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對戰的規矩

  追其真正的根源，在於漢靈帝徵調董卓前往了河東郡。

  董睿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李參，只是告知，不是說服。

  因為，董睿提出的要求，李參不得不接受。

  「李叔，您是郡守，應該對涼州和朝廷的情況很了解。」

  「小侄認為，朝廷徵調我父親前往河東郡就是個錯誤，縮減戌巳校尉的兵力，以及在各郡縣建立剿匪軍隊，更加是錯誤。」

  李參聽到董睿如此說，露出了驚愕之色。董睿竟然在他面前詆毀天子的旨意，已經算是大逆不道了。

  不過，董睿說的都是事實，如果讓李參從涼州大局考慮，他也會這樣認為。

  「賢侄，你說的這些，不會引起今冬大規模匪患吧？」

  李參並沒有指出董睿大逆不道之言，而是笑著問道。

  「這只是主要根源之一。武威郡守趙苞被免和段家被抄家，以及金城郡守的更迭，使得武威郡和金城郡極為空虛，這是誘因之一。」

  「吳家大量收購羊皮，以及發行皮錢，就是引發大規模匪患的導火索。」

  董睿耐心解釋道。

  李參的眉頭微蹙，對董睿提出的誘因還是認可的。

  「賢侄，吳家大量收購羊皮，以及發行皮錢的事情，與匪患沒有關係吧？」

  「李叔，小侄聽聞，吳家收購的羊皮超過了兩百萬張，這就意味著涼州周邊的羌人各族斬殺了兩百萬頭羊，占到了羌人各族擁有羊數量的一半。

  羊不但是羌人各族的主要財產，羊肉、羊皮、羊毛和羊奶還是羌人過冬的必須之物。

  現在羌人各族斬殺了一半的羊，羊肉無法保存，出售羊皮還沒有換到錢，也就換不到糧食等必需品。

  到了冬季，這些羌人生存都變得很困難了。

  以前，涼州周邊的羌人各部，在我父親的威懾下，不敢大規模搶劫漢地。

  現在沒有了我父親的威懾，漢地各郡又非常空虛，加上羌人冬季的生存困境。發生大規模羌人搶劫，是大概率的事件了。」

  「隴西郡有董氏、先零部和小侄在，基本上能保持穩定。

  只要隴西郡能保持穩定，就是李叔的大功績啊！」

  董睿話鋒一轉，說到了李參面臨的困境。

  李參被董睿的話語震撼住了。他屬下有一隻精幹的密探隊伍，在羌人各地都有密探傳遞消息。

  只是，密探傳遞的消息，都是各部族的軍力、部族高層的情況等，從未傳遞過，羌人各族擁有的羊群數量，也不清楚底層羌人的生活狀況。

  董睿小小年紀，觀察和分析事件的角度完全不同。

  或許，董睿的判斷是真的！

  李志德和李志鵬兄弟倆人對羌人的情況根本不了解，都以為董睿的說法是聳人聽聞，是為了掩蓋他提出的苛刻條件而已。

  「賢侄，你的這種進攻方法叫什麼名字？」

  李參落下了一枚棋子，笑著問道。

  「這叫「虎入羊群」戰法，勇往直前，進攻、進攻，還是進攻！」董睿緊接著放下了一枚棋子。

  「哈哈！為叔甘拜下風！」李參抓起一把棋子灑在了棋盤上。

  董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李參是郡守，不可能正面接受董睿提出的條件。他採用了在棋局上認輸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李叔，小侄就不打攪了！」

  董睿站了起來，拱手告辭。

  「志德，帶為父送睿小友！」

  李參看似隨口說出了「小友」這個稱呼，也就意味著把董睿當成了三足鼎立的一方大佬了。

  等李志德送董睿離開書房後，李志鵬憤憤不平的問道。

  「父親，您就放董睿離開了嗎？」

  其實，李志德想問父親，為什麼要接受董睿的苛刻條件，話到嘴邊，卻沒有敢問出來。

  「走！陪為父去北門上看看！」

  李參要看看董睿怎樣應對董氏的一千騎兵。

  如果董睿能帶他的近千騎兵，安全返回山谷，就說明董氏也把董睿當成三足鼎立的一方了。

  ……

  兩刻鐘後，狄道城北，董氏的一千騎兵聚集在官道上，攔住了董睿騎兵返回山谷的道路。

  董睿策馬來到了騎兵陣列前，看到了董氏、軻比能和軻比花三人。

  「董睿，沒想到你小子整出了這麼多騎兵，是裝樣子的吧？」

  董氏的語氣里充滿了酸意，她在董府將近二十年，屬下的人馬還不到三百。

  如果沒有先零部的幫助，她也不可能掌控這麼多騎兵啊！

  而十六歲的董睿，憑藉一己之力，在短短三個多月的時間裡。不但占據了城北山谷，搞出了偌大的產業，還有了近千騎兵。

  董氏心中五味雜陳，嫉妒、羨慕、貪婪，各種情緒交織在了一起。

  「哈哈哈哈！董睿，我們羌人勇士文考輸了，軍陣考核輸了，三次攻城也輸了。

  現在，你我都有一千騎兵，就來一場野戰吧！規矩由你定，輸者交出一切！我的提議公平吧？」

  軻比能哈哈大笑，他自從來到狄道城後，在董睿面前屢次吃癟，又在攻城戰中損失慘重，早已對董睿恨之入骨了！

  現在有了如此好的機會，他當然不能放過了！

  「軻比能，本盟主輸了，可以交出一切。你輸了，卻沒有權利交出一切，趕快讓開道路吧！」

  董睿嘲諷的喊道。

  聽聞，軻比能臉色漲的通紅。董睿說的沒錯，董氏和他都沒有權利交出占據的一切。

  不過，如果戰勝了董睿的騎兵，抓住了董睿，就可以讓董睿交出山谷了。

  董氏看向了狄道城北門的城樓，看到了李參等人，大聲喊道。

  「郡守大人，我們母子之間要比試一場，郡守府不會參與吧？」

  董氏害怕董睿帶兵退入城中，想試探一下李參的態度。

  「哈哈！這是董府的家事，本官當然不會插手了。」

  李參哈哈大笑，接著對董睿喊道。

  「董縣尉，狄道城已經宵禁，任何人不得入內，請你遵守此令！」

  董睿回頭看了一眼，見到了李參等人幸災樂禍的神情，又看到城牆缺口處，正有大量城衛在添堵缺口，臉上不由露出了冷笑。

  李參不讓城衛救火，卻要來添堵缺口，他要讓糧倉的糧食都燒光嗎？

  很快，李參就會自食苦果了！

  「好！謝謝郡守大人！」

  董氏心中狂喜，看向董睿的目光里充滿了憐伶之色。

  「董睿，我給你一個制定對戰規矩的機會，不要放過這個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