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和巴黎商業聯盟的協商

  當西哀耶斯政變之後，佩爾戈、佐勒曼等商業聯盟的董事，倒向了新的執政府。而作為回報，就是他們聯手貪污瓜分了，原本屬於法蘭西國庫的股份。

  但是對於路易.查理個人的股份，商業聯盟的幾位董事就意見不一了。除了聊聊無幾的一、兩位董事，被這筆龐大的財富沖昏了頭腦，叫嚷著要把這筆財富同樣奉獻給國民。

  不過其他董事卻異口同聲的反對這個提議，並不是這些董事突然良心發現，也不是這些董事突然記起了，自己曾經發誓效忠路易.查理的事實。

  他們反對的聲音只有一個，但是反對的理由卻各不相同。一部分董事是懼怕路易.查理還有翻身的機會，不想把路易.查理得罪到死。

  還有一部分目光看的較遠的董事，則是不想開創這個先例。如果今天他們借著國家的權力剝奪了路易.查理的股份，那麼今後會不會同樣有人用這個藉口剝奪他們的家產。

  在持有這兩種觀點的董事攜手合作之下，想要聯合執政府瓜分路易.查理財富的兩名董事的意見被壓制了。

  商業聯盟的這些董事們，當初以為這次政變和之前的政變並無不同，巴黎政治權力的變更不會影響到商業聯盟的生意。

  但是很快這些在巴黎掌控著商業聯盟的大人物們，就發覺自己錯了。先是路易.查理沒收了商業聯盟、法蘭西銀行在北美的產業，對於這點他們是早有預料。

  但是接下來美洲大陸的原物料全被北美商業聯盟分部截留，這就讓法國本土的商業聯盟有些受不了了。

  這個時代貿易利潤最豐厚的就是紡織工業，這也是工業革命初期發展最快速的產業。美國獨立戰爭之後，英國對美國的經濟封鎖政策，使得英國工廠主們把目光轉向了同樣適合種植棉花的印度大陸。

  和歷史上不同，法國商業聯盟的出現，使得美國的棉花出現了新的銷售對象，而英國的棉布產業也出現了一個強大的對手。

  除此之外，法國商業聯盟利潤最高的橡膠製品產業，其原料的70％以上是來自南美。

  當北美商業聯盟截留了這些原物料之後，法國的工廠主們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即將耗盡原料停工的困境之中。

  在這種狀況下，法國的工業生產從迅猛發展的勢頭中停頓下來了。商業聯盟內的眾多工廠主們一邊取消了眾多訂單，一邊群情洶湧的要求董事們尋找新的原物料產地。

  更有一些當初因為判斷失誤，而沒有成為商業聯盟創始人的大商人們，借這個機會對商業聯盟董事局發難，要求改選商業聯盟董事局，讓更有能力的人擔任商業聯盟董事。

  商業聯盟及法蘭西銀行各有12名董事，其中有7名董事是兩邊兼職的。也就是說其實商業聯盟及法蘭西銀行的權力，實際上掌握在這7名董事之中。

  當路易.查理帶兵出征新大陸，另兩名董事啟程前往東方貿易公司之後，在巴黎的商業聯盟及法蘭西銀行董事局，就掌握在了佩爾戈、佐勒曼手中。

  和執政府中熱月黨人交好的大商人們，早就眼紅商業聯盟控制下的龐大利益了。但是之前因為在路易.查理的權勢保護下，縱然眼饞這些財富他們也不敢出手。

  現在既然籠罩在商業聯盟及法蘭西銀行上面的保護傘已經不見了，那麼這些飢腸轆轆的大商人們也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佩爾戈、佐勒曼雖然依靠西哀耶斯、巴拉斯等執政官的力量，壓制了商業聯盟、法蘭西銀行內部親路易.查理的董事們。但是對於這些和熱月黨人之間關係錯綜複雜的大商人們，卻只能步步退讓。

  面對這些大商人掀起的改選董事局的風潮，讓佩爾戈、佐勒曼更是頭疼非常。

  不管是為了保住自己在董事局的位置，還是餵飽執政府官員越來越大的胃口，佩爾戈、佐勒曼們都需要保證商業聯盟的正常運轉。那麼歸根結底，就是解決維持工廠運轉的原物料供應問題。

  對佩爾戈、佐勒曼等董事來說，弗尼埃.拉封丹帶來的消息，不是太過嚴厲而是太過簡單了。北美商業聯盟分部及北美法蘭西銀行分部，還不到商業聯盟及法蘭西銀行總資產的18％。相比之前路易.查理控制的51％的股權，相差的實在是太多了。

