面。

  真是可悲、可嘆啊！

  「董睿，我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把他交給我殺了。」

  「第二，我把你們全部抓起來，然後殺了他。」

  北宮偉雙眼猩紅，大聲咆哮。

  蓋勛讓北宮偉下跪請罪，已經讓他怒火中燒了。

  蓋勛又拿段熲威脅於北宮偉，讓他徹底暴怒了。

  聽到北宮偉提出的條件，蓋勛徹底慌了手腳，臉色慘白，身體僵硬，一句話也說不出了。想策馬躲到後面，有了想法，卻做不出相應的動作。

  一時間，蓋勛後悔到了極點，他以為依仗朝廷的威望，呵斥幾句北宮伯玉的屬下，不會有任何危險。

  蓋勛怎麼會知道，遇到了蠻不講理的北宮偉啊。

  但願，董睿能藉助董卓的威名，嚇住北宮偉吧？

  到了這個時候，蓋勛想讓董睿庇護他，卻忘了他是按照李參的要求，破壞董睿的使命。

  董睿心中鬱悶到了極點。

  「北宮偉，一句言語不合，你就喊打喊殺的，有意思嗎？」

  「本官有要事與你父親談，趕快帶路吧。」

  「哎呦，董睿，你如果是董卓，我倒是可以放過他，只可惜你不是。快點選擇吧，不然我就要動手了。」

  北宮偉嘩啦一聲抽出了彎刀，他身後的數百騎兵見狀，也跟著抽出了武器。

  仿佛北宮偉一聲令下，他們就要策馬殺過來了。

  「北宮偉，你如果能戰勝野利強，我就把他交給你。如果你輸了，就趕快帶本官去見你父親。」

  董睿指著野利強說道。

  野利強曾經是野利部的第一勇士，在西羌是赫赫有名的英雄。

  這段時間，野利強又受到了嚴格的訓練，騎術、槍術和射術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對付北宮偉這樣的蠻牛，應該是綽綽有餘的事情。

  北宮偉最厭惡那些給漢人做奴僕的羌人，見到野利強又是個滄桑的中年羌人，不由狂笑了起來。

  「哈哈，董睿，我就先殺了給你做奴僕的這個羌人敗類，然後再殺了那個漢人螻蟻！」

  「北宮偉！我是朝廷的軍司馬，不是奴僕。你既然對我出言不遜，我就要打的你跪地求饒！」

  野利強勃然大怒，策馬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