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援軍抵達滎陽

  隨著夜幕降臨，徐榮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大帳。

  作為滎陽城下的統軍大將，徐榮這二十幾天，可沒有睡上一個安穩覺。

  每天白天他都親臨前線督戰，夜晚又要視察營地，還要防備城中陸信所部時不時發動的夜襲。

  西涼軍剛攻城的時候，滎陽守將趙雲、許褚夜裡帶著兵馬，時不時的襲擾，可是給西涼騎兵，造成莫大的損失。

  起初徐榮得知敵軍襲營，因為夜色敵情不明，只得立即派出騎兵阻攔，結果襲擾的滎陽守軍，卻是一觸即潰。

  就在西涼鐵騎追擊之下，飛馳的戰馬突然紛紛馬失前蹄，進而蹦跳而起，要麼倒地的發出了一陣陣悲鳴之聲。

  被戰馬掀翻倒地的士兵，這才發現地上，竟然灑滿了鐵蒺藜，這些鐵蒺藜在夜色之下，自是毫不起眼，可卻對追擊的西涼鐵騎，造成了莫大的損失。

  為了攻取滎陽，西涼軍從最初的三萬五千人馬，到現在陸續增兵，總人數已經達到五萬兵馬。

  可結果二十多天下來，滎陽沒有攻下不說，還折損了三萬人馬。

  不過這三萬人並不是全部戰死了，其中只有一萬三千人死亡，剩下一萬七千人主要是受傷，暫時失去了戰鬥力。

  如今這批傷員都送回了洛陽救治，雖然徐榮手中尚有兩萬可用兵馬，但騎兵部隊卻僅有五千人馬了。

  倒不是董卓手中沒有鐵甲騎兵了，事實上洛陽城中，依舊還有兩萬鐵甲騎兵。

  但這次董卓的西涼鐵騎，從洛陽二宮之戰開始，戰馬的折損已經高達一萬三千匹，其中有五千匹戰馬是在洛陽城內，被陸信所部繳獲帶回了滎陽。

  而剩下的八千騎兵，則是這些時日來，在滎陽城下折損的，大多數是死於城頭守軍的弓箭之下。

  滎陽之戰，打到現在，事實上屬於兩敗俱傷。

  雙方皆折損了一萬多士兵，這絕對是巨大的代價。

  但從經濟上來算這筆仗的話，這一仗只要陸信能夠撐到最後，安全帶著繳獲的那五千多匹戰馬，撤回揚州境內的話，那總的來說，他還是不虧的。

  畢竟這可是一個命薄如紙的時代，在即將到來的三國亂世，人命可遠沒有一批戰馬的價值高。

  要知道西涼的戰馬，在關中價格都是一兩萬錢一匹，到了江東那價值更是高達十萬錢。

  如果是良種戰馬，那價格更是高達幾十萬錢。

  相反買一個奴僕，哪怕是健壯的青年奴僕，還不要一萬錢，有此可以想像，這是個什麼樣的時代了。

  「報，徐將軍，京師送來的軍報。」剛剛躺下的徐榮，就被帳外衛兵的喊聲給叫了起來。

  「退下吧。」徐榮接過衛兵送來的竹簡，展開閱覽之下，原本疲憊的臉上，更是籠罩了一層陰影。

  「陸信的援軍已經抵達了虎牢關？」徐榮看著手中的情報，眉頭也隨之皺了起來。

  「該死的，陸信真招來了援軍？而且還是幾路人馬，此人到底想幹什麼？」

  徐榮接著展開書簡往下細看之下，額頭上的冷汗更是直冒。

  原來根據冀州方面送來的消息，常山王國的都尉張郃、郡丞高覽率領的兩萬人馬，日前已經過了邯鄲。

  不日這支軍隊就會下安陽，經官渡渡過黃河，直插虎牢關而來。

  也就是說過了今晚，陸信的第一批援軍就會抵達滎陽城外，之後第二批援軍又會趕到。

  想到陸信僅憑一萬多人，就跟他們死磕了這麼久，如果再來幾萬援軍，這仗還怎麼打？

  想想徐榮就是一陣頭疼，不過也不是沒有好消息。

  在書簡之中，董卓表示明日會派偏將軍段煨，率領一萬援軍馳援他。

  其次豫州牧黃琬，也從豫州帶了五千人馬回洛陽效力，不日黃琬這支軍隊，就會抵達虎牢關外，到時候皇帝會給黃琬下旨。

  讓他率部佯攻虎牢關，牽制陸信的注意力。

  看完手中的情報，睡意全完的徐榮，披上披風，走出大帳，看著遠處隱約可見的滎陽城頭，隱隱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情緒。

  徐榮的不安情緒，並非沒有道理，因為就在徐榮端詳著滎陽城頭之際，在虎牢關吃過晚飯，休整了一個時辰的徐晃、何儀率領的援軍，正在連夜朝滎陽趕來。

  虎牢關距離滎陽不足五十里，一夜急行軍，足以趕到滎陽城下。

  而對於陸信的步卒來說，急行軍絕對是平時訓練的主要科目。

  徐晃又長於治軍，這支兩萬人馬的軍隊，也不是生瓜蛋子，那可都是經歷過汝南數次大戰的原黃巾俘虜改編的，底子雄厚，又在安風侯國經過一番整訓，戰鬥力那可是絲毫不弱。

  十月初旬的滎陽，夜色微涼，卻正適合行軍，加上洛陽到虎牢關的馳道，那可是一條平坦夯實的大道，即便是在夜裡，也不需要過多的火把照明，依舊不影響行軍速度。

  沉重的步伐聲，密集的人影，急促的喘息聲，形成了一條長數里的移動火龍。

  這支移動的火龍隊伍，正是徐晃、何儀統率的軍隊，長長的隊伍，沒有一個人說話，所有的將士，都在埋頭趕路。

  不停的有士兵因為走得急而跌倒，而這個時候左右的士兵，就會迅速的衝上去，攙扶著跌倒的士兵繼續趕路。隊伍後頭的何儀，領著一支長長的騾馬車隊，運載著糧食，以及趕路虛脫、生病等無法走路的士兵。

  酷愛筒袖鎧的徐晃，身穿著一身烏黑髮亮的筒袖鎧，頭上戴著赤羽兜鍪，肩上披著赤色戰袍，騎在戰馬之上，走在隊伍前頭，負責開路。

  一夜的急行軍，天色還未擦亮，徐晃率領的軍隊，便抵達了滎陽城東南方向。

  浩浩蕩蕩的兩萬大軍，在空曠的原野之上，排列著鶴翼陣型，高喊著口號，一步步開始向滎陽城下靠攏而來。

  軍陣前方那迎風招展的旌旗獵獵聲響。

  雖然只是兩萬步卒，但聲勢可一點也不小，以至於驚得東南角落上的西涼軍校尉李蒙，未經請示，便率部迅速的往徐榮的中軍大營靠攏而去。

  城頭上剛剛睡醒的陸信，剛洗漱完，就聽到東城方向傳來的動靜，緊接著許褚的傳令兵便匆匆而來。

  「啟稟主公，徐晃將軍率領的援軍，抵達了東門之外。」

  「快，立即打開城門迎接援軍入城，並傳告全城，讓將士們和城內的百姓高興高興。」

  大喜的陸信在吩咐左右之際，隨即與韓綾馳馬，飛奔東門迎接。

  西涼軍中。

  「徐將軍，末將願意率領三千鐵騎前往沖陣。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也好打擊一下敵軍士氣。」

  騎在戰馬上的護軍校尉華雄，控制著坐下的戰馬，看著徐晃的援軍，蠢蠢欲動的請纓道。

  「華校尉勇氣可嘉，本將心中甚慰。」徐榮激賞的點點頭。

  「但你有沒有發現，這支援軍軍容鼎盛，兩翼皆是長槍林立，中軍刀盾、弓箭層層推進，你率三千鐵騎沖陣，無疑與飛蛾撲火。」

  「干他娘的，這陣勢怕有兩萬人馬？」一旁的樊稠也是看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如今他們軍中亦不過兩萬人馬，而且打了這麼多天，無論是士氣還是軍心都疲憊低落。

  這個時候陸信的援軍來了，這仗還怎麼打？

  而就在這個時候，滎陽東門樓上，站在城牆上，一身甲冑的陸信，看著入城的將士，不由激動拔劍喊道：「漢軍威武！」

  「將軍威武！」

  「將軍威武！」

  ……

  兩萬將士在徐晃帶頭呼喊下，隨即山呼而起，一時之間，三軍將士紛紛高舉起手中的武器，發出了一聲聲怒吼。

  一波接一波的山呼聲，傳遍滎陽內外，以至於讓城外的西涼軍，聞之色變，士氣更是低落。

  相反滎陽城內，卻是士氣高昂，一掃之前頹敗之色。

  「末將拜見主公！」徐晃、何儀入城之後，立刻登上城門樓，來到了陸信面前。

  「公明，何儀辛苦了。」陸信上前扶起單膝跪地的二人，一臉笑容伸手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傳我軍令，立即埋鍋做飯，讓將士們飽吃一頓，休整半天。」

  陸信雖然很想，立刻就把軍隊拉出城去，與徐榮決一死戰，但想想還是把這樣的衝動壓了下去。

  說實在到了這個時候，對於陸信來說，既然是董卓傾巢而來，他也足以依託虎牢關天險，與之抗衡一番。

  事實上陸信這一波戰事，能夠以少勝多，主要還是他占據了地利，滎陽堅固的城防，以及人和，由於呂范高超的統籌全局能力，拉攏鞏固了城內的民心，起到了至關重要的左右。

  加上陸信、以及趙雲、許褚、高順、陳到諸將，身先士卒，贏得了軍心。

  也正是因為這樣上下同心，讓這一次滎陽包圍戰的勝利，打下了堅固的基礎。

  「公明，你們來的太及時了，說實在你要再不來，咱可還真要頂不住了。」

  許褚帶徐晃、何儀與陸信見過禮後，也是一臉興奮的上前與徐晃、何儀打起了招呼。

  「應該是我們來晚了才是。」徐晃有些愧疚的說道。

  「仲康說的不錯，你們這個到了，那就是最及時的時候。」陸信點點頭，戰爭打到現在，援軍抵達，確實是最及時的時候。

  因為此刻雙方的兵馬，都已經處在最疲憊的時候。

  徐晃這時候率領援軍抵達，陸信就可以化被動為主動，真正的做到進可攻，退可守，甚至是從容退到虎牢關一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