  看著兩位大人物似乎放下一口氣的樣子，弗尼埃.拉封丹心中總算有了一絲底氣，他原本以為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居然還是有希望的。

  「當然不止如此，分割商業聯盟及法蘭西銀行的北美部分，這不過把是各自已經掌握的東西明確一下而已。殿下讓我告訴各位，不管巴黎政權如何更迭，生意始終只是生意而已。

  諸位想要讓美洲的原物料重新流通到法國，就必須答應兩個條件。」弗尼埃.拉封丹站直了身體說道。

  佩爾戈不動聲色的問道：「拉封丹，說說殿下讓你帶來的條件吧。」

  「…第一、如果執政府流放法國勞動黨員、工會和農會的積極分子，或是任何被執政府壓迫而希望前往新大陸的法國人，商業聯盟必須負擔他們前往新大陸的船票費用。

  第二、鑑於新大陸和法國本土的商業聯盟已經分割，按照原先的價格向法國商業聯盟提供原物料，已經不合時宜了。殿下提議今後原物料的價格將按照市場價格決定，雙方可以每年商議一次。

  還有作為補充要求，今年的原物料價格，將在去年的價格基礎上提升25％。而結算貨幣將會改為白銀、黃金，或是殖民地銀行發行的紙幣…」

  佩爾戈打斷了弗尼埃.拉封丹的述說，他臉色陰沉的問道：「殿下打算禁止法郎在北美殖民地流通嗎？這可不是在提條件，殿下這是準備對商業聯盟宣戰嗎？」

  銀行業出身的佩爾戈，對弗尼埃.拉封丹說的停止法郎結算業務異常敏感。佐勒曼等董事則對路易.查理要求他們，負擔前往新大陸法國移民的費用，感到大為不滿。

  但是從進門就唯唯諾諾的弗尼埃.拉封丹，對這兩個條件卻意外的堅持，毫不在意董事們的威脅利誘。弗尼埃.拉封丹的這種表現，到讓這些董事們高看了他幾分。

  其實這些董事並不知道，弗尼埃.拉封丹之所以堅持這兩個條件，並不是看出了這兩個條件對未來的重要性。

  而是新大陸停止用法郎作為結算貨幣，是路易.查理特別註明不可更改的條件。至於後面一個關於前往新大陸法國移民的問題，則是牽涉到了弗尼埃.拉封丹的個人利益。

  「…凡是經過你的手送往新大陸的法國移民，一名成年男子，督政府會支付你1美元的手續費用，每名女子和兒童，則是0.5美元…」路易.查理的話語，言猶在耳。

  弗尼埃.拉封丹又怎麼會和自己的錢過不去，這也是弗尼埃.拉封丹冒著生命危險，替路易.查理返回法國傳遞消息的最大動力。

  油鹽不進的弗尼埃.拉封丹被逼急了之後，乾脆說道：「如果各位董事不能接受這個條件，我可以等待下一屆董事局成員上任後再談。」

  弗尼埃.拉封丹的話，讓幾位董事面面相窺。連幾位叫嚷的最大聲的董事，也住嘴看向了董事局主席佩爾戈。

  看著董事們望向自己的探求目光，佩爾戈知道，這些在座的聰明人早就首肯了路易.查理的條件。他們之所以虛張聲勢的威脅弗尼埃.拉封丹，不過是不想當第一個贊同的人而已。

  董事們都知道答應了這兩個條件，就意味著商業聯盟失去了對北美殖民地的經濟控制，這可是有損商業聯盟未來的決定。

  「商業聯盟的未來再怎麼重要，也比不上現在董事們座下的椅子更重要啊。」佩爾戈環顧了會議室內的眾人表情後，對自己暗暗說道。

  佩爾戈最後把目光盯在了弗尼埃.拉封丹的臉上，這個剛進門時還縮手縮腳的暴發戶，現在到是越來越像個人物了。

  「既然是生意，就不可能是單方提出要求。雖然法國的工廠現在是有些原物料不足，但是殿下攔截住這麼多原物料，光憑北美殖民地那點可伶的工廠，真的消化的了嗎？殿下難道真想把棉花和生膠都爛在手上嗎？

  當然作為商業聯盟曾經的控制者，我們並不想和殿下走到最後的那一步。作為對商業聯盟創始人的敬意，我們願意接受這些條件，只要殿下同意法國商業聯盟和新大陸之間的貿易往來，依舊保持使用法郎結算。為此我們願意提供，一筆5千萬法郎的無息貸款，弗尼埃.拉封丹先生，你看如何？」