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短歌行

  「宏兄，此酒與隴西佳釀的醇香絕然不同。不但帶有特殊的芳香，顏色還非常誘人，入口更是美妙無比，而且還不容易讓人酒醉。」

  董睿的特製隴西佳釀，就是用隴西佳釀加上檸檬汁，配置出的簡易雞尾酒。

  為的就是，讓隴西佳釀具有色、香、味俱全的特色。

  使用瓷白色的酒杯，是為了襯托酒的顏色。

  「好！為兄就品嘗一下董兄弟的特製隴西佳釀！」

  漢靈帝自從喝了隴西佳釀後，就被其醇香折服，不再飲其他酒了。

  只是，隴西佳釀的後勁太大，經常會酩酊大醉，常常耽誤了上朝，使得朝中大臣頗有微詞。

  漢靈帝聽到特製隴西佳釀有如此多的新特點，又不容易讓人酒醉，立即來了興趣。

  乾瘦夥計走到董睿的案幾前，拿著酒瓶和酒杯，走到了一側，打開酒瓶後，把酒倒在了酒杯里。

  剎那間，大堂里飄蕩起了濃郁的芳香氣味，有檸檬的味道，還有薄荷的味道，使人有了種精神爽亮的感覺。

  漢靈帝的眼睛裡閃耀出了精芒，直勾勾看向了正在試毒的乾瘦夥計。

  只見，乾瘦夥計用銀針試毒後，微微品嘗了一口。

  「嗯……」

  乾瘦夥計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然後閉上了眼睛，仿佛在感受著什麼。緊接著，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過了好一會兒，乾瘦夥計的喉嚨鼓動了一下，酒液才吞咽入腹中。

  「味道如何？」

  漢靈帝有些迫不及待了。

  「先是特有的酸爽，後是怪異的清涼，經過喉嚨時，感覺有股熱流經過。」

  乾瘦夥計說完，偷偷瞥了董睿一眼，露出了欣賞之色。

  乾瘦夥計是宦官之首張讓，當然看出了董睿的一系列舉動，都是討好漢靈帝的有意為之。

  當張讓看到漢靈帝品嘗菜餚時的失態後，就知道，董睿日後肯定會得到漢靈帝的恩寵。

  張讓知道董睿的情況，不但是河東郡太守董卓的獨子，還會被段珪、何進和陽球三人推薦為審理官。

  其實，張讓與曹節的關係極好，一直在暗中幫助曹節。

  因此，段珪幾人就是他的隱蔽敵人，董睿也算是他的敵人。

  只是，當下的情況，讓張讓的心思變了。

  在董睿沒有徹底成為段珪的心腹之前，何不拉攏一番？

  張讓對酒偏向的評價，就是向董睿釋放了善意。

  漢靈帝聽到張讓給出了如此評價，迫不及待的喊道。

  「快快給本公子倒酒，就用董兄弟的那個酒杯！」

  當漢靈帝看到酒杯里青黃色酒液的時候，對酒更加渴望了，慌忙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跪坐在一旁的何皇后見到漢靈帝陶醉的樣子，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了酒杯，她也想品嘗一口啊！

  董睿見狀，心中暗喜，用手拍擊著案幾，低聲吟唱了起來。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佳釀。

  ……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

  聖上吐哺，天下歸心。

  董睿吟唱完，大堂里陷入到了一片寂靜中。

  漢靈帝端著酒杯的手停在了空中，驚愕的看向了董睿，徹底被董睿吟唱的詩詞震撼了。

  張讓露出了驚愕之色，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董睿。

  董睿這首詩句中，分明含有君王的氣勢和胸懷。

  如果這首詩是董睿所作，就不是董睿年少輕狂，而是有野心了！

  董睿在其他人面前吟唱也就罷了，他卻偏偏要在漢靈帝面前吟唱，極有可能讓漢靈帝產生猜忌啊！

  唉！

  董睿剛剛討好了漢靈帝，就因為一首詩，得罪漢靈帝嗎？

  在剎那間，張讓想拉攏董睿的心思消失的蕩然無存了，反而升起了趁機落井下石的心思。

  只要促使漢靈帝懲罰了董睿，段珪幾人，想藉助董睿的特殊審訊法，讓王甫和段熲認罪的計劃就會落空了啊！

  張讓就是赤裸裸的機會主義者，只要對己有利，他的態度會瞬間轉變。

  趙掌柜的目光中閃過了惡毒之色，剛才董睿的所作所為，讓他和屬下顏面大失，正想著找機會報復呢！

  沒想到，董睿自己找死，正好合了自己的心愿！

  齊雲暗嘆一聲，董睿真的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啊！這裡可是宮中市場，那位陰厲青年，極有可能是位大人物。

  董睿在這種場合，這種大人物面前，吟唱如此詩句，就是沒事找事啊！

  如果齊雲知道了陰厲青年的身份，絕對會當場被嚇暈了。

  董睿吟唱出這首詩，是件非常冒險之事。

  因為，這首詩是曹操在日後所做。

  那時候，曹操已經平定了北方，準備一統全國了。

  曹操的帝王之意，在詩句中，淋漓盡致的表現了出來。

  董睿知道歷史上漢靈帝的經歷，知道漢靈帝的隱忍，也知道漢靈帝的無奈。

  因此，才冒險吟唱了改動後的短歌行。

  在眾人各懷心思的時候，漢靈帝從震撼中緩醒了過來。

  「好詩！絕妙好詩啊！」

  漢靈帝原本是冀州河間國的解瀆亭侯，皇位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沒想到永康元年，一群羽林軍突然來到他的封地，不由分說就把他押解到了京城，稀里糊塗的成為了皇帝。

  當年只有十二歲的漢靈帝，就成為了宦官、豪強手中的傀儡。

  漢靈帝經過近十年的隱忍，才逐漸獲得了一些權利，其中的屈辱和心酸，外人怎麼能夠理解？

  當漢靈帝聽到董睿的詩句後，徹底觸動了他的內心。

  董睿吟唱的詩句，就是漢靈帝的內心所思、所想啊！

  「董兄弟，這首詩，是何人所做，為兄為什麼從未聽聞過！」

  漢靈帝通過段珪，了解到了董睿的一些情況。在他看來，董睿絕對不可能做出擁有帝王氣概的詩詞！

  聽聞，張讓眉頭微蹙，沒有料到，漢靈帝會如此問。

  如果董睿回答妥當，董睿不但不會受到責罰，反而會受到更大的恩寵啊！

  趙掌柜則是充滿了失望，真希望董睿說是自己所做呢！

  齊雲露出了疑惑之色，沒想到董睿的運氣會如此好啊！

  董睿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冒險成功了，不答反問道。

  「宏兄，你聽說過胡笳十八拍嗎？」

  呃……

  「為兄聽說過胡笳十八拍，與你吟唱的詩句有關係嗎？」

  漢靈帝不知道胡笳十八拍是從董睿處流傳開的，疑惑的問道。

  何皇后、張讓、趙掌柜和齊雲幾人也都是滿頭霧水，不明白董睿為什麼這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