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過目不忘

  大堂的首位處，一字排開擺放著五張案幾，一看就是為五名主審官準備的。

  「董大人，請上座！」

  周聰作為廷尉，是郡守級別的官員，現在要邀請董睿坐上座，心裡感覺到非常憋屈。

  董睿憑藉幾件禮物，以及與漢靈帝的斷袖之宜，就擔任了主審官之一。

  別說是周聰了，就是廷尉府的最底層吏員，心裡都不服氣。

  董睿看出了周聰和吏員眼中的蔑視，他笑了笑，走到了最左側的案幾後，坐了下來。

  荀攸跟在董睿身後，低頭順目，仿佛跟班一般，坐在了董睿後面的小案幾後。

  「董大人，你有何吩咐儘管說。」周聰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周大人，把王甫和段熲案件的卷宗，拿來給本官看看吧。」

  董睿並沒有客氣，直接提出了要求。

  「好！」

  周聰暗自腹誹，他了解過董睿在隴西郡的事情。

  董睿在隴西郡狄道城，只擔任了半年的西部縣尉，還是帶兵剿匪的縣尉。

  董睿除了在金城郡幫助段珪審理過段順父子的案件外，沒有審理過任何一個案件。

  就董睿這樣的少年，擔任五名主審官之一，就是被各方勢力拉攏和打擊的目標。

  極有可能，案件審理結束後，董睿也就完蛋了！

  周聰立即安排吏員去拿卷宗了。

  過了一會兒，一隊吏員魚貫而入，每個吏員手中都抱著十幾個竹簡。

  「周大人，有這麼多卷宗嗎？」

  董睿露出了驚訝之色，不可置信的問道。

  「董大人，下官已經接受此案三個月了，還是做了一些工作的。」周聰無奈的說道。

  董睿看到八名吏員齊刷刷的站在案幾前，目光中都有輕蔑之意，仿佛在詢問：你小小年紀，能看懂這些卷宗嗎？

  「你們傻站著幹什麼？把竹簡全部展開，平鋪在案几上。」

  董睿暗自冷笑，就這些竹簡，能記錄多少文字呢？

  八名吏員微微一愣，轉頭看向了周聰，見到周聰點了點頭，才不情不願的開始按照董睿的要求做了。

  在八名吏員看來，董睿這樣做，就是折騰人。他一個外行，看這些卷宗又有什麼用呢？

  荀攸想提醒董睿，想了想還是止住了。

  等到其他四名主審官來了，董睿以參看卷宗為由，一句話也不說，也是一種應對辦法。

  就連對董睿推崇備至的荀攸，都認為，董睿的心思不應該放在案件上，而是放在站隊上。

  董睿在每張竹簡展開放在案几上的時候，就把其上的內容，記錄在腦海的虛擬電腦里了。

  很快，董睿面前的案几上，就鋪滿了竹簡。

  「好了，收起來吧！」

  董睿淡然的一句話，幾乎都要激怒八名吏員了。

  因為，每個竹簡上都有封套，其上有簡介和標籤。

  拿出竹簡的時候，都要把封套整齊的放在一邊，以便裝起來的時候，不會裝錯。

  吏員平時查看竹簡的時候，都是打開一卷，看完後裝入封套，然後再打開另一卷。

  像董睿這樣，把所有竹簡都打開，平鋪在案几上，又讓收起來的官員。

  董睿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董睿分明就是折騰人！

  周聰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是廷尉，還是漢靈帝親近之臣，也是有機會進入宮中市場，與漢靈帝稱兄道弟的臣子。

  剛才對董睿客氣，那是涵養，而不是因為董睿的身份。

  「董大人，你是在尋找什麼內容嗎？」周聰強忍著怒火，冷冷的問道。

  「本官只是大概瀏覽一下每個竹簡上的內容。」

  董睿隨口回應了一句，繼續問道。

  「周大人，這些卷宗的內容不全吧？還有其他的卷宗吧？」

  周聰立即就火了，冷笑著質問道。

  「董大人，你是怎樣看出卷宗的內容不全了？」

  「難道，你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董睿笑了笑，淡然的說道。

  「說本官過目不忘有些誇張了，看一眼，倒是可以記住大概的內容。」

  呃……

  周聰愣住了！

  八名吏員愣住了！

  荀攸也愣住了！

  就算董睿能記住每個竹簡的大概內容。在如此短的時間裡，也不可能分析出內容不全啊？

  「董大人，請問，哪一部分的內容不全了？」

  周聰立即反應了過來，認為董睿純粹就是在尋找理由，折騰吏員而已。

  「比如說，王甫兒子王萌收受巨額賄賂的事情，竹簡中記錄有十二名嫌疑人，為什麼只有七名嫌疑人的部分口供。其他部分，和其他人的在哪裡？」

  董睿淡笑著問道。

  呃……

  周聰心頭一顫，董睿僅僅掃視了兩百多個竹簡一眼，就能發現如此隱蔽的事情嗎？

  董睿是有備而來，還是偶然發現的？

  「董大人，確實還有一部分卷宗沒有拿來！」

  周聰滿心狐疑的讓吏員去取剩下的卷宗了。

  「周大人，王吉既然被抓了，為什麼沒有王吉屬下的審訊記錄？

  難道，沛國相王吉是孤家寡人，沒有一個屬下嗎？」

  聽到董睿淡然的問話，周聰立即緊張了起來。有朝中大臣請託他，讓他對王吉的家人網開一面。

  周聰覺得王吉只是案件中的次要人員，就沒有深究。

  沒想到，董睿竟然在兩百個竹簡中，發現了這個漏洞。

  董睿真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還有快速分析和篩選的能力嗎？

  周聰立即收起了對董睿的輕視之心，故作疑惑的說道。

  「本案牽扯到的人太多，下官還沒有注意到此事。等其他四位主審官前來後，董大人可以提出調查王吉的屬下。」

  董睿笑了笑，並沒有再問什麼。他不是來聲張正義的，也不是真的要深入了解此案。

  董睿想的是，怎樣在審理此案的過程中，讓自己不得罪任何人，不偏向任何人，儘快能全身而退。

  八名吏員見到了周聰的神情變化，也感覺到眼前的董睿，根本不是簡單之輩，慌忙收起了對董睿的輕蔑之心。

  坐在董睿後面的荀攸有些焦急了。他最擔心的是，董睿真的介入到此案中。

  因為，王甫和段熲的案件，就是兩方勢力鬥爭的結果。

  誰對誰錯，根本就不重要。

  這時，有吏員進來匯報，大學士蔡邕前來了。

  周聰慌忙迎了出去。

  「董大人，你也出去看看吧？」

  荀攸見到董睿坐著沒動，低聲提醒道。

  「哈哈，本官當然要出去迎接蔡大學士了！」

  董睿笑著站了起來，他之所以去迎接蔡邕，是剽竊了蔡邕女兒蔡文姬幾十年後的作品：胡笳十八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