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這些年來，諸位作為法國公民，已經為法國流幹了鮮血和耗盡了財富。現在我以法蘭西的名義，將這座要塞內的物資賠償給諸位，只要你們搬得走多少，就拿走多少吧。

  回去之後，諸位可以告訴你們的鄰居、朋友和親人，讓他們都來美因茨，拿走自己這些年付出的汗血吧。如果在敵人到來之前，要塞內還有剩餘的物資的話，我會一把火燒了它。」

  美因茨附近的居民們，在這些年的戰爭中，沒有作為法國人分享到拿破崙的榮譽，倒是為戰爭提供了大量的財富和年輕人。因為在拿破崙的心中，老法國疆界內的法國人和新增加疆域內的新法國人是不一樣的。

  因此美因茨附近地區的居民，心理上對於聯軍的到來並不怎麼抗拒，而反法同盟的軍隊因為獲得了英國的巨額軍費支援，因此倒也不必向占領區的人民大量的徵收軍用物資。

  當路易.查理攻克下美因茨時，當地的人民既沒有起來反對，也沒有歡迎這位法國前王太子的到來，他們對此抱著無所謂的態度。

  不過路易.查理的發言，讓這些群眾感覺半信半疑，不過當法軍打開了要塞內的物資倉庫大門，讓一些群眾開始搬運之後，不管是要塞內的市民還是附近被召集來的農民們，情緒終於高昂起來了。

  人民的歡呼聲中，路易.查理轉身向著要塞內的司令部走去，他對著身邊的副官費羅恩說道：「武器和彈藥也給他們發一部分，不僅僅是萊茵河西岸，萊茵河東岸的民眾也要通知到。儘量把要塞內的物資分發到附近民眾的手中。」

  費羅恩有些遲疑的回答道：「可是陛下，如果我們支付一小部分報酬，完全可以把大部分的物資運回斯特拉斯堡，不必這麼浪費的交給這些民眾，而且這麼分發給這些民眾，只要反法同盟軍回來，這些物資還是會回到同盟軍的手中的。」

  路易.查理停住了腳步，對著身邊的副官說道：「費羅恩，你知道嗎？人民不會記得誰給予了他們什麼，卻會牢牢記住是誰從他們手中奪取了什麼。你走的時候順便通知杜克將軍，讓他注意對附近的偵查，特別是巴黎方向上的敵軍行動。」

  朱利葉斯·雅各布·馮·海瑙聽到了美因茨要塞失陷的消息，大為震驚，和阿爾隆這個前線物資中轉站比起來，美因茨要塞才是整個同盟軍的後勤基地，失去了這個物資匯聚的要點，同盟軍根本無法支撐這場戰爭。

  已經抵達阿爾隆的海瑙立刻揮軍向美因茨要塞趕去，而路易.查理以一隻偏師進攻威斯巴登，然後故伎重演在半路上伏擊了法蘭克福的援軍，迫使威斯巴登的守軍投降。

  至此以法蘭克福為中心的黑森州，已經再無成建制的武力，這一地區有4個侯爵和公爵領地、一個伯爵領地和自由城市法蘭克福。

  和萊茵左岸不同，這一地區的人民對於法國人深惡痛絕，因為拿破崙領導的法國窮兵黷武攪得中歐各邦永無寧日；拿破崙的大陸封鎖政策幾乎毀掉了整個中歐的經濟；僅法俄戰爭就致12.5萬德意志士兵喪生。

  這一切，使許多德意志人，對法國統治者的幻想徹底破滅。許多德意志民眾紛紛展望一片不受法國影響的中歐，雖然正規軍被路易.查理擊敗了，但是由各個地區學生自發組建起的國民軍或自衛隊依舊反抗著路易查理的軍隊。

  而這一地區的農民，因為從路易.查理那裡獲得了一些分發的物資，倒是稍稍對法軍減少了一些厭惡感。

  察覺危機的路易.查理，立刻發布了農奴解放宣揚，宣布廢除黑森州一切封建義務，禁止地方貴族把公有的山林河流占為己有。

  同時他宣布廢除了大陸封鎖禁止令，以保護人民財富為由，宣布該地區關稅統一為5％,同時設立一個統一的關稅局，不再進行各自徵稅。

  路易.查理的政策取悅了農民和商人，讓法軍在這一地區的敵意降到了最低。

  10天之後，海瑙率領的軍隊抵達了美因茨要塞。海瑙看到的不再是一座堅固的要塞，而是被大火燒毀的倉庫，和被破壞了大部分城牆的廢墟。

  海瑙聽說，被燒毀的物資只是要塞內儲存的不到四分之一的物資，大部分物資都被附近的居民和農民所搬走之後，他立刻下令手下的士兵，把被盜竊的同盟國財物收繳回來。

  海瑙性格殘暴，雖然在戰場上勇猛無畏，但是在治軍上卻不怎麼注重軍紀。

  當軍隊離開了他的視線之後，自然也就更無所顧忌了。也因此這位海瑙將軍又獲得了一個鬣狗的稱呼。

  當他從來自黑森地區的貴族和學生口中了解，進入黑森地區的法軍至多不會超過1.5萬人後。手中軍隊達到7萬人的海瑙，留下了2萬人繼續收繳被路易.查理散發出去的物資，而他自己則帶著5萬人越過了萊茵河。

