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平要術

  一夜沒睡的他，不但沒有絲毫疲憊感，反而精神抖擻，甚至昨天大戰遺留下來傷痕，一夜之間似乎都已經痊癒了。

  「陸信，趕緊出來吃飯了。高屯長有軍令，我軍即將向廣宗城發動進攻。」

  就在陸信驚疑之餘，伍長李順的喊聲便傳了過來。

  李順與陸信是常山郡國無極縣的同鄉，二十多歲的李順本是無極縣的皂吏，這次他是主動應募從軍，目的就是希望建功立業。

  不過陸信卻與李順不同，他的本尊是因為家裡貧窮，無法上繳賦稅，而不得不服役從軍。

  「來了。」陸信應了一聲，提著長槍，小跑著出了營寨。

  昨天夜裡他無意之中，修煉了一個晚上那副金光圖像打坐吐納之法，今天早上起來，他不但精神飽滿，即便飢腸轆轆的肚子，也似乎沒那麼餓了。

  來到漢末雖然只有幾天，可陸信卻沒有一頓飯吃飽過。

  更可惡的是這個時代窮人，竟然一天只能吃兩頓飯。

  陸信在軍中同樣也只有這個待遇，早上豆麥粥，晚上豆面，而且還是粗淡不行的那種，這對於一個二十一世紀生活優越的人來，這樣的食物跟豬食沒有什麼區別。

  可奈何人在屋檐下，為了生存，他唯一能做就是把這些食物吃下肚。

  很快李順口中的高屯長，便來到隊列前。

  身高七尺七的高屯長，雖然面色黝黑，看起來略顯成熟。

  但實際上高屯長頂多也就是二十歲上下，手提長刀的高屯長，目光兇狠，頗有些威嚴。

  「弟兄們，咱們雖然是郡兵，但卻不是孬種，吾希望諸位在接下來的攻城一戰中，拿出你們的勇氣血性，給我多立戰功，待戰後吾自當為諸位弟兄多討一些封賞。」

  高屯長的話音不高，但卻鏗鏘有力，場上的一百名士卒，被其氣勢感染，自是紛紛喊道：「諾。」

  「陸信何在，上前回話。」

  緊接著高屯長突然點起了陸信之名。

  「見過高屯長。」陸信心頭一驚，有些遲疑的上前雙手抱槍行禮道。

  微微低頭行禮的陸信，卻在暗中觀察著眼前這個高屯長的舉止，若高屯長真要提到自己私藏物品要搜身的話，他自然需要斟酌如何回答處理這個問題。

  「不錯，聽你們李伍長說，你昨天首戰，便斬殺五名叛賊首級？」

  高屯長見陸信態度謙恭，滿意的頷首問道。

  「確有此事，不過這都是僥倖為之，不敢貪功。」陸信謙虛回道。

  「好小子，倒也謙虛。」高屯長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讚賞道：「吾看好你，希望在接下來的攻城一戰中，你能夠再立軍功。」

  「謝謝屯長。」陸信見對方並沒有詢問羊皮紙一事，放下心事的他，這才輕鬆了下來。

  然而這一天的戰鬥並沒有打響，之所以會這樣，則是因為廣宗城內的黃巾軍嚴陣以待，高掛起了免戰牌。

  「皇甫將軍，吾觀黃巾叛賊舉止怪異，城頭的守軍神色凝重，隱有哭聲傳出，莫非是城中出現了變故？」

  大帳之內，巨鹿太守郭典，打馬從城下回來後，便徑直來到左中郎將皇甫嵩的大帳。

  「剛才皇甫校尉回來，也說發現城頭的黃巾軍氣氛不對，難道昨天一戰，張角、亦或者張梁在戰陣中出事了？」

  皇甫嵩口中的皇甫校尉正是立於他一旁的侄兒皇甫酈。

  「既然如此，何不發動一次試探攻擊，看看叛軍虛實？」郭典當即進言道。

  「可以，不過本將有一計，不知郭太守可願意執行？」皇甫嵩看著郭典詢問道。

  「請皇甫將軍示下。」郭典忙躬身應道。

  「吾有一計，那就是有勞郭太守你率領冀州郡兵，向廣宗發動試探性攻擊，一來摸清叛軍虛實，二來麻痹敵人意識，待城內守軍以為我軍戰力不足，無法破城時，必然會放鬆警惕。」

  「到時吾再下令主力大軍，一舉發動攻勢，必可一戰而下廣宗。」

  皇甫嵩的眼中閃過自信的光芒，在他看來昨天一戰之後，拿下廣宗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諾。」郭典尋思之下，也覺得此計可行。

  就在漢軍計劃攻城之際，廣宗城內確實發生了巨變。

  大賢良師張角因為城外大戰，精神力量損傷過大，加上又從井欄車上摔傷頭部，導致修煉的精神力量反噬，回城之後便再也沒有醒轉。

  張角昏迷不醒，人公將軍張梁雖然憂心不已，但仍然強撐精神，召集城中各方渠帥，鎮守四門，對漢軍採取嚴防死守的態度。

  這天夜裡，彌留之際的張角，突然醒轉的他，發現懷中的《太平要術》不見了，大驚失色之下的他，看了眼坐在床榻前的張梁，眼中露出一絲失望之色。

  此刻的張角下意識的便認定，自己貼身藏在懷中的《太平要術》是被張梁不告而取了。

  「三弟，為兄大限將至，為兄希望你與你二哥精誠合作，勤加修煉太平要術上的功法，為兄現在想來，當初咱們兄弟過於追求長生之法，而疏忽了肉體的修煉。」

  「還有，為兄死後，汝當於你二哥合兵一處，繼續號召天下教徒，推翻昏庸無道的朝廷……」

  迴光返照之下的張角，一口氣話還未說完，便戛然而止。

  「大哥，大哥……」

  看到大哥突然病逝，悲傷過度的張梁，眼中不由留下了一行眼淚。

  很快張梁在冷靜了下來，因為他明白，一旦大哥的死訊傳出去，城內的黃巾信徒必然士氣喪盡，而城外的漢軍定然會趁勢攻城。

  「來人啊，傳本將軍軍令，從此刻起封鎖將軍府，任何人不得進出。」張梁強打起精神，走到大門口，對門外的軍士吩咐一聲，

  便再次返回內室，但很快張梁便發現張角身上並沒有《太平要術》，之後他在室內又仔細找了一遍，卻依舊沒有發現。

  「哈哈……好，好啊。」張梁發現太平要術不見之後，失望的自嘲一笑，喃喃自語道：「原來在你的心中，那個野種才是你真正看好的繼承人，我和二哥都不過是你手中的棋子……」

  很顯然臨終前的張角和張梁，彼此都誤會對方私藏了，那捲道家仙書《太平要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