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伴君如伴虎

  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

  人們走過了她的氈房，都要回頭留戀地張望。

  她那粉紅的笑臉，好像紅太陽。

  她那美麗動人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

  我願拋棄財產，跟她去放羊。

  每天看著她動人的眼睛和那美麗金邊的衣裳。

  我願做一隻小羊，坐在她身旁。

  我願她拿著細細的皮鞭，不斷輕輕打在我身上。

  ……

  從未聽聞的音調，獨特的聲音，清亮抒情的演唱，樸素簡潔的比興歌詞，自然和諧，生動流暢的旋律。

  漢靈帝幾人眼前，浮現出了一副草原上的美景。

  董睿和美麗的羌人少女，在草原上騎乘，嬉鬧，竊竊私語。

  輕快活潑的詞曲，升華了愛情和生命的意義，美妙無比的旋律，穿越了時空的阻隔，宛如天籟之音，瀰漫在了幾人的心中。

  對於漢靈帝和何皇后來說，根本不存在自由浪漫的愛情，從小就沒有這個意識。

  董睿的琴聲和歌曲，讓兩人有了朦朧的想往，朦朧的期待。

  就算張讓、趙掌柜兩個宦官的雙眼中，都有了迷茫。

  齊雲痴呆呆的看著董睿，仿佛看著陌生人一般。

  她是怡紅院的頭牌清倌人，接觸過各式各樣的男人，經歷過太多的甜言蜜語和誘惑，卻沒有一個真心實意之人。

  多麼希望能成為那個羌人少女啊！

  琴聲停止了，歌聲也停止了，漢靈帝等人依然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

  良久，漢靈帝才從遐想中緩醒過來。他是皇帝，擁有嬪妃無數，隨時都任由他採摘，卻沒有一個遐想中的羌人少女。

  「賢……賢弟，你……你歌中的羌人少女在哪裡？」漢靈帝急切的都有些結巴了。

  臥槽！

  漢靈帝是不是對虛擬的羌人少女有興趣了？

  董睿暗自腹誹，卻悲哀的說道。

  「卓瑪是青湖南岸羌人部落族長的女兒，他們的部落在冰雪封山之前，就要遷移到西域草原。所以，小弟忙完京城的事情後，就要趕回去找她！」

  董睿說出了自己的最終目的。

  「呃……是這樣啊！喝酒！喝酒！」

  讓董睿意外的是，漢靈帝並沒有說出讓自己返回隴西郡的話，而是舉起了酒杯。

  「賢弟，羌人女子都是你歌中的那樣嗎？」

  果真，漢靈帝對羌人女子有了興趣。

  「羌人女子熱情、奔放、能歌善舞、敢愛敢恨。還能騎馬射箭，與漢人女子有很大不同。」

  董睿腦海里浮現出了董氏、阿蘭、海棠和黑曜蓮，幾名羌人女子的形象，嘴裡卻說著違心的話語。

  「呃……是這樣啊！」

  漢靈帝的目光中浮現出了嚮往之色。

  「宏兄，你如果對羌人女子有興趣，可以與小弟一起去西羌。小弟的大姐夫是西羌王北宮伯，小弟的養母是西羌第二大部落族長的妹妹。

  你放心，跟著小弟去西羌後，絕對會受到盛情招待！」

  董睿的話語一出，漢靈帝立即來了興趣，就要開口說什麼，卻被何皇后打斷了。

  「夫君，您在京城有很多事情，怎麼可能去西羌呢？」

  「老闆，既然董兄弟在西羌有親戚，就讓董兄弟買一些羌人女奴來京城吧？」張讓慌忙建議道。

  「哼！羌人女奴與羌人少女能一樣嗎？」

  漢靈帝不高興了，他嚮往的是自由浪漫的艷遇，不是臨幸羌人女奴。

  何皇后和張讓不敢再說下去了，不然就會透露漢靈帝的身份了。

  「哈哈，宏兄，乾杯！」

  董睿感覺給漢靈帝展示的差不多了，準備要離開了。

  「賢弟，你還創作了什麼歌曲，唱出來讓為兄聽聽！」

  漢靈帝把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對於自己被困在皇宮裡，非常不高興。

  「唉！小弟在狄道城西部的山上，曾經看到過一頭獨狼，有了很深的感觸，創作了一首悲歌，宏兄要聽嗎？」

  董睿看到了漢靈帝落寞的神情，立即有了主意。

  「悲歌嗎？為兄正想聽悲歌呢！」

  漢靈帝露出了苦笑。

  人人都說帝王好，有誰知道帝王的苦，有誰知道帝王的無奈？

  悲涼的琴聲飄散而出，悠遠淒涼的歌聲響了起來。

  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走在無垠的曠野中。

  悽厲的北風吹過，漫漫的黃沙掠過。

  我只有咬著冷冷的牙，報以兩聲長嘯。

  不為別的，只為那傳說中美麗的草原。

  ……

  悲涼、悽苦、廣闊，傳說中美麗的草原，眼前還浮現出了草原上的羌人少女。

  兩行清淚從漢靈帝的眼角流淌而出，他想到了自己的苦，想到了自己的無奈，想到了自己想往的自由。

  何皇后、張讓和趙掌柜幾人心中大駭。

  董睿的一首歌竟然讓漢靈帝流淚了。

  天子流淚！

  這……這可怎麼辦啊！

  幾人全部惡狠狠的瞪著董睿，仿佛董睿犯了天大錯誤似的！

  董睿看到漢靈帝流淚的模樣，也很驚愕，沒想到漢靈帝還是個性情中人啊！

  當董睿看到何皇后幾人惡毒的目光後，立即醒悟了過來。

  伴君如伴虎！

  稍不小心，就可能引起龍顏大怒啊！

  必須立即化解此事才行！

  「煮豆持作羹，漉豉以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董睿悲涼的幾句詩句，讓漢靈帝呆立在了當場。

  「賢弟，你的歌曲異常悲涼，你的詩句更加悲涼，給為兄說說原因嗎？」

  漢靈帝抬起衣袖，擦拭掉了眼淚，疑惑的問道。

  「唉！小弟本是妾侍所生，從小就不被家裡待見……」

  董睿已經引起了漢靈帝的興趣，他判斷，漢靈帝可能調閱自己的資料。自己與董氏、董老太和董璜的恩怨，極有可能被漢靈帝知道。

  與其這樣，還不如趁此機會，說出自己的經歷！

  當然，董睿說出的經歷，是在事實的基礎上，經過藝術加工後，對他極為有力的故事。

  董睿一邊喝酒，一邊講述。

  漢靈帝幾人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一副畫面：一個從小失去生母，在家裡無人管、無人問的小孩，為了生存不得不裝瘋賣傻。

  就算是這樣，依然被堂兄屢次陷害，幾次都險些喪命。

  為此，董睿憑藉一己之力絕地反擊，在短短半年時間裡，不但徹底扭轉了局面，還開創了偌大的四海商盟。

  漢靈帝被震驚住了！

  何皇后、張讓和趙掌柜被震驚住了！

  就連對董睿極為了解的齊雲，都被震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