  海瑙先攻向了法蘭克福，但是法軍不戰而退。進入法蘭克福之後，海瑙首先廢除了農奴解放法令和關稅局，並絞死了一批被路易.查理任命黑森自治政府的官員。

  接著他留下了1.5萬人駐守法蘭克福，自己帶著3萬5千人繼續向逃往南面達姆斯塔特的法軍追擊。

  但是行走了一半，他就接到了一個消息，法軍主力出現在了美因茨，幹掉了他的留守部隊。

  這讓海瑙頓時大吃了一驚，他立刻改道返回美因茨。但是法軍依然不在此處，而法蘭克福再度淪陷的消息又傳了回來。

  被激怒的海瑙，不顧一切的帶著搜羅來的4萬軍隊，直撲法蘭克福。

  從巴黎出發就沒有休息過的士兵，早就已經疲憊不堪，和美因茨要塞隔河相望的威斯巴登，又還在同盟軍的控制下，因此連海瑙在內的軍隊將領，都未料到自己會在威斯巴登不到10里的地方遭受到伏擊。

  同盟軍在美因茨收繳物資時對民眾的掠奪行為，同樣讓這些得到了好處的對岸農民感到擔憂。因此沒有一個農民願意去向同盟軍報告法軍的動向的，而路易.查理的解放農奴法令，和廢除封建義務法令，也讓這些農民開始傾向於法軍。

  在行軍隊列中的同盟軍，在毫無防備下遭遇了法軍的炮擊，頓時在短時間內崩潰了。

  海瑙本人在第一輪炮擊中就被震下了馬，最後成了法軍的俘虜。路易.查理毫不猶豫的，以他在戰爭中屠殺俘虜及平民的名義在美因茨要塞前絞死了他。

  海瑙的失敗，頓時讓同盟軍陷入到了危機之中。路易.查理以美因茨為基地，迅速攻取了萊茵河上下游的曼海姆和科布倫茨，聯軍不僅失去了主要的後勤基地，連退路都被截斷了。

  依靠依附拿破崙，而升為公國的黑森-達姆施塔特國王路德維希一世，在上黑森有著大片的領土。

  路易.查理剛剛進入黑森的時候，路德維希一世逃離了自己的王宮。

  而且路易.查理頒布的各種法令，讓他手下的貴族們更是不滿，因此他一度派人去聯絡同盟軍的將領海瑙，希望能把路易.查理趕出黑森州。

  但是海瑙被路易.查理乾淨利落的擊敗，甚至法軍都沒有遭遇多少損失。

  這下連路德維希一世都看出來了，在柏林和維也納以西地區，已經沒有力量可以阻擋路易.查理的軍隊了。被切斷了後勤的同盟大軍，能不能退出法國都是一個疑問了。

  路德維希一世立刻向現實屈服，宣布黑森公國退出反法同盟，向路易.查理請求和談。

  擊潰了海瑙之後，路易.查理立刻把該地區自發組織起來的農民自衛軍編入了自己的軍隊。

  盧森堡首先承受不住壓力，向法軍敞開了大門。比利時還想再觀望一下形勢，但是很快法軍就攻進了比利時，比利時的議會同樣宣布撤出了反法同盟。

  頓於巴黎城下的60餘萬同盟大軍，立刻陷入了焦慮不安。不管是在巴黎城下和城內守軍對峙的25萬大軍，還是想要在桑斯、特魯瓦地區和法軍決戰的35萬同盟軍，都沒有等到自己期待的法軍的進攻。

  聖伯夫帶著近17萬法軍頓足於離同盟軍1日距離的歐克松，就不再前進，反而就地開始修築防線了。

  拉德茨基元帥對此大為疑惑，他知道法軍的統帥路易.查理帶著一隻偏師前去攻擊同盟的後路。

  但是有海瑙將軍帶著先後近10萬人前去圍剿，拉德茨基元帥對此感到很放心。

  雖然海瑙性格粗暴，名聲不怎麼好，但是在軍隊指揮的藝術上，並不弱於任何人。

  拉德茨基元帥把法軍的作為當做了煙霧，他沒有去進攻法軍，反而下令就地進行防禦，張開搜索的範圍，擔憂路易.查理的偏師繞開了自己的防線，進攻自己或是威靈頓公爵的側後方。

  但是當後勤運輸的物資開始漸漸稀少下來之後，不管是威靈頓還是拉德茨基元帥都感到了擔憂。兩人開始派出了信使，交談是否撤退的事宜。

  而海瑙將軍的失敗並被處死，讓同盟軍頓時譁然了。現在他們已經不是要討論要不要撤退的事宜，而是如何撤退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