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大忠和大孝

  「陛下，微臣要正式詢問隴西郡的四名孝廉。」

  荀攸所說的正式詢問，需要尚書府、廷尉府和內侍宦官同時記錄，相當於呈堂證供的一部分。

  「准！」

  漢靈帝感覺越來越有意思了。

  「李志德、趙亮、黃偉、張毅，你們四人可知道朝堂上的正式詢問，是什麼意思嗎？」

  荀攸對著李志德四人厲聲問道。

  「知道……知道……」

  李志德四人匍匐在地上，慌忙回答。他們都是隴西郡世家大族的子弟，當然學習過朝堂上的各項規定。

  「本官問你們的話，你們要如實回答。如果不如實回答，後果如何，你們應該很清楚！」

  荀攸提醒了一句後，繼續問道。

  「請問，董睿在狄道城是不是有董傻子的稱號，你們一個個回答！」

  李志德心頭一顫，本想否認，卻又不敢。

  因為董傻子的稱呼，狄道城的人都知道，根本隱瞞不了。這對董睿的名聲有損，而且還不影響董睿做的其他事情。

  「荀大人，董睿在半年前，確實有董傻子的外號。」

  趙亮、黃偉、張毅三人都是以李志德馬首是瞻，紛紛承認了董傻子的外號。

  「請問，董傻子在狄道城，有沒有做過欺壓百姓，強買強賣的事情？」荀攸繼續問道。

  「董睿在清醒之前，確實沒有做過那些事情。」

  李志德在回答的時候，特意強調了是在董睿清醒之前。

  「李志德，董睿在半年前，與你在狄道城怡紅院相遇後，你是不是主動找董睿對賭了三場？」荀攸繼續問道。

  李志德想起與董睿對賭的事情，就非常的憋屈。當時是他先挑戰的董睿，但是，後面的兩場都是董睿給他挖的坑啊！

  「是的！」

  李志德為此做了準備，只要荀攸問起對賭的細節，他就會痛斥董睿的陰險和無恥。

  「你和董睿的第一場比試是對對聯。怡紅院的頭牌清倌人云裳姑娘出的上聯是：水有蟲則濁，水有魚則漁，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眾多參與比試的公子，只有董睿一人對全了下聯。」

  「是這樣嗎？」

  荀攸對李志德的詢問，充滿了技巧和誘導。不但可以在不經意間，否定董卓夫人對董睿的污衊，還能呈現出董睿的才學。

  「是的！」

  李志德只能無奈的回答，等待著揭露董睿陰險和無恥的機會。

  果真，漢靈帝、群臣和孝廉們，都開始思索下聯了！

  一時間，朝堂上陷入了一片沉寂中。

  眾人仿佛遺忘了荀攸正式詢問的事情。

  難！

  真難！

  真的太難了！

  群臣中，可是有幾位當朝大賢人啊，同樣都是緊鎖眉頭，短時間無法對出滿意的下聯。

  漢靈帝苦思冥想也對不出幾個字來，抬頭看向了蔡邕、樂松和賈護幾位大學士，見到三人也是眉頭緊鎖，有些按捺不住了。

  「荀愛卿，快說說，董睿對的下聯是什麼？」

  荀攸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計策成功了。

  「陛下，董睿對的下聯是：木之下為本，木之上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漢靈帝、群臣和孝廉們微愣片刻後，都露出了驚駭之色。

  漢靈帝身體微顫，眼睛裡閃耀出了精光，激動的喊道。

  「妙！妙！董睿對的妙！」

  「木字下面加一橫是本字，上面加一橫是末字，然後眾木就成為森林，林中松樹柏樹樟樹綠蔭森森。

  水和木都在五行當中，而且上下聯意境相對，平仄相對。

  簡直就是絕世下聯啊！」

  李志德、趙亮、黃偉、張毅四個隴西郡的孝廉傻眼了。

  不是對董睿的彈劾嗎？

  為什麼變成了這樣？

  張御史看到漢靈帝如此問，心中大駭，暗罵荀攸太過狡詐。

  原本要證明董睿的道德敗壞和不忠不孝，在荀攸的引導下，怎麼就變成了董睿的才學展示了？

  「荀侍郎，現在是討論董睿道德敗壞和不忠不孝，請不要談論其他！」

  張御史硬著頭皮，開口提醒道。

  漢靈帝厭惡的看向了張御史，這個傢伙先是詆毀董睿，現在又掃朕的雅興，真是該死！

  漢靈帝並不是明君，他為了自身的安全，才費盡心機爭奪權力。有了權利後，就是為了享樂和附庸風雅。

  張御史這下觸到了漢靈帝的霉頭，當然要倒霉了。

  張讓站在漢靈帝的側後方，一直觀察著漢靈帝的一舉一動，立即感覺到了漢靈帝的殺機。

  唉！張御史要死了！隴西郡的四個孝廉也要完蛋了啊！

  這一次，曹節、袁湯一方，要傷筋動骨了啊！

  「張御史，請不要急，本官很快就要提到董睿的不忠不義了！」

  張御史滿心的疑惑，不知道荀攸要幹什麼。

  「李志德，你與董睿的第二場比試是彈琴。董睿彈奏、吟唱的一首詩歌，震撼了怡紅院的所有人，還完勝了你。是這樣嗎？」

  荀攸繼續問道。

  「是的！」

  李志德想開口痛斥董睿的陰險和無恥，感覺時機還不對。

  「荀愛卿，董睿彈唱的是何詩歌？為什麼會震撼所有人？」

  漢靈帝立即來了興趣，焦急的問道。

  「陛下，董睿彈奏的詩歌，已經在京城廣為流傳了！」荀攸笑著問道。

  廣為流傳？

  莫非……

  漢靈帝和群臣立即想到了一個名字。

  「董睿花費巨資，從西域商人處購買了那首詩歌，就是胡笳十八拍！」荀攸繼續說道。

  呃……

  沒想到，在京城流傳的胡笳十八拍，是董睿花費巨資購買的！

  群臣和孝廉們，都露出了驚愕之色。

  「荀侍郎，你說的這些，與董睿的不忠不孝有什麼關係？」

  張御史心煩意燥了，任由荀攸說下去，董睿不就成為大才子了嗎？

  漢靈帝冷冷的盯著張御史，殺機已經顯露無遺了。

  「張御史，本官接下來就要說董睿的不忠不孝了。」

  荀攸感覺時機已經成熟了。

  「陛下！董睿在董府內，地位低下，處境艱難。他出售了生母留給他的財物，購買了書籍、藥方和樂譜。」

  「董睿購買的藥方，治好了其祖母的青光眼，還生產出了療傷藥，治好、治活了很多傷員。

  這難道不是董睿的大忠、大孝嗎？」

  「董睿購買的漢地流落在外的胡笳十八拍，已經廣為流傳，不是董睿的大忠、大孝嗎？」

  荀攸的兩道質問，震驚的漢靈帝、群臣和孝廉們全部都目瞪